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你的

「你怎麼進來了？」沐靈萱突然反應過來，她以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想到蕭元珣竟根本沒放在心上，心中有些不悅，「臣妾怎敢勞煩殿下？」

蕭元珣也不惱，依舊笑呵呵地，「我是怕你睡久了起來吃不下東西，大夫說了你身子弱，得好好補補。先去用了晚膳，有什麼咱們再說。」

沐靈萱也確實有點餓了，便也不再與蕭元珣爭執，乖乖起身,「殿下可否先出去？」沐靈萱挑眉。

蕭元珣看到沐靈萱起身也不再強求點頭道，「嗯，我在外面等你。」蕭元珣知道要想讓沐靈萱真正接受自己他還需要多加努力，不論有困難他都不會放棄。

晚膳時分，素琴和往常一樣站在蕭元珣身邊為他布菜，不過今日的她格外殷勤，她必須儘快引起蕭元珣的注意，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只是蕭元珣注意卻一直都在沐靈萱身上，蕭元珣吩咐廚房做的都是沐靈萱在西祈時最愛吃的。蕭元珣不停地給沐靈萱夾菜，「靈萱這道是你喜歡吃的，來多吃點。」「靈萱，這是葯膳，對你身體好。」「靈萱這湯味道不錯，來你嘗嘗看。」……

沐靈萱眼角微抽，以前她怎麼不知道蕭元珣居然這麼話多惹人厭煩。當著下人的面，沐靈萱不好發火，在桌下踢了蕭元珣一腳。蕭元珣猛地停下手，不解地看向沐靈萱。沐靈萱笑得溫婉可人，「殿下怎麼了？」

蕭元珣摸摸鼻子，「無事，我剛想起書房還有公文要看。」沐靈萱笑道，「既然殿下還有公文要看就趕快吃飯吧，食不言，這樣吃得快些。」

蕭元珣知道這是沐靈萱嫌他煩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埋頭用膳。瀾兒驚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出去狩獵一趟九皇子是中邪了嗎？

一旁的素琴看得眼中冒火，蕭元珣從未這樣過，前幾日一直稱呼沐靈萱為「皇子妃」，今日居然直呼「靈萱」，蕭元珣甚至還以「我」自稱，直覺告訴她有些事要不受控制了。

素琴露出更為嬌媚的笑容，湊到蕭元珣身邊說道，「殿下公務繁忙更要多注意身子才是，這魚奴婢瞧著還不錯，殿下嘗嘗。」說著夾起一塊放進蕭元珣碗中。

蕭元珣有個習慣，近身的東西除了貼身服侍的人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動，這條規矩皇子府人人都知，方才素琴之舉實則犯了大忌。

素琴素來性子急躁，不是她不知皇子府的規矩，她是想要用這種方式讓蕭元珣看到自己，她相信只要蕭元珣肯看到她，一定會被她迷住，到時這頓責罰自然是可以免了的。

不過她還是算錯了，蕭元珣在素琴拿著筷子伸入自己碗中時臉色大變，大手一揮竟將碗摔落在地，一屋子的人除了沐靈萱都跪倒在地。

「膽子大了，九皇子府的規矩都忘了嗎？」蕭元珣說得平淡，但語氣冷得像是根冰刺直直插在人的心口，饒是沐靈萱都被嚇了一跳。素琴身子抖得像篩糠，她從未想過蕭元珣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殿下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惦記殿下身子才會忘了規矩。」素琴伏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連沐靈萱都想憐惜，倒當真不負她之前的名字，憐星。

蕭元珣沒有說什麼，素琴以為自己快要成功了，按耐住內心的波動，使勁擠出眼淚哭道，「殿下，是奴婢不好，奴婢以後不會再犯了，求殿下饒了奴婢這次吧。」

沐靈萱心中冷笑，男人都是一樣的貨色，最是看不得美人落淚。只怕素琴這一哭，蕭元珣哪還會記得什麼規矩責罰，說不定還要扶起來好好安慰一番，褒獎她忠心為主呢。

不過沐靈萱這次是算錯了，只見蕭元珣看都沒看素琴一眼冷冷說道，「府里的規矩你都懂，林嬤嬤。」

林嬤嬤早就被人請了過來，「是殿下，依照府里的規矩，素琴應杖責三十，逐出皇子府永世不得再入。」

「嗯。」蕭元珣點點頭，「依律辦吧。」說完兩個個侍衛上來便押著素琴要往外走。

素琴這下徹底慌了，「殿下饒命，殿下！」她不顧一切地掙脫開，撲到在地。她髮絲凌亂，光潔的額頭狠狠磕在地上，鮮紅的血絲一點點地滲出，看上去甚是可怖。

蕭元珣不耐煩地皺皺眉，兩個侍衛趕緊上前摁住她，素琴已顧不得臉面，轉而向沐靈萱求情，「娘娘，娘娘，素琴求娘娘救救奴婢，奴婢日後定噹噹牛做馬報答娘娘，娘娘……」

沐靈萱也覺得這罰得有些過了，杖責就算了，她一個弱女子被逐出府去該怎麼活下去，少不了會被賣到妓院供人取樂，這樣未免有些殘忍。

沐靈萱思慮一番決定開口救她，「殿下。」沐靈萱輕聲喚道。

蕭元珣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溫和起來，掩去眉間的厲色柔聲問道，「靈萱怎麼了？是不是嚇到你了？」完全判若兩人。

沐靈萱也愣住了，沒想到蕭元珣變臉竟變得這樣快，緩過神來沐靈萱皺眉說道，「殿下，臣妾覺得這樣罰未免有些太重了。」在九皇子府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和蕭元珣說話，眾人都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蕭元珣竟笑著說道，「太重了？那靈萱覺得該怎樣罰？我都聽你的。」

沐靈萱有些沒想到蕭元珣竟答應的如此痛快，「臣妾覺得杖責過後就不要逐出府了，她一個弱女子離開皇子府也沒辦法生存。她本是臣妾身邊的一等丫鬟，即然這樣就貶她為三等丫鬟，在外院做洒掃的粗活吧。」

「嗯，都聽靈萱的。」蕭元珣滿口應下，隨後向林嬤嬤說道，「嬤嬤聽到了么，就按皇子妃說的辦，日後府里皇子妃說的話就是本殿說的，都聽明白了嗎？」

「是，奴婢明白。」

素琴一臉震驚地被帶了下去，她沒想到沐靈萱短短的一句話竟救了她，她更沒想到沐靈萱對蕭元珣的影響有如此之大。

瀾兒給蕭元珣重新換上碗筷，沐靈萱注意到蕭元珣如此震怒是因為素琴為他夾了一塊魚肉，難道他不喜歡吃魚？可是方才他還吃了的。也許他不喜別人為他夾菜。

沐靈萱想著想著眼中一閃，夾起面前的一塊肉放進蕭元珣碗中。既然蕭元珣不喜歡這樣，那自己這樣做他不就會討厭自己了？這個方法還真不錯。

蕭元珣看到碗中多出來的肉整個人都愣住了，沐靈萱心中暗笑，生氣了，接下來該摔碗了吧。

可是誰知蕭元珣竟一把握住沐靈萱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靈萱，是我看錯了嗎，方才你為我夾菜了。靈萱我真的太高興了，謝謝你靈萱。」

看著蕭元珣高興的像孩子一樣，沐靈萱嘴角微抽，說好的生氣呢?說好的摔碗，逐出皇子府呢？怎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