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紫虛
全身熱血沸騰,噴薄而出,全身內力彷彿受到了刺激一般,完全控制不住,瘋狂在體外盤旋。
破風劍錚錚顫鳴,那清脆的鏗響,傳遍大地,一股股紫色的劍芒自動激射而出。
「不要...傅郎......」何問月低呼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陽尊沉默頃刻,忽然道:「可以,但有代價,我會把內力提升至循道兵解中期。」
曲縱回臉色微變,道:「陽尊,反正他都是必死之人了,憑什麼代人承受?」
陽尊緩緩回頭,眼中透出兩道精芒,森然道:「輪迴王的意思,是讓我殺了我的徒兒嗎?」
那森寒的語氣,強大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
輪迴王連忙低頭,沉聲道:「屬下不敢。」
陽尊道:「傅殘,我將內力提升至循道兵解中期,你可願意?」
傅殘猛然踏前一步,《紫虛內經》已然運轉到了極致,紫色的內力幾乎都不見了,變成了那充滿道韻的淡淡青華。
他大聲道:「出手吧!」
他說完話,熱血狂涌,一股滔天煞氣驟然噴薄而出,在天空盤旋。煞氣與青華,兩種性質截然不同的能量不斷席捲,竟緩緩交織,形成一個巨大的陰陽太極圖。
「有點意思。」
陽尊輕輕說道,一股強大的內力頓時湧出體外,一時間,天地失色,風雲變幻。他腳下的土地承受不住這股威壓,頓時龜裂開來。
何問月哭道:「師傅......你饒了他吧......」
傅殘聞言一震,他從未見過何問月哭過,縱然她有時會神傷掉淚,但從未哭過。
為了自己!
他死死咬牙,緩緩閉上眼睛,他知道,這一掌是自己生平以來,所要面對的最強一擊。
他必須全神貫注,全力出手。
《荒劍殘經》百字劍道在腦海中閃過,那一個個奇妙無比的字在腦海中激蕩,接著驟然散開,化作一道道驚天動地的絕世劍芒。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顯現,在腦中不斷比劍,那毀滅萬物的劍芒不斷在腦中炸開。
很快,傅殘搖身一變,全身內力驟然化作黑白之光,在空中激蕩,不斷沖向那個巨大的陰陽太極圖。
他豁然睜開雙眼,眼中透出一黑一白兩道光芒,激射在那連個魚眼之處。
一時間,青紅的太極圖在黑白之光的衝擊下,很快變成了黑白交織,陰陽相融的純正太極圖。
它在空中緩緩旋轉起來,散發出一股蔑視天地的威勢。
這不算完,當傅殘念起先天造化功總訣時,那漫天狂風愈加強大,陽光刺眼,一股股莫名的力量驟然朝太極圖席捲而去。
於是,這神妙無比的太極圖旋轉的越來越快,一股股恐怖的氣息散發在整個天空。
陽尊臉色已經有些陰沉了,右手一掌拍出一道絢爛的金色掌力,掌力化作一股金色的風暴,一路摧枯拉朽,席捲而來。
「呃啊!」傅殘大喝一聲,破風長劍一聲鏗響,驟然刺出。
太極陰陽圖驟然朝前印去,與那強大的金色風暴猛然相遇,一聲滔天巨響響徹天地,整個世界都像是沒了聲音。
只見那太極陰陽圖不斷旋轉,最後竟然都看不清楚黑白二色,只見一股股強大而恐怖的力量不斷爆發出來,死死擋住那金色的風暴。
兩股能量整整僵持了幾個呼吸,太極陰陽圖才潰散開來,金色風暴席捲而來,再不復之前之力。
傅殘悶哼一聲,連退數步,轟然倒在地上,一口鮮血頓時噴涌了出來。
「傅殘......」何問月低呼一聲,淚流滿面。
「我沒事。」傅殘短暫地說了一聲,連忙盤腿坐下。
當他坐下那一刻,一股無形的內力自他體內頓時湧出,接著,周圍的自然之力不斷席捲,滋養著他的身體,修復著他的傷勢。
「這不可能!」曲縱回低呼一聲,驚道:「又擋住了,這是到底什麼劍法!」
陽尊淡然的臉色也是陰沉無比,沉聲道:「你說什麼?又擋住了?」
曲縱回道:「昨晚我一刀全力斬下,也被他用這個奇怪的陰陽圖擋住了。」
陽尊咬了咬牙,沉聲道:「陰陽太極圖,只能是對道法有深刻領悟的人才可以發出。他劍法與道法的融合,已經到了一個很深的層次了,已經有了真正的劍道雛形了。」
「劍道?」
陽尊沉聲道:「《荒劍殘經》,就是一種劍道,而他也即將擁有自己的劍道!」
曲縱回愣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的輪迴刀法乃自創,也沒有涉及到所謂刀道這一個領域。
陽尊道:「擁有自己的道的人,將來成就都不可估量!這個人,留不得啊!」
曲縱回沉聲道:「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他說這話,立刻飛身而起。
而此刻,傅殘豁然站起身來,滿身傷勢,已然痊癒。
他緩緩抬頭,眼中透著強大的鋒芒!一股無形內力,頓時湧上高天!
曲縱回身影一頓,落下身來,心中臟忽然猛跳,為什麼那個眼神,有一種無比心悸的感覺。
像是下一刻,自己便要身首異處一般。
傅殘淡淡道:「輪迴王,反正都是殺,何必心急。」
他說這話,緩緩走到何問月旁邊,扶起她來,先天罡氣召喚自然之力,不斷滋養著她的身體,良久之後,終於讓她恢復如初。
恢復的自然是身體,而不是武功。
她現在就是一個純粹的普通人,除了身體素質超越常人之外,沒什麼不同。
憑藉多年的對戰技巧和招式,她或許可以戰勝暗境級別的武者,但到了化境,便不是可以靠招式可以取勝了。
傅殘輕聲道:「別灰心,《紫虛內經》和《先天造化功》都在你那裡,好好練,以你的天賦,會很快突破的。」
陽尊淡淡道:「你想多了,她不單單是武功廢了,而且經脈也斷了,此生不可能再修出內力了。」
傅殘雙眸若電,厲聲道:「她是你的徒弟,你這麼做,無異於打自己臉!」
陽尊道:「她與對手結合,又何嘗不是打我臉?說來說去,其實還是怪你,是你害了她。」
傅殘身影一頓,緩緩回頭。
映入眼帘的是何問月嫵媚的笑臉,她輕聲道:「做普通人也很好啊!我就做你的妻子,不做何仙姑,要武功來做什麼?」
傅殘深深嘆了口氣,沉聲道:「好!我照顧你一輩子!」
「等等!」陽尊道:「我打斷一下,挨了兩掌,她與你結合之事了結,但她依舊是我奇士府的人,她得回奇士府。」
傅殘豁然變色,驚道:「她都沒了武功,還回奇士府做什麼?」
陽尊皺眉道:「奇士府也有很多情報方面的工作,傅殘,你是不是搞錯了,你今天反正都得死,她怎麼跟著你。」
何問月道:「師傅,你要麼放他一馬,要麼,連我也一起殺了吧!」
陽尊緩緩道:「你沒得選擇,在我眼皮下,你連自殺都沒有機會。」
他說完話,右手緩緩一揮,一道強大的內力頓時掀翻天地,漫天塵石鋪天捲來,那無與倫比的力量,傅殘想不到有什麼東西可以抵擋。
「傅郎!」何問月臉色慘白,連忙跑來。
傅殘猛一咬牙,打出一股溫和的內力,把她擋在一旁。
那無限接近於天合歸真的掌力,牢牢鎖定著自己,根本無法阻擋,傅殘,已然沉默。
而就在此時,一道淡淡的青華忽然從天空飄來,看似極為柔軟的青華,幾乎在剎那間便飄來,形成一道薄薄的氣牆。
那氣牆彷彿透明一般,還能看到淡淡的青華流動,但散發的那股驚天道韻,卻是前所未見。
看似脆弱不堪的氣牆,就這麼把這股強絕的內力風暴,給硬生生擋了下來,然後飄散在空中。
在眾人臉色劇變之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忽然傳遍大地:「無量天尊!」
伴隨著這聲道號,一個身影彷彿憑空而出一般,緩緩落在了地上。
他鬚髮花白,臉色紅潤,一身藏青色道袍,腰間別著一個酒壺,整個人淡淡出塵,頗有世外高人風範。
他大聲道:「呔!大膽惡徒!竟敢殘害無辜生命,貧道今日便收了你!」
傅殘差點感動的哭出聲來,我的天啊!我親愛的道爺!你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了!
道爺還是和以前一般模樣,出場都不忘喊一句切口裝逼。
傅殘大聲道:「道爺別裝了,冒充什麼正義道士、世外高人,快來看看我老婆,看看能不能救。」
老道士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咧嘴一笑,猥瑣的模樣一覽無餘,賤笑道:「我說小友!你就不能給老朋友一個面子嗎?道爺我難得裝逼一次啊!」
傅殘大聲道:「你肯定躲半天了吧?好傢夥!看著我挨打不救,你也敢說自己是老朋友!」
老道士連忙道:「不久啊!我才來幾個時辰,睡得好爽!」
傅殘臉色一黑,沉聲道:「道爺,你要是到點出現,月兒也不至於如此了。」
老道士嘆聲道:「無量天尊,小友!都是劫數,冥冥註定,就算老道我干預,也只是一時啊!」
「你們說夠了沒有!你到底是誰?」陽尊冷冷的聲音傳來。
一直背對著他們的老道士緩緩回頭,咧嘴一笑,道:「嘿!小子,你好啊!」
傅殘一陣無語,叫陽尊小子,道爺真是強悍,我服。
陽尊眉頭緊皺,看著眼前這個道士,仔細想著,忽然臉色劇變,連忙退後數步。
他驚駭道:「你、你是,紫虛......」
「你是,你是紫虛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