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周道兒還沒來得及開罵,空中出現的一幕卻讓他張大的口再也合不攏了。只見,半空中,只見一隻龐大的黑龍凌空盤旋著。
黑龍的身長足有六丈,滿身的黑鱗在空中閃著一道道的光芒,黑龍的頭部除了兩隻龍角之外,在額頭的正中,還有著一隻圓錐形的黑色尖角。
黑龍盤旋著自己的身體,張口吐出一道黑芒,重重的擊在了地面之上。「轟」大地正中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泥土一片焦黑,強大的氣浪將參天的大樹連根拔起,推出了老遠。
周道兒身上的天雷禪衣早就啟動了。「暗黑冥龍,是暗黑冥龍啊!」乇螈一族的八人被石塊一擊,彷彿沒事一般,見到空中的黑龍,八人紛紛匍匐在地上,雙手在前,做了個十分古怪的手勢。
看的出來,他們的表情十分的激動。「冥龍居然復活了,這是怎麼回事?」周道兒一臉的疑惑,就在此時,空中的冥龍一個翻轉,朝周道兒點了點頭,隨後盤旋著朝白塔飛去。
由於有著大樹的遮擋,周道兒的眼中漸漸的失去了冥龍的身影。「很久以前,我們冥界之中,就有著兩顆冥凈石,每一顆冥凈石中,都封存著一枚龍卵,那是上古暗黑龍神所遺留下來的,大概在三萬年前,一顆冥凈石終於裂開,暗黑龍也孵化而出,成為了我王的坐騎,稱之為冥龍。」不知道什麼時候,乇螈首領來到了周道兒的身後解釋道。
自從周道兒的身上飛出冥龍珠之後,乇螈一族就是再笨,也知道了周道兒與冥界有著特殊的關係。聯想起幾天前,冥尊傳下來的冥諭,那關係到冥界生死存亡的關鍵之人終於來了。
周道兒直覺的感受到了乇螈一族對自己消除了敵意,不管怎麼說,這總算是一件好事,他聞言奇怪的道:「原來冥龍是這麼來的啊!那剛剛就是另一隻冥龍孵化了嗎?」
「尊客說的對,這顆龍卵能夠孵化,很大程度上是緣於您所帶來的那顆冥龍珠,那暗黑龍孵化所需要的黑暗力量極為龐大,冥龍珠正好可以提供這個力量的源泉,自從我王和冥龍歿於凡間之後,我們冥界已經大不如前了,這次尊客前來,一定要幫幫我們才好。羅納代表乇螈一族願意成為您最忠實的僕人。」乇螈首領羅納恭敬的道。
對於冥龍的復生,周道兒倒是了解了,冥龍珠雖然消失,冥王死息卻還在他的身上,只是對於乇螈一族突然轉變的態度上,周道兒卻如墜五里雲霧,摸不著頭腦。
「在下周道兒,尊客之稱實在不敢當,羅納老兄若是不介意,叫我道兒就好了。」周道兒微笑道,身在冥界,他還真不敢輕易的就得罪了別人。
「尊客千萬勿要如此,以後仰仗尊客的地方還很多,到時還望尊客不要推辭才好。」開玩笑,連冥尊都要開口關照的人,他可不敢怠慢。
「仰仗我?羅納老兄這玩笑開大了,冥界能人無數,如何能輪的到我周道兒幫忙呢?」周道兒心裡一動,這才發覺到羅納的話非同尋常,當下便想套他的話。羅納也算機靈,一見周道兒的表情,他也醒悟過來,他的臉色頓時大變,看樣子,千邪冥尊並沒有把事情跟周道兒說清楚,自己一旦越俎代庖,泄露口風,那後果,即便是身為乇螈一族族長的他也是承擔不起的。
「哪裡?尊客以後就知道了,羅納在此不便多言,我等還有急事,就此告辭。」說完,羅納帶領著七個族人,往後退卻,黑霧閃起,八蛇人頓時遁入地下,消失不見。周道兒料不到羅納等人說走就走,事先沒有一點的徵兆。等到反應過來,人都走了。
原本周道兒還想詢問一下羅納,出冥界的通道在哪裡,現在倒好,人家都跑了,任是帝王身份,融合了金帝以及狐王閱歷的他,也被羅納的一番話搞的是一通迷亂。
到了冥界,周道兒隱隱感到身上的冥王死息有蠢蠢欲動的跡象,他並不是笨蛋,最近的一連串事情都將矛頭指向了冥界。
「看來冥界將有一番事情發生了啊!只不知道是否是由我帶來的,如果真是,那倒真該榮幸了啊!」周道兒自我解嘲道。
命運那無形的手早已經暗中決定了一切,佛道、仙道、魔道都將算盤打到了自己的身上,這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冥王力量。
一個充其量只有地仙高階的修道者,又如何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呢?指望仙佛兩道主動的放棄自己,那好辦,等自己釋放出了冥王力量,身死九幽的時候一定可以達成了。
只是自己的生命是如此輕易的就可以放棄的嗎?金帝留下來的出雲國怎麼辦?紫竹谷內的眾妖怎麼辦?即便自己什麼都可以放下,可是心中的那一片柔情又如何能夠放的下呢?
嘆了口氣,周道兒重新振奮起精神,繼續朝前走去,該來的總會來的,躲也躲不掉,為了心中的所愛,他無論如何也要安全的回去見她們。
周道兒離去不過片刻的時光,只見身後的一方泥土開始突起,逐漸的凝聚成一個人的模樣,那人長著一對牛角,身材高大粗壯,渾身的肌肉虯結。手中提著一把板斧,威風凜凜。
「乇螈一族倒是打的如意算盤,我得趕緊向冥尊大人稟報去。」在牛角大漢喃喃自語的話聲中,他的身體輕若無物的急劇後退,撞在身後的一棵大樹上,就這樣的融入樹中,消失不見。
周道兒放棄了徒步行走,駕起飛劍,朝前飛去,這一駕起飛劍,速度頓時快了許多,只見身旁一棵棵的大樹被搖晃著拋到身後。
終於出了樹林,周道兒的身前出現了一片沼澤,灰褐色的泥潭上,不時的冒出磨盤大的氣泡,氣泡升到三丈的高度之後,就紛紛的爆開,沼澤的對岸,那高大的白塔清晰可見。
除了氣泡的破滅聲音,四周並沒有其他的異物,只是周道兒卻已經看出來了此地的不尋常,沼澤似乎是無邊無際的,一眼望不到頭,而這原本是不可能的,半空中,偶爾的會有一些黑芒閃動,表明了空中存在有未知的禁制。
還有就是那遠處的高大白塔了,周道兒自從發現了它的存在之後,就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前進,只是他努力了半天,白塔給他的感覺,卻一直是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
周道兒不敢飛的太高,也就是比氣泡高上幾尺的高度,他是要去那白塔,不是因為好奇,而是他的直覺,直覺中,他認為那個白塔也許會是冥界通往外界的通道。
飛到沼澤中的時候,異變發生,只見下方的沼澤中,突然伸出一隻只的粗長泥臂,拍向周道兒,面對突然的驚變,周道兒並不慌張,這種情況,他早有預備,他的身旁銀光一閃,一尊尊的金剛怒目而出,光芒大盛。
天雷禪衣乃是佛道的防禦至寶,光芒一閃,沾上禪衣光幕的泥手紛紛隨裂,只是那泥手彷彿無窮無盡一般,雖然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卻也阻礙了他的前進腳步。
周道兒每挪前一步都伴隨著上萬隻泥手的崩潰,原本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周道兒也無所謂,頂多就是到往對岸的時間晚上一點。
只是事情可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只見沼澤下,突然翻起漫天的爛泥,爛泥落下,一隻龐大的泥獸開始現了出來。
泥獸十分龐大,露出的上半身足有五丈的高度,它的腦袋呈三角形,只有一隻獨眼,上肢長出兩隻粗壯的手臂,十二根手指上長著鋒利如刀的爪子,泥獸的身上全是泥漿覆蓋,根本看不出它的肌膚顏色。
周道兒驚訝起來,不是因為泥獸的可怖,而是因為在冥界所出現的人和獸,他都聞所未聞。泥獸龐大的身軀當時就阻擋在了周道兒的身前,看那樣子,周道兒要想過沼澤,還必須要先過了它這一關不可。
不用他動手,泥獸已經揮起巨手,一掌拍了下來,沼澤中的爛泥彷彿是受到了招引一般,突然升起,形成一道粗大的泛著烏光的泥柱,朝周道兒當胸撞去。烏光足有兩人合抱粗,周道兒即便是對自己的天雷禪衣再有信心,也不敢正面攖其鋒銳。
一個「鳥渡術」他的身體迅速的滑開,想躲過這一擊之後,再圖反擊。泥獸咆哮一聲,震的方圓數十丈內的沼澤是氣泡沸騰,烏光似乎有靈性一般居然跟著周道兒就追了過去。
周道兒不禁暗怒,在半空,他就這樣的停下了身體,眼見著烏光轉眼就到,只見他的身上紅光一閃,一朵朵的火雲幻化成一條火龍,與烏光正面對上了。火龍在即將接觸到烏光的時候,張大了巨口,頓時將烏光整個的吞了進去,火龍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繼續朝著泥獸衝去。
泥獸大吼一聲,雙手探出,一大團的黑芒瞬間在它的身前聚集,形成一顆粗大的黑球,隨之黑球推出。重重的砸在了火龍的身上,「轟」的一聲,半空中只見紅黑兩道光芒四濺著飛出,沼澤上的泥潭彷彿被炸開了一個深洞,整個的塌陷了下去,隨後泥潭反彈了上來。
衝上了半空,這可不得了,天空中的禁制被那強大的衝擊力給引發了,一絲絲的黑芒在空中現了出來,並迅速的凝結成一顆顆的黑色珠子。
緊接著,一顆顆的珠子開始泛起黑光,從空中落下,爆散開去。整個沼澤彷彿炸開了鍋一般,泥漿漫天飛舞,泥獸見勢不對,早已經鑽入了沼澤當中,只有周道兒操縱著神器火之母來回的竄動。
泥獸還有處可躲,周道兒總不能也學著泥獸躲進沼澤吧,一顆顆的黑色珠子降下,威力簡直不次於天雷降世。
*著只能發揮三層威力的神器火之母,還有天雷禪衣,周道兒只有苦苦的抵擋了,最慘的是,隨著每一顆黑珠的撞擊,他身上的冥王死息也跟著不安分起來,它不斷的撞擊著識海之內的靈力。
周道兒一邊要應付外來的攻擊,一邊還要苦苦的壓制著冥王死息,保持著識海的安穩和平衡,那份辛苦簡直說不上來了。
周道兒只有暗中祈禱自己快點到達岸了。「轟」又是一顆黑珠撞擊在了火雲之上,周道兒只感到腦袋一黑,神器的光芒一斂,他差點沒暈了過去。
天空中的黑芒扭曲著,聚集在了一起,突然發出了一道黑色的閃電,朝周道兒轟了下來,如此強烈而急速的黑暗力量,讓周道兒根本避無可避。
「嘩啦」一聲,天雷禪衣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力量,當時就四散開去,化做了劫灰,火之母的光芒幾乎完全隕滅了,黑暗的力量衝進周道兒的體內,大部分由識海中的冥王死息所接收了,剩下的自然就由周道兒自己消受了。
周道兒忍不住慘叫了一聲,身體彷彿是炮彈一般的被擊飛出去老遠,總算是脫出了禁制的範圍,化成一股微弱的紅芒,頭下腳上的重重砸在了對岸的泥土上。
周道兒呻吟一聲,一頭的電燙頭髮根根豎起,他也是一臉的焦黑,出奇的,身上的青色長袍倒是保護的完好無損,這都是天雷禪衣的功勞。
「他娘的,這是什麼鬼地方,到處都是兇險,我周道兒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了,老天居然拿雷電轟我,真是沒天理啊!」身前不遠處有個小水溪,他那臉蛋與水一照面,差點沒暈過去,當下忍不住咒罵了起來。
稍微的擦洗了一下臉面,拂了拂頭上的電發,周道兒站了起來,內窺之下,頓時大吃一驚,識海之內的三股力量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吸收了黑暗之力的冥王死息變的更加龐大了,而消耗巨大的靈力已經萎縮到了十分弱小的地步,夾雜在神器異力和冥王死息中的靈力,已經岌岌可危了,靈力就彷彿是在那波浪翻滾的海面之上,駕駛著狹小的小舟,隨時都有覆亡的危險。
周道兒駭然的發現,自己連一絲的多餘靈力都抽調了不出來,除非他甘願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以他如今還未到天仙的修為,在兩股力量的夾擊之下,捱不過那苦楚,而渾身爆散,倒也不是危言聳聽的。
這可好了,用不出靈力,神器異力和冥王死息又無法馴服,周道兒如今與個正常人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算了,原本就是個平凡人,現在不過是回到原樣而已,沒有了力量,老子照樣活的自在。」周道兒若無其事的道。
事情真的像表面所說的那樣簡單嗎?沒有了力量,回凡間的希望頓時變的更加渺茫了起來,也許是失去力量的關係,周道兒此時的思路頓時清晰了起來。剛剛在沼澤時的情景,他總算想起來了自己是怎麼招來禁制的猛烈攻擊的。要知道,身在冥界,不管是那些怪獸和天空的禁制,恐怕無一例外的,都是黑暗的力量,光與暗本來就是死對頭,自己偏偏不知死活的將火之母這件神器放了出來。
五行神器蘊涵著天地間最純正的光明力量,光明一出,黑暗力量自然要成倍的打壓,要怪,也只有怪他自己了,天雷禪衣是佛道法寶,自然也脫不開光明的範疇,它的毀壞,只是因為它只是一件靈器而已。
周道兒本是樂觀之人,自從修道開始,就經歷了眾多的磨難,眼前這次,他也很快的將之忘在腦後,一方面是因為他融合了金帝和狐王的萬年閱歷,早已經歷了無盡的滄桑世故,這讓他的心性放開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被那露出的高大白塔所吸引了。
沼澤的對岸,是一個隆起的小山坡,隨著周道兒一步步的達到坡頂,一幕畢生難見的壯觀的場景頓時出現在了他的腳下。
出雲國內,重建后的金殿後宮
一個百丈寬的湖泊之上,陽光普照,湖面彷彿被鋪上了一層七彩的毫光。湖水清澈見底,底部鋪滿了五彩斑斕的鵝卵石,小巧的石頭光可鑒人,陽光照去,反射出陣陣霞光。
湖邊有茂盛的喬木林,枝寬葉茂,長勢極好,幾幢數丈高的宮殿在綠樹叢中忽隱忽現,雖然沒有金殿那麼雄壯,但也同樣氣勢非凡,最當中新建起了一幢紅色的高牆,屋檐上有一排微微突起的翹檐,呈波浪狀往兩邊延伸而去,好似一條卧龍一般。此時,後宮左側的一間紅色廂房之內,傳出了一陣嬌語之聲。
「唉,這裡真是悶死了,不好玩。」隨之在一間華麗的廂房之內,傳來了一陣器皿墜地的聲音。「妹妹又發脾氣了,哎呀,咱們這個夫君可真是害人不淺啊!」另一個嬌嫩的聲音傳出,似乎帶有一絲的怨嗔之氣。
「思思,你又亂說了,我才不想那壞蛋呢?」只聽見咿呀一聲,廂房之門突然推開,露出了寶寶一張艷光奪目的俏臉。
「已經很長時間了,也不見他的消息,真是讓人擔心啊!」思思輕移蓮步,也跟著走了出來。依然是那如雪的肌膚,婀娜的身姿,只是一雙如水的眼眸中卻帶著一股令人心傷的憔悴眼神。
寶寶的身軀一震,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那人的身影,那壞壞的笑容,曾幾何時?自己的心中也開始日日盼望著那人能夠出現,對自己親密愛憐。
「那小子直到今天也不回來,指不定又找到哪個美女,樂不思蜀去了,悔不該當初我們離開了,現在倒好,沒人看著那小子了。」寶寶小嘴嘟的老高,一臉的不情願。
「呵呵,你啊!明明心裡想著夫君想的要死,偏偏嘴上卻總不願承認,放心吧,蘇姐姐早已經派人去天遲了,相信用不了幾天,咱們就有他的消息了。」思思微笑著道。
寶寶總算沒有再說氣話,她點點頭,兩人正說著話,只見門前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輕微,空氣中帶著一股清香,寶寶和思思頓時歡喜過來。兩人幾乎同聲道:「蘇姐姐。」
長廊的一端,蘇尹一襲白衣,正款款而來。「蘇姐姐,你可來了,有夫君的消息了嗎?」思思第一個問道,狐女專情,一生只將心給一個男人,至死不渝,並且三人名分已定,思思對於周道兒的愛意已經不用掩飾了。
蘇尹依舊是面若桃花,面色也與思思一般,有些憔悴,眼角隱約可見淚痕,寶寶和思思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蘇尹經歷事情太多,出雲國重建之後的種種事情,還大多依賴於她,炙衛壺、公孫查、黃流等智臣也甚是佩服這位蘇后的處世才幹,因此有問題大多與她商量,一方面是尊重主母的意見,另一方面也因為只有蘇尹才可以指揮和號令那紫竹谷中人,出雲國如今百廢待興,加上帝江和其他敵人的虎視眈眈,也確實離不開這些高手的鼎立襄助。
蘇尹連日來也是操勞不休,心中卻是一直有著一個牽挂的動力在支持著她,剛剛她才安頓好從天池趕來的硯官正等人,自然對於周道兒的情況十分清楚,看著寶寶和思思期待的眼神,蘇尹第一次發現,原來說真話也是那麼的難。「蘇姐姐,你怎麼了?他……他……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畢竟是夫妻連心,思思首先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思思這一開口,寶寶這是也注意到了蘇尹臉上那隱藏未乾的淚痕,她的身軀一顫,道:「蘇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們都是周郎的妻子,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嗎?」
寶寶這話一說,蘇尹就是存心想隱瞞些什麼也是不可能了。她惟有苦笑道:「硯官正等人從天池而來,今日正好到達出雲,道兒和那五神獸並沒有跟隨而來。」「哦,原來是這樣啊!也許,夫君與那五神獸是另有要事,因此才耽擱些時日的。」思思一聽見五神獸也在周道兒身邊,頓時放下心來,她可是知道那五神獸的厲害的,尤其是化蛇,修為直追龍神了。
「道兒至今依然是下落不明。」接著,蘇尹便將硯官正等人的所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啊!」思思聞聽周道兒的狀況,頓時驚的差點暈了過去。
寶寶喃喃自語卻是發不出一個字來,臉上儘是那傷心欲絕的表情,三人你望我,我望你,都感覺到了人生了無趣味。
無聲的淚珠開始滑落,往日的一點一滴開始在三人的心間縈繞,原本歡喜的等待相聚,最後卻等來了無言的分離,這一分離,也不知道是否還有相見之日。蘇尹到底比較堅強,她輕拭淚珠,將寶寶兩人攬在懷裡,幽然道:「道兒福緣深厚,一定會平安的回來見咱們的。如今出雲國諸事紛雜,正是需要咱們出力的時候,別忘了,這是我們日後的家,如果道兒回來,找不到家的感覺,那豈不就是咱們的罪過了嗎?」
寶寶與思思對望一眼,心中頓時湧起一絲希望,抬頭望著眼前庭院中挺立的綠樹,微風吹動,心情也彷彿是那搖擺的嫩枝,飄忽不定……
中原漢土
一座危崖,高達千丈,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幾乎呈垂直的趨勢,除了飛鳥,連那猿猴也是難攀,崖壁之上,布滿青苔,偶爾有一些頑強的生命種子在那壁縫之間挺拔生長。
峰頂之上是個斜坡,往下是一片茂盛的樹林,周邊是那漂浮的白雲,片片的聚集,縷縷的散開,清新的空氣,幽靜的綠色,讓人如入仙境一般。
危崖的最高處,是一塊巨大的圓石,圓石的表面出奇的光滑,彷彿是一面鏡子一般,照的人是纖毫畢現。
圓石之上,此時正立著一個白髮白衣的年輕男子,長風吹起他的衣袂,獵獵作響,直欲破空飛去。
只見那白髮男子雙手伸前,劃了個圓弧的姿勢,一道白色的光芒在他的身前出現,隨之光芒脫手,飛向天際。
不過片刻的光景,只見天空之中,下來一道五彩的光柱,光柱停留在白髮男子的跟前,現出了一個人來。
這也是一個年輕人,他身穿銀白色的戰甲,胸前是一面光亮的護心鏡,頭戴銀冠,身後披著一件血紅色披風,在他的右手還提著一趕亮銀色的長戟,雙腳並未落地,而是踩在了一朵浮雲之上。隨著此人的出現,周邊的雲霧瞬間聚集,將周圍圍了個水瀉不透。
「霄覺參見佑聖真君。」「呵呵,霄覺仙官辛苦了,與我不必客氣,你我同殿為臣,這些禮數在凡間就免了。」佑聖真君微笑道。
「霄覺不敢,真君所交代的事情,霄覺辦砸了,致使仙道損失慘重,還請真君責罰。」一聽佑聖真君這麼一說,白髮男子越發感到惶恐了,先不說自己只是個轉世的仙官,還沒有獲准回到天界,即便是以前世自己昊天金闕上位仙官的身份,也與真君的地位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只看這佑聖真君以分身下界,修為都超越了自己多多,就可以預見他在仙界的地位非是*運氣得來的。
佑聖真君擺擺手,道:「此事我已盡知,並不全是你的錯,雖然仙道有所損失,但是佛道也沒好過多少,我這次分身下界,實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親自跟你交代,只要辦妥此事,日後那昊天仙將必將有你一位。」
霄覺心中暗喜,他當然知道這昊天仙將的地位和身份,那是比之上位仙官還要高上整整一個層次,欣喜的同時,霄覺也不敢大意,能夠勞動真君親自出馬的事情,定然不會是好辦的事情。
「真君但請吩咐,霄覺一定竭盡全力做到。」表面的功夫,霄覺還是要做的最好的。佑聖真君點點頭道:「那身懷冥王死息的人如今已經到了冥界,事情將有變化,天界的策略已經改變,一旦那人再次出現,仙道務必要將他控制在手裡,必要時,可以將他剷除,如遇見困難,你可召喚於我,我會下界助你一臂之力。」
霄覺只感到渾身一顫,當下抱拳道:「屬下明白。」等他鞠躬起來,佑聖真君早已消失無蹤。霄覺知道佑聖的分身已然回到了天界。「看來,我還要做幾天那白髮天君的身份,有意思。」人影一閃,光滑的圓石之上頓時空無一人。
冥界之內。
周道兒的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天上的紅日照射到了這裡,就變成了一股金色,湖面上水波蕩漾,似乎蒙了一層輕紗。
最奇怪的卻是,湖面正中的高大白塔,那白塔看不出來有多少層,因為從第十層以上,就已經沒入了雲層。
一條潔白的石道漂浮在湖面之上,成為了連接岸邊和白塔的唯一通道,那石道就彷彿是一條飄帶一般,在水上居然也不下沉。
周道兒三步並作兩步,踏上了石道,朝白塔走去。如今的他,膽子比之從前,也不知道大了多少,恐怕至始至終,他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如此巨大轉變的一天。
雙腳踏在石道之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只是隨著與白塔距離的接近,一種熟悉的感覺更為強烈了。
這短短的一段不足三十丈的石道,周道兒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走著,畢竟有了前車之鑒,他可保不準這裡又竄出什麼噁心的怪物,那不是害怕與否的問題,而是破壞形象的問題,這一點,周道兒向來是十分在意的。
隨著與白塔的接近,周道兒發現白塔在自己的身前居然縮小了,縮小到了與他一般的身高,他不相信的退後了兩步,白塔又恢復了原來高大的樣子。
任是周道兒閱歷再豐富,此時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周道兒索性不管不顧的邁開大步朝前走,只是這回,白塔卻沒有變化了。
他所沒有注意到的是,石道隨著他的前進,泛起了淡淡的黑芒,先前走過的石道已經慢慢的掉入了湖水中,隨著石道的掉入,那碧波的湖水彷彿被染了墨汁一般,變的烏黑。
周道兒的身體也在毫無知覺中變小了起來,好象螞蟻一般,走到第一層塔口的時候,周道兒感到了腳下一陣晃動,他下意識的扭頭朝身旁看了一眼,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原先風平浪靜的湖面不但全變成了黑色,而且波浪翻滾,以周道兒如今渺小的身軀,就彷彿是到了那大海一般。
巨浪咆哮著,從四面八方朝白塔壓了過來。「轟」的一聲,巨浪撞擊在白塔之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周道兒彷彿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整個身體凌空飛起,正朝塔外的黑水掉去。
「砰」的一聲,白塔上突然泛起一陣紅芒,將周道兒給彈了回來,無巧不巧的,他滾進了第一層的塔口裡。
「轟」的一聲,整個白塔突然漲大,隨後停在半空,一點一點的沉入到了那如墨一般的黑水之中,消失不見。
黑水也在一瞬間飛到了空中,滴水不漏,將那乾涸的河床給暴露了出來,空中的黑水開始不停的變化形狀,最後變成了一個兵器的樣子。
這是一把似劍非劍的奇形兵刃,淡黑色,它的長度足有六尺,四指寬,一端呈菱形,上面布滿奇怪的紋路,紋路似乎總在不停的扭曲和變動,沿著菱形正中的一條直線往下,是兵器的中軸線,兩旁根本看不清鋒刃,有的只是不斷升騰的黑氣,凝結,散開,再凝結,再散開,如此的反覆。
兵刃的另一端,除了一個直探而出的刃尖之外,兩旁也各自的延伸出一個,與之前的刃尖組成一個三尖刃。
兵刃化出圓形后,並不停留,飛到了空中,朝著之前周道兒完全相反的另一個方向呼嘯而去。
下一刻,兵刃出現在了一座黝黑的特別的山峰之上,山峰之所以古怪,是因為這座山峰,全都是各種動物的骷髏骨堆積而成。
骷髏峰的腳下,是一口通體血紅的水池,正不停的冒著血泡,空中不時的響起黑色的閃電,方圓十里之內,風雨大作,風是黑色的,雨也是黑色的。
「鏗」的一聲,在空中盤旋了兩圈的兵刃,突然落下,插在了血池與骷髏峰之間相隔著的一塊巨石上,頓時一動不動。
離骷髏峰和血池百里之外的一處山崗之上,漂浮著一團黑雲,黑雲腳下跪著方才與周道兒碰面的乇螈一族,以羅納為首,黑壓壓的足有上千人。
黑雲之上,盤座著一個身穿黑甲之人,他的五官十分的突出,有稜有角,卻長著一隻粗大的鼻子,兩個鼻孔各自套著一個金色的圓環,正是那冥界四大冥尊之一的千邪冥尊。
「啟稟冥尊,傳承者已經安全的進入了梵凈天塔。」只聽見羅納的聲音響起道。「那孵化的第二冥龍呢?」千邪點點頭,轉口問道。
「冥龍似乎有所察覺,如今正朝血冥池飛去。」「好,很好,有了冥龍的守護,咱們的勝算也就大增了,剩下的就看傳承者自己的了,他娘的,那梵凈天塔墜落冥界多年,居然還能保持著自己純凈的光明力量,實在可恨。」千邪冥尊想起天塔那恐怖的力量,便感到心有餘悸。
「想那梵凈天塔乃是當年盤古大神所遺留的上古神器,當年偉大的冥王陛下將它帶到冥界,想依*冥界死息將那天塔化為己有,多少萬年以來,仍然不見成效,這些年來,若不是它身處於冥王刃的神域中,恐怕早已脫逃而出了,大人大可不必沮喪。」羅納一字一句的道,自己這個主上,什麼優點都已具備,惟獨那好勝之心,幾萬年來從不曾改變分毫,想來強者總是有著自己不屈的心吧!自己不也正是如此的要求自己嗎?羅納心中暗想。
「想不明白,那傳承者進入梵凈天塔,不等於要接受光明的傳承嗎?那可是與冥界死息相衝突的,又如何能夠幫助陛下呢?想不明白,只希望陛下的神機妙算這次不要失算才好。」千邪搖搖頭,隨之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題,拋轉口問道:「最近那三個老王八蛋有什麼動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