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姬，我們昨天搬走的那個屍體是他們圍著的那個嗎。」烏零露變回少女身，穿著綠色長裙，襯的肌膚晶瑩剔透。她站在離人群較遠的地方，看著那些哭哭鬧鬧的人們。

「應該是吧！」小姬舔著爪子，隨意回答道。

「他們說的小妖女是我嗎？」

「八九不離十。」

小姬從烏零露的頭頂上跳下來，伸展著自己的身體，「剛才那一伙人，有點門道。我現在受了傷，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小心為妙。」

烏零露歪著腦袋，有些不解得問道：「他們為什麼認為人是我殺的呢？」

「你以前老是捉弄那些獵戶，還偷他們東西，當然懷疑你了。而且真兇也正是憑藉這一點故意往你身上引。」

「真兇？是誰呀？」

「你連自己得罪過誰都不知道嗎？」

「你是說青莽？那條被我挖了蛇膽的臭蛇？怪不得阿若說東邊的不安分，原來是指青莽。」

烏零露又一把抓起小姬，十分不解的說道：「他為何要殺人？」

狐狸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野心是永遠無法得到滿足的，想要得到的東西永遠不會在自己手中。」

他突然又嚴肅的看著烏零露，「你不要管這件事了，此事絕非小可，牽連的東西才剛剛浮出水面。我不允許你參與這件事情，知道了嗎？」

姬一雲並沒有告訴他到底是什麼事，她也知道他有很多事瞞著她，但她並不在乎，小姬永遠都不會傷害她。

烏零露點點頭，笑著說道：「回去吧！」

小姬跳到烏零露的頭上，懶洋洋的看著遠方的落日，幽暗的眸子卻什麼也看不清了。

「我說你能不能別再我腦袋上待著，你才拉過屎。」

「還不是你，非要什麼羽毛被。害的我元氣大傷，不能維持人形。我**的身體都被你看光了，還敢嫌棄我。」

……

「柳先生，實在是太感謝您了!若您真將那妖孽擒拿，您就是我們的大恩人哪！」

老邱眼裡含著淚水，激動的說到。站在他身後的一群村民不由附和。

「過譽了，懲惡揚善，匡扶正義本是我們修道之人的職責所在。」柳崇光一本正經的說。

他們就是剛才在客棧里喝茶的一伙人，他們出自九州內的一個大宗派，重閣門。此次他們出山是為了尋找一件東西，同時也是為了歷練這些年輕氣盛的學徒。

他們一路調查到九妖山，發現這裡異常可疑。而最近這個鎮子上又頻繁死人，便想要上山看看。為了掩人耳目，便決定借著幫助村民捉妖的由頭，上山打探情況。

「我們這些山村莽夫除了打獵也沒有什麼能力，那九妖山地形獨特，烏稍煙瘴氣的，稍不留神便會沒了方向。我們找了一個人來給你引路。」老邱說。

柳崇光剛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卻又點頭答應了。他們此次行動十分隱蔽，一群外地人未免太過突兀。

得到柳崇光的首肯，老邱老臉笑開了花，他轉身向身後的的村民中招手，「小衡，快來。」

聽到老邱的呼喊，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背著背簍的少年，這個少年生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穿的十分簡樸，有一股子書生氣。他顯然是有些緊張，但眼神卻是無畏的。

柳崇光看到他不由一愣，面上雖很平靜，但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這個少年生的為何與那個人如此相似？想到這裡他不由慌了神。

「這是我們村子里的葯童，他的師父也是被妖怪給殺死的。」說到這裡老邱的應聲眼睛一紅，但又怕鬧笑話，只好硬生生的把眼淚給憋了回去。「他以前常去山上採藥，對地形十分清楚，道長放心跟著就是。」

老邱看著柳崇光，等著他的回復，但卻見他始終沒有反應，心中難免不安。

「師叔？師叔？」王生對於一向沉穩的師叔變得這麼奇怪心中自是疑惑，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詢問，只好輕聲提醒。

柳崇光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已經失禮，他歉意的對著老邱一笑，有神色複雜的看向那個採藥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衡衍。」

衡衍？柳崇光在心中默念。應當是想錯了，怎麼可能是他，那個人早就死了。他雖這麼想，但心中的激動仍然難以平復，他默念心經，強行定下神。對著一干人說到，「我們走吧！」說罷他們便轉身向著九妖山的方向走去。

衡衍剛想要跟過去，卻被老邱一把拉住，他疑惑的看著老邱，」怎麼了？邱叔叔。」

「衡衍，我從你小時候便知道你是個聰明孩子，不是我們這些莽夫能比的。我不知道柳道長他們有什麼來頭，但你跟著他們總比一輩子待在這個小村子里好。你可得把握機會。」

衡衍自然是明白老邱的意思，他沉默許久，看著從小生活的地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你小子可別犯渾……」老邱還剛想說兩句，卻又聽到已經走遠了的王生喊道：「衡衍小兄弟，快跟上了。」

老邱不由嘆了一口，「我們若不是為了你的前程著想，斷然不會讓你去冒險。」沒等衡衍說什麼，他拍了拍衡衍的肩膀，「去吧！」

衡衍點點頭，轉身跑向王生他們。可他並不知道，這一別竟是永遠了。

「師叔我不明白，你幹嘛同意那些村民的提議，讓那個什麼衡衍來拖我們的後腿。這不是明擺著的毛遂自薦，想攀高枝嘛。」東梓十分滿的說到。

「就你知道的多!"王生看了一眼向他們跑來的衡衍，嘲諷道。

「東梓，注意你的言辭，這不是在重閣門，你給我客氣點。"柳崇光警告著東梓，「我們等會兒衡衍，大家都給我收斂點。還有王生你也是，給我安生點。小心我回去告訴你師父。」

「是，遵命！」王生不以為然的說道。

在他們說話間，衡衍已經過來，他向柳崇光點點頭，「柳先生，我們走吧。」

九妖山的寒氣重，陰暗無比。上九妖山的路也只有一條，偏僻狹窄，極為陡峭。但一眾人中除了衡衍走的有些吃力，其他人都很從容。

唯一讓他們覺得麻煩的事是越往深處走，霧就越濃，加上植物的干擾，方向難以辨別。衡衍每走一處就會放下一株草藥，這草藥有特殊氣味，若是迷路了可以根據氣味找回正確的方向。

隨著他們的深入，柳崇光的眉頭就皺的越緊，這一路並沒有遇到村民說的妖怪，而是異常安靜。

「師叔怎麼了？」王生看出了柳崇光的不安。

柳崇光搖了搖頭，他緊緊看向前方，薄薄的一層霧已經將他的視線阻礙在十幾米範圍內。「事情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我們得小心點。這裡不是什麼妖山，而是一座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