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真假假
一夜顛龍倒鳳，春光明媚。石板床上，是悲是喜？還有待考究。
因忘塵身負重傷，普陀寺主持也就特允忘塵不念早課，休息幾日。誰料，忘塵這一覺便睡到日上三竿。
初秋的陽光夾雜著雨露，晶瑩剔透。映在樹上，房屋上，極為好看。透過一層薄窗照射進來，為房間那一抹香艷增添幾分曖昧。
只見床上零零碎碎的散落著一些衣服，那襲潑墨長發肆意散亂，畫出一幅唯美畫卷。兩人共蓋一床薄被，護擁而眠，睡得極為香甜。
陽光自窗外不斷照來，床上的人因陽光關係，緩緩睜開雙眼。那雙眼睛一睜，眸子的黑暗頃刻消失不見，那雙眸子清澈如水，彷彿能倒映出世間所有的黑暗。
此時，眸子里倒影的不是黑暗，而是一張極其妖嬈魅惑的臉，這張臉嫩的仿偌能捏出水來，一呼一吸之間，自有一股芳香之氣，乾淨且純粹。
見到此人，忘塵眸子一怔，漸漸放大，存在記憶里斷斷續續的畫面頃刻衝進腦海，忽地紅光一現，那雙清澈的眸子被一抹妖艷的紅色佔據。
十二少忽地睜開眼睛，見眼前人眉毛緊蹙，好似下一秒就要發火，十二少本來還疑惑什麼，誰知昨晚的畫面像是電影放映，一片一片自他眼前閃過，那種恥辱他此生難忘。
「你……」
「碰！」
「妖孽，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等十二少出心中惡氣，忘塵卻是一掌甩出，先發制人。
十二少腹部受力，橫向滾到地上。這一落地，壓抑在十二少心中的火氣可是再也壓不住了。
TMD！吃不抹乾凈不認賬，還問他對他做了什麼，虧的眼前這個人吃齋念佛，骨子裡竟是這樣的陰險狡詐。
十二的站起身來，一把扯過床上的被褥圍在腰間，火紅的眸子不斷地往外噴著火焰。
「勿想，你今天就給我下地獄吧！」
說著，一股妖力襲來，自那手掌冒出一柄大刀，十二少揮刀而下，沖著忘塵腦袋砍去。
忘塵見狀，胸腔怒火再也忍不住。出家之前他曾經發誓此生不再動武，只是眼前這妖不教訓不行。
忘塵快速船上自己的衣服，隨即向旁邊一躍，那刀落在床上，瞬間把床砍成兩半。
「逃得到挺快，下一刀，我要你頭顱！」
說著，十二少對著忘塵又揮一刀，誰知刀光還未閃出，只見十二少身子撐在刀上，捂著腰一臉痛苦。
忘塵見狀，信手捻出的符咒又被他收了起來。
「阿彌陀佛，施主你還是快些走吧！」
忘塵不想殺生，但是看到眼前這個人忘塵就忍不住皺眉頭，目前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就是打發眼前人走。
十二少悠地抬起眸子，又是不住的往外噴火。
「TMD，你竟然讓老子滾，很好！看我不先要了你的命！」
聽十二少頻頻爆粗口，忘塵表示很無奈。即使是妖王也該有點常識才行，他明明說是讓他走，怎麼在他嘴裡就成了滾。
見十二少又衝上來，忘塵拿出手裡的符咒，對著十二少額頭一點，十二少便怔在原地，動彈不得。
見十二少不住的發動妖力沖符咒，忘塵兩掌一和，「阿彌陀佛，施主你不要在白費力氣了。這符咒是由貧僧自己的血親自煉化而成，除了貧僧，任何人都拿不下這到符咒來。」
說罷，忘塵便要往門外走，十二少卻不住的大喊：「勿想你給我站住，你口口聲聲問我我做了什麼，可是你這個狗娘養的混蛋，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口口聲聲說出家念佛，可你做的事情佛祖知道嗎？像你這樣的人，不配出家，不配修佛！」
往事如過望雲煙，頃刻閃現在忘塵腦海里。那個來自地獄的惡魔，久久騷擾著忘塵心智的惡魔此時正閃著笑臉。忘塵看到那個人昨晚天上的所作所為，甚至更久之前的所作所為。
十二少還在不住的罵街，可是忘塵已經全身無力，他說的對，他不配修佛，不配念經。手中佛珠一緊，忘塵當下做了個決定。
「TMD，我堂堂一界妖王……你幹什麼？」
見忘塵緩緩走來，十二少渾身上家都寫滿警惕。見這人面色溫和，溫文儒雅，十二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
「阿彌陀佛，施主說的對，那件事情是貧僧做的不對，貧僧甘願讓施主責罰。」
說罷，抬手撕掉十二少額頭上的符咒，心甘情願的站在十二少面前，任憑他處置。
十二少見眼前人突然變了副嘴臉，心生疑惑。這人TMD學變臉的吧，說變就變。
「你到底在唱什麼戲？」
要說忘塵肯乖乖臣服於他，打死他他也不信，昨天晚上以及更早以前，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忘塵的霸道，強硬。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放心，貧僧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施主的事情。」
十二少眉毛一挑，自眼底露出一陣邪魅。雖說他的話可信程度不高，但是有一個方法可以試驗一眼。
「你說你甘願受懲罰對吧！」
「對。」那些事情是他的不對，他想贖罪。如果說成佛是他的夙願，那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劫難。
佛曰，有因必有果。他之前傷害了他，今朝十二少要殺要剮他也絕無怨言。
十二少嘴角微彎，徑自走到床頭前，將自己的黑色長袍披在身上，一轉眼的功夫，恢復那妖艷張揚的模樣。
那張薄唇勾出極好看的弧度，映著窗外的陽光極為耀眼。只見他收了大砍刀，身形一閃，坐在地上，手撐著腦袋，眉頭微皺。
「你說，我怎麼懲罰你好呢？」
如果殺了，未免太便宜了他。如果不殺，萬一這人又突然發瘋像昨天晚上一樣，那受傷的還是他自己。
殺還是不殺，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忘塵挺拔而立，雙手和掌，念經不語。現在，除了接受十二少的懲罰，他還要接受佛的懲罰。
「到底有什麼辦法呢？」十二少不住的敲打地面，眼神不由得瞄過站在一邊念經的忘塵，見忘塵這副模樣，十二少自心裡不住的鄙夷。
他穿的是僧衣，念的是佛經，戴的是佛珠，可是心裡呢，卻藏著野獸。這樣一個人，他只能說他悶騷極了！
既然忘塵想贖罪，又不想脫離佛門，那十二少便不給他這個機會。
「我要你給我當我的奴隸，直到我開心為止。」
「什麼！」
聽此言，忘塵幾乎是要火氣衝天。這妖孽好大的口氣，竟然讓他給他當奴隸。
十二少眉眼一挑，見忘塵拳頭微握，急忙開口：「傷害我的是你，說要贖罪的也是你，我不過是想了一個贖罪的方法而已，勿想，賴皮也要有個限度，當著佛祖的面你難道還要說謊不成？」
見眼前這個人沒皮沒臉到極限，忘塵緊攥手裡的佛珠，將大佛大慈悲經念了不下十遍。若不是他的錯天理難容，忘塵又怎肯乖乖臣服於眼前人。
「那好，貧僧……」
「不錯，我們走！」
話音一落，十二少抓住忘塵衣領，化作一道紅光而去。
主持自房間出來，卻只聽得空中傳來一陣邪魅的聲音：「反正勿想早晚要苦修，今天我就帶他去苦修了，哈哈哈！」
把懲罰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天地間除十二少也無第二人了。
主持一聽這話，自眉眼閃出一道無奈。忘塵的劫難，怕便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