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赴約

韓小寒回國已經好幾天了，但是他還沒有回過家，因為他實在是太忙了，他第一站就到了學校參加校慶，接著就是蕭雨的事情，還有同學之間的一些聚會，還有公司的一些事情，用焦頭爛額形容，真是恰如其分。這幾天老媽每天幾乎都好幾個電話催著他回家，但是他真的是分身乏術。

這不，上午接蕭雨出院，下午回公司處了一些緊急事務，一直忙到現在。此時推開門，他看見媽媽黑著一張臉，正在客廳嚴陣以待。

「還知道回來啊，你是把我這裡當成了臨時住所，把外面的賓館酒店當成了家吧」韓小寒的媽媽眼皮也沒抬一下，眼睛盯著電視，疾言厲色

小韓從小最怕的就是媽媽，都說嚴父慈母，可是在他家剛好相反。他的童年幾乎是在媽媽的耳提面命中度過。

小韓放下手裡的東西，大氣不敢出的走到媽媽身邊坐下來。他想今天必須放大招了。自己這才剛剛回來，媽媽是不會真生氣的，說兩句好話哄一哄就好了，女人嘛。於是他摟著媽媽的脖子，撒嬌似的說：「媽，我知道錯了，我也想一下飛機就回來看你，可是那些事情都是回國之前就安排好的，我不能爽約啊，您從小就教我，大丈夫要一言九鼎。我現在忙完了，這兩天我就在家好好的陪陪你和我爸。」

見媽媽沒有回應，韓小寒又陪著笑臉說：「媽，您就原諒我吧，我跟你說，我給你帶了好多國外的特產，您肯定喜歡，您知道，我心裡最惦記的就是你啊，我但凡是有時間，肯定是第一時間跑回家的。」

媽媽聽了這些，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也就不再與他計較，她伸出食指點了點小韓的腦門「你呀，現在長大了，媽媽是管不了你了，你也不聽媽媽話了，我還是懷念小時候的那個你。」

「那您和我爸再接再厲，再生一個，你可以把他教育成第二個我。」韓小寒打趣道

媽媽一瞪眼睛「你這孩子，說什麼渾話呢，沒大沒小的。」

韓小寒嘿嘿的笑著「媽，我開玩笑，就別擔心我了，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是最聽媽媽話的好孩子。」

韓小寒鬆開媽媽的脖子，站起來環顧了一圈，又往樓上看了看「爸在樓上嗎？」

「是的，吃了晚飯就上去了」媽媽說。

「那您先在這裡看電視，我上去跟爸爸打個招呼」說著韓小寒噔噔的上了樓。

他尋思著，爸爸一定是在書房裡，於是他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門口，輕輕的擰動門把手，透過一絲絲縫隙，他看到爸爸正在認真仔細的在創作。

「爸爸，我回來了」韓小寒一下子就來到了爸爸身邊，然後給了爸爸一個大大的擁抱。

爸爸一驚，手中的畫筆一個沒抓穩，掉到了地上「哎呦，你個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久別重逢，父子倆那叫一個高興，「又被你媽媽訓訓斥了吧！」爸爸摸著韓小寒的頭，似在安慰。

「沒事，本來就是我不對。訓兩句就訓兩句，不過我已經把他哄好了。」小韓得意的表情全寫在臉上。

「你能這麼說，爸爸很高興。」

「爸爸，其實我上來是有事情拜託你。」小韓說。

「跟爸爸還客氣啥，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讓我幫忙搞定你媽啊」爸爸一語中的。

「真是知子莫若父。」韓小寒破愁為笑。

「是這樣的爸爸，我在三年前就和朋友合夥在國內註冊了一個公司，雖然我身在國外，但是公司那邊我也一直掛著職位，這次回來我就不打算在出去了，但是媽媽那邊你也知道，她一直希望我能在國外有所作為，所以還是希望您能幫我好好做做她的工作」

「你放心，爸爸一定會完成任務的，其實你媽媽也是希望你回來的，有好幾次晚上睡不著，我們聊天，她側面的表達了這個意願。」

「是嗎？那太好了，你只要旁敲側擊的問問媽媽的意思，到時候我找個合適的時機一定會跟她解釋清楚」韓小寒舒了一口氣，感覺輕鬆多了。

當初就是媽媽自作主張，替自己安排了出國的一切事宜，韓小寒本來是不願意出國的，可是沒有辦法，那時候也正值和蕭雨的事情在學校鬧的沸沸揚揚，盡人皆知的時候，媽媽說不能因為這件事把他毀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才選擇了出國這條路，可是沒有想到，這一走就是好幾年。

「小韓，你從小就乖巧懂事，又聰明，跟其他孩子比起來，你為我和你媽媽省了很多事情，你媽只是太愛你了，所以有時候她才事事考慮到你前面，所以，你不能怪她。」爸爸語重心長的說。

爸爸知道當初為了出國的事情，小韓和媽媽弄的很僵，前前後後折騰了有二十多天，小韓以大吵大鬧絕食來拒絕，媽媽則以斷絕母子關係相要挾，最後也是他這個既是爸爸又是老公的男人從中斡旋，才得以平息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爸，你放心吧，我沒有恨過媽媽。」

小韓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正在欣賞爸爸剛剛完成的大作，爸爸是學美術的，是自己H大學裡面的教油畫的教授，已經帶出來好幾個不錯的徒弟，但是韓小寒從未向別人提及過此事。

「喂......」韓小寒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來電話的人，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當然那時候還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小韓叫他「哥哥」，但是如今他卻叫不出口。

「有時間見一面吧」

「好，你來定時間地點。」韓小寒說。

「我看不如就現在吧，九點鐘還不到。我們可以出去喝點」

「今天恐怕不行，我剛剛回到家，媽媽已經很不高興了，可能不會放我出去的。」韓小寒面露難色。

「小韓還是那個小韓，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乖巧懂事，那這樣吧，明天怎麼樣，晚上九點，我在「春欲暖」酒吧等你。」

「好的，不見不散。」小韓掛了電話。嘆了口氣。

「是誰，這麼晚了還約你出去喝酒」爸爸問。

「是...是...沈冰」小韓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了爸爸。

爸爸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聽說他離婚了。」爸爸接著說。

「恩，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長興也不容易，從白手起家到現在的全市首富...唉，都不容易啊！說起來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有時間還真得約個時間一起出去釣釣魚。那時候我們兩家經常一起出去，哎，現在的人啊，錢是越賺越多了，可是時間卻越來越少。」人老了，似乎都愛回憶往事，感嘆過去。

「爸，您就別想這麼多了，您老哥倆以後有的是時間在一起敘舊。」韓小寒打了個呵欠。

「行了，你也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小韓跟爸爸說了晚安后，便回了房間。

他隨便沖了個澡，便匆匆的上床休息了，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在為即將到來的「約會」而輾轉反側。

夜色漸深，街上行人也漸漸少去。

韓小寒驅車前來赴約，幾年未回國，這裡的一切顯的有些陌生，沈冰口中所說的那家酒吧似乎並不是太好找，他左轉右轉，徘徊了好長時間，終於在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地方停下了車。

他走進一條悠長深邃的巷道，這巷道昏暗的燈光以及顯少的行人似在提醒韓小寒，這個時候正是大家忙碌了一天之後進入夢鄉的時間了。拐出巷道，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燈火通明，花樹銀花。跟外面的景象顯然是霄壤之別，小韓一眼就看見了「春欲暖」三個大字，上面忽明忽暗的LED燈晃的人眼有些難受。想著明天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小韓不想在耽擱，步履匆匆的走進去。

進去才發現，原來中國的晚上出來瀟洒，廝混，聚會，放鬆，消遣的人可真不少。形形**，男男女女。他一邊走，一邊尋找。在嘈雜的人群里一眼就看見了沈冰，他一個人坐在吧台。看那情形，怕是一個人已經喝了挺多了。

「怎麼，大晚上一個人喝的不盡興，非要拉上我？」小韓看著已經微醉的沈冰，說話並沒有太客氣。

「怎麼，現在變的都不願意陪我了？記得以前你也是很喜歡這種地方的呀？」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沈冰。

「人是會變的，不是嗎？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從來不來這種地方的啊」小韓挨著沈冰坐下來，然後奪過沈冰手裡的酒杯，示意服務生拿下去。「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這樣喝下去，伯父伯母會擔心的。」

「現在還早呢，你看看」沈冰把手腕抬起來伸到韓小寒的面前「看到沒，這才九點半啊，這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沈冰的話語里幾分明顯的醉意。

「服務生給這位先生來一杯最烈的酒」

「酒，我是不會喝的，有什麼事情你說就好，我知道你今天約我不是為了喝酒」說話間服務生已經把酒放到了韓小寒的面前。

「那我來喝」沈冰一下子搶過小韓面前的那杯酒，然後一飲而盡。「再來一杯」。

小韓沒能夠阻止。

「哥，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和蕭雨的事情你的心裡很煎熬，很痛苦，可是這不是喝酒就能夠解決的，痛苦在於心中，就算你喝在多的酒，當你清醒的時候，痛苦還是存在的。你不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面對這樣的沈冰，韓小寒實在無能為力，他只好打了一張感情牌

沈冰看著韓小寒，這一聲哥真的讓他感慨良多，勾起了那麼多回憶。小寒原來還是那個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