第5章 陷入了昏迷
兩個人之間的沉默,讓白言寓漸漸放鬆下來。若是唐糖回答了他的玩笑,也許他更會不知道要說什麼才是。
而唐糖,卻因為自己想到的那個名字,心裡忽然亂了起來。周自明,她的學長,已經早在一個星期前就請假回家了,她是知道的。只是在這個時刻想起他,唐糖不論如何,都覺得實在有些太過諷刺。
「咳咳...」黑暗之中,白言寓忽然猛烈的咳嗽兩聲,又生生捂住嘴,把咳嗽的聲音壓了下去。唐糖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剛剛白言寓一直都在努力拉著她跑步,自己好像根本沒有特別費力氣。所以白言寓現在才會這麼辛苦吧...
「呵...好像是有事啊...」白言寓壓抑住咳嗽的聲音有些顫抖,卻帶著幾分笑意傳來:「沒想到在我們學校,還有不認識我的人,這事兒可小不了。」
唐糖瞬間噎住。
她是真誠的關心白言寓好么,他現在是在關注些什麼啊!
唐糖幾乎是賭氣的轉過頭,借著白言寓的手機亮光,打量著教室里的模樣。
外面的雷聲依舊在轟鳴。
而這間教室里映出來的黑影,卻也憑白添了些壓抑的感覺。唐糖向著白言寓靠近了一點點,不自覺地捂住了鼻子。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味道好刺鼻...」
「這是美術教室,你看這些架子,都是畫架子...至於味道嘛,都是些顏料。」白言寓把手機關掉亮光,努力適應了一下教室里的暗色。
外面的閃電不時的映亮教室,那些在黑暗之中影影攢攢的稜角框架,在屋子的中央零零散散的好些個,應該就是那些畫架子了吧。她身邊還擺著一個畫框,應該是誰畫出來的作品,放在了牆角。畫布上滿滿的都是亂糟糟的線條,跟她現在的心是一樣,亂成一團。
「我們該怎麼辦啊?會有人來救我們嗎?」唐糖的聲音有些如果發生重大災害,國家應該會營救普通民眾的…吧?不是說現在說都是人道主義社會嗎,應該會有軍隊來救人的吧!
唐糖的眼神充滿期冀,也不知道黑暗之中,白言寓看得到不。但是白言寓定定的看了唐糖的方向一瞬,聲音輕的讓唐糖聽不出語氣:
「會的,會有人來救我們的。」白言寓把手機丟在唐糖懷裡,在一邊伸了個懶腰,下一句話,卻讓唐糖驚呆在原地:「不過現在,可能你需要把我綁起來。」
「為...為什麼...」
白言寓聽得出唐糖語氣中的警惕,苦笑著搖搖頭:「我感覺我在發燒,如果不能產生什麼超能力的話,可能就要變成喪屍了。」他並不是神,雖然想要活下去,但是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被上帝遺棄。
唐糖狠狠咬住了嘴唇,白言寓...發燒了...那麼她...
「轟」的一聲巨雷,儘管他們身在一樓,仍然被這雷聲震撼。雷聲之後的餘聲還在震動,唐糖和白言寓的沉默,卻變得不再那樣尷尬。
唐糖沒有起身逃開,白言寓已經感覺太驚喜了!
可是這種驚喜只持續了一瞬間,閃電照亮大地的瞬間,將整個房間映的通明。唐糖清晰的看清楚了白言寓的樣子,也看到了白言寓有些驚愕的眼神。
她不自覺的回頭,向著窗戶的方向看過去——
一瞬間,唐糖立刻看清了窗外的那個人形的身影,分明是向著室內、向著他們看過來的——一頭喪屍!
他們居然一直都在這頭喪屍的視線之下嗎?!
驚悚之下,唐糖幾乎是差點驚叫出聲——只是被白言寓眼疾手快一把堵住了她的嘴,只輕輕泄露出來了一點「嗚嗚」的叫聲。白言寓湊在她耳邊,近乎呵氣的低聲道:「別出聲,它應該沒有發現我們!」
這怎麼可能!唐糖的恐懼卻沒有被壓抑下來半分,她幾乎是不能移開視線的,一直在與那頭喪屍對視著!
剛剛在教室里的那個情形還記憶猶新,喪屍尖利的爪子明明差一點就要抓到自己了...那麼現在呢?這頭喪屍會不會也要來砸破他們的窗戶,嘶吼著來咬碎他們嗎?還有自己有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中,怎麼好像還隱約記得,他們兩個還曾經被喪屍包圍過,那樣...唐糖的身體幾乎是劇烈的顫抖起來...
「聽話,不要怕!喪屍好像都沒有視覺,應該看不到我們。而且這裡顏料氣味很重的,我們...」白言寓的氣息有些不穩,捂著唐糖嘴巴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緩緩鬆開了仍然在低聲安慰著唐糖:「我們不會被發現的,你放心...」
白言寓的體溫此刻已經飆高,僅僅是憑藉著最後一點理智來安撫唐糖罷了。
但是,他本就有些模糊的雙眼,卻借著間斷不停的閃電光影看到,原本只是站在窗外的那一頭喪屍的身影之後,分明漸漸的圍上來了更多的呼呼呼的影子...
他們,好像被包圍起來了...白言寓心中縮緊,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
唐糖只覺得身邊的白言寓身體燙的很,連帶著自己都有些燒的熱起來。但是她卻也根本想不到,是自己也一樣發燒了。
因為掉了眼鏡,她並不能看清那喪屍的「眼神」,看這一片漆黑的世界也是模糊的讓她恐懼更甚。
窗外的那道黑色影子在窗前晃來晃去,帶出一道道殘影,唐糖因為高溫反而有些戰慄起來,可是眼睛卻還在死死的盯著那頭喪屍的方向。因為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湧出,她反而覺得,視野越來越清晰了。
但是此刻,唐糖只覺得自己身處冰火兩重天之中——一方面,是面對著喪屍的極度恐懼;另一方面,卻是難以控制的在痛楚和灼熱之中膠著。
她並不清楚,到底是因為痛還是因為熱,反正她現在是頭也痛身上也痛,痛的她恨不得大聲叫喊出來。可是白言寓的手還蓋在她的嘴上——只是力氣少了幾分而已。
她還記得白言寓讓她綁起來他,但是她怎麼覺得自己也有點燒起來了呢?
而且好像不但是燒起來了,她怎麼還覺得腦袋這麼疼呢...好像全身都在疼啊,為什麼還不能昏過去呢?
從神經深處傳來的痛感,幾乎麻木了她的知覺。
不過窗外那頭喪屍怎麼越看越清了呢...對了,眼淚變成放大鏡了吧,哈...
這算不算是近視眼的福利啊...只是流淚代替眼鏡什麼的,她也不能天天哭啊。唐糖昏昏沉沉的異想天開,眼見著那喪屍在窗外晃來晃去,而腦袋裡劇烈疼痛的感覺,忽然在一瞬間消失了。
不疼了...
唐糖飄忽的想到了這幾個字,都來不及自嘲自己一句,眼前一黑,人已經歪倒在了白言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