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盡黑夜

白晝緩緩散去，夜色重新降臨這一片大地。

早已被奇迹一次次衝擊得快麻木的眾人，不知為何紛紛鬆了口氣。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怎麼這麼黑，我都快看不清自己的手指了。」

「對啊，怎麼回事，天色怎麼會這麼黑，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對」，終於有人驚醒過來。

「天啊，是第九玄關，無盡黑夜。」

「洛寧，洛寧真的打開了第九玄關。」

「怎麼可能，這種事不是應該只存於傳說嗎？」

主考官癱坐在椅子上，其實最早發現洛寧打開第九玄關的是他。只不過太過驚訝，以致於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無聲無息，就在此時眾人沒有注意到的場所。那黑色的半空中，出現了七個氣質非凡的人。

這些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外貌、性別雖然不同，可卻都雙眼死死盯著場中央，雙手放在測玄石上的洛寧。

第九玄關，又稱無盡黑夜，這無盡黑夜亦是異像。之所以如此稱呼，是因為第九玄關開啟時，會有無盡黑色降臨。打開玄關者所處的那片區域，整個的只如墨水潑過濃得化不開的黑夜。

那七人其實，洛寧打開第八玄關時，他們便已經來了。只不過，先前都是在隱身。

「院長，古尊大陸多久沒有第九玄關出現了？」一個五六十歲，鬍子略有些發灰的老者，問一位中年人道。

中年人目望遠方，搖了搖頭。「不知道，一千年、幾百年，又或是有，我們一直不知道而已。你知道，四大天院那裡，一直都以盛產怪物而聞名。」

「比起下方這位少年如何？」老者再次道。

中年人搖了搖頭，苦笑道：「以我的資質，在那裡都勉強墊底而已。我哪有本事，去知道那等強者」。

老者倒吸了一口氣，看了中年人一眼。他可是知道他們院長大人有多強，可院長大人都說，他在那裡都只能算墊底。那裡是，有多恐怖？

而再說，此時手依舊放在測玄石上的洛寧。別人可能不知道半空中那七人的存在，他卻是極為清楚。

無盡黑夜正是以他為源頭產生的，所以無論是誰在無盡黑夜的範圍內，他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九玄全部打開，按理來說，洛寧已經可以停下來了。

可是，洛寧現在手，依舊放在測玄石上，還是沒有鬆開的意思。

他打開玄關的個數，其實真正為十，並非九。

只不過這事太過玄異，從古至今還未有過記載，有人可以打開十個玄關。而他，若不是經過廢玄重開，經過太玄悟道，他也不可能打開第十玄關，甚至於都不清楚還有第十玄關存在。

他現在有些糾結要不要打開第十玄關，原本打開九個玄關，已經足夠他震懾整個雷鵬聖院，讓他得到雷鵬聖院細心栽培。

可是現在，他隱隱感覺到那測玄石里存在一件古怪東西。那東西蠢蠢欲動，他確定只要自己打開第十玄關，必定的，就可以得到那東西。

是該打開呢，還是不該暴露十玄關存在？

仔細想了想，洛寧終於下定了決心。天予而不取，當誅。這對自己來說，未必不是一個機緣。

先得到那東西再說！

「轟隆」，大地在震顫，天地在嘶吼，滾滾黑雲如千軍萬馬，一齊圍困這裡。這一刻，這裡出現天變，整個世界宛如末日。

洛寧始料未及，第十玄關雖非比尋常，但也不該如此轟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想到了，測玄石里那古怪的東西。正當這時，他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像蛇一般，緊緊纏繞住他的手，開始從那測玄石中掙扎著，想要爬出來。

洛寧大驚，想要鬆手，可那纏繞住他手之物，卻是死死縛住他，欲要藉助他雙手之力，掙扎出封印它的九孔石。

「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就變天了」。

「看這樣子，好像是要下雨了」。

「對啊，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要下雨了」。

「真是怪，這天氣說變就變」。

突然的天變，將一群原本沉寂在洛寧第九玄關震撼中的人驚醒，紛紛開始找地方躲雨。

出乎洛寧的意料，眾人並沒有發現洛寧的第十玄關，又或者說，他們都沒有往那裡想。

當空的中年院長，也注意到了天變。不同於台下之人，他眉頭深鎖，恍惚之間他想起他師傅曾經說過的什麼。

不再遲疑，中年院長從暗處里一步跨出。「都變天了，還待在這裡幹嘛。測試已經結束，洛寧九玄全開，為本次測驗第一名，可以進入雷鵬聖院。」

「院長，是院長。」

看到忽然出現的身影，眾人紛紛驚呼出聲。沒想到，那位傳奇院長也來了！

「院長大人怎麼來了？」

「笨蛋，這還用說嗎，肯定是為了洛寧而來。」

「也對，除了九玄全開之天才。否則又怎麼能，驚動院長呢！」

台下一干人議論紛紛，他們早已接受洛寧天姿恢復的事實，對於傳奇院長的出現，他們也認為這是理所應當之事。

中年院長對此恍若未聞，他沒有多說，直接袖袍一甩。

場中頓時狂風大作，眾人只見台上那雙手放在測玄石上的洛寧，頓然間拔地而起。

場中一道虹光閃過，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洛寧便已隨院長一起，消失在了遠去的虹光當中。

而說來也奇怪，院長和洛寧一走，前一刻還是風雨欲來的天空，不消一會，便又重複寂靜。點點星光，再次布滿夜空。

柳秀秀獃獃的望著洛寧還有院長遠去的虹光，這一刻她的心情很複雜。

那個少年終是重返巔峰，可她呢，她已不再是那個少年最親近的人。

在那少年落魄時，她本該如清瑤姐姐一樣，對那少年不離不棄。她若是這麼做，雖然不至於取代清瑤姐姐，卻是有希望真正走進那少年的內心。

可現在呢，一切已晚，她只覺冥冥之中，有什麼已經徹底離她而去。從此自己，在那少年眼中，怕是同一個路人差不多吧。

「秀秀，秀秀，你怎麼啦？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王川開口道。

「啊」。柳秀秀驚醒。

「秀秀，你怎麼啦，怎麼精神恍惚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王川再次道。

「不用」。柳秀秀莫名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拒絕了王川。

若是在平時，王川說送她回家，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答應。但今天，看到洛寧的重新崛起。再返觀王川，她忽然覺得王川那張俊朗的臉，再沒有往昔風采。那瀟洒姿態，看起來竟有些做作。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王川心裡咯噔一下，他身子在發抖，不過還是竭力在保持自己的風度。

等到柳秀秀轉過身去，他的臉才徹底冷下來。衣袍下的身子顫抖不已，上下唇緊咬。王川已經決定了，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他都要將洛寧重新踩回泥土裡去。

就像，他以前故意派人，把洛寧的信息，泄露給「天子」一樣。

這雷鵬聖院有他就夠了，不需要再多有一個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