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花晴到底在哪?
月公主的敘述清晰而簡潔,從遇到我,以為我是犯人抓了審問,找到信件后按信件地點做查詢,卻在那裡被綁架走,到被帶到了元國樞密院在戈壁灘的據點,之後再利用美色和假裝麻藥狀態,計引得樞密院一個小伙給我們開籠,趁機逃了出來……
等等都一一講了出來,其間當然省略了一切有關邪魔魔法的部分,逃脫的過程也按我和月公主對好的口供,省略了我的參與,只說我在之後的生死拼搏中捨身保護了公主之類……
皇上以及周圍的幾位核心重臣,都本來以為公主會照例扯上一堆玩耍的借口或之類言語,但在聽著她的陳訴時,都在不斷的詫異中幾乎張口驚呼……
整個故事過程有驚有險有懸念有轉折,配上月公主那銀鈴般清脆的語音,流暢而清晰,整個過程彷彿就在聽說書先生講故事一般。
月公主的故事固然動聽,卻有略過最關鍵的地方,即元國在大唐國的內應,到底是誰,又是誰直接出賣了大唐的軍事機密,最後甚至直接把堂堂公主出賣給了敵國情報組織。
我和月公主早已經商量好,比起一開始就爆出底子和真兇,讓對方就此辯護引起爭論不已,不如先順利的講出整個故事,讓大家都了解了詳細的來龍去脈后,再補充這些關鍵的信息,如此事實雖然驚人,卻也更容易被人接受很多……
而對皇上而言,我們一定要先擺出我們抗旨出宮,都是為了警告行刺,之前不告而別也是有不可抗拒的原因所在才行,如此前提建立,博得同情后,才能方便甩出最後最關鍵的,誰是主謀,樞密院那大漢指明了是誰的話語,最後再配以我們手上的種種證據……
「女兒以為父皇因為接待塔文特使節團而不再有危險……正當按父皇所言在明月宮思過之際,忽然得知父皇的微服私訪還在繼續……女兒一時沒了陣腳,顧念父皇安危之下,心急便忍不住立刻直奔前來相告……還請父皇贖罪!」
月公主的故事講完,配上這段話說出來,皇上一時沒了話語,整個大廳也都隨之安靜了……
各位大臣都不禁在心中做起了打算:如果月公主所言屬實,那麼這次暗殺,不僅早有預謀,存在內應,而且還應該是從大唐國內部發起的,還以國家軍事機密為價格做了交易……
可遠不止宋忠橫用人疏忽讓元國間諜擔當了華表柱子建築設計師這麼簡單……
皇上皺眉良久后,終於說道:
「……凌月,是朕是錯怪你了,你在外吃了不少苦頭還被如此冷待,卻也能為朕擔心至此,一位女兒念及父親的安危,這是何罪之有?快平身……」
皇上的話語雖在道歉,但語音語調卻依然平淡。
「謝父皇……」凌月充滿感激地答道。
「不過,朕早在想了……這次兇案顯然不可能只是宋忠橫的用人失誤這麼簡單……」
說著皇帝忽然加強了語氣:「這其中最首先的問題,朕微服私訪這幾天的行蹤細節和日程安排,本來也只有禮部的高層內部人員才知道……宋忠橫就算不是在撒謊,也明顯是他人利用,不可能是這次暗殺的主謀或主要犯人,」說著他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一圈周圍的大臣:「剛才你們幾人還顯得一副案子了解了的樣子,只有玄心,想到要再嚴加拷問宋忠橫,你幾個身為大唐核心最高級官員,表面上是身經百戰,閱案無數——」
然後,他忽然拍了一下桌子,罵道:「——也不覺慚愧么?!」
「屬下無能!」幾位大官都立刻跪了下去。
皇上的眼睛在跪著的禮部尚書,刑部尚書身上停留了好幾秒……其實這也難怪他們,皇上的親生兒子七皇子在主持此案,這些大臣當然不好插嘴……
但皇帝所希望的,則是他們都不顧及互相的面子,朝廷勢力的潛在規則和利益,只一心一意的徹底公開竭誠儘力處理當前事務……
「……凌月,按你剛才說的來看,整個事件起端的那封所謂大元聯繫大唐內應的信件,應該還在你手上吧?你既然準備好了故事,這麼順暢簡潔地講了出來,那麼那些證據,想必也都準備好了?別磨蹭,都通通給朕拿上來吧……」
「是……」凌月輕輕轉頭看了我一眼,一位公公走了下來,我立刻遞上了那信紙以及那樞密院據點的毒藥木盒內容。盒子雖然作為和魏大人的交易送了出去,但內部的每一個精緻的藥品,都具有樞密院獨特的標誌……
公公拿到皇上身邊后,隔著一定距離挨著翻開了,皇上都只簡單地瞟了幾眼。
他又問道:「你的故事裡,花晴都和你在一起,今天來的,怎麼只有那個白臉小子?你的那花晴呢,不是一直形影不離的么,今天她人呢?」
「……稟父皇,為爭取儘快回京報告有刺客的消息,在出樞密院據點后,花晴就,就……」說到花晴,月公主明顯多了一絲抑制不住的激動:「花晴單騎衝出大漠,為了儘快報信而回到了京城,不料卻被歹人攔截,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哦?」皇上聽了后微微虛了下眼睛,他又問道:「下落不明,被歹人攔截是什麼意思?」
月公主沒有回答。
「你是看到她被攔截了?還是說……」皇上看了一眼眾人後繼續道:「還是說我堂堂京城,居然成了光天化日之下能夠打劫皇宮護衛的地方了?」說著他敲了下桌子:「我京城的王法,就在我眼皮底下的這個皇城,被人甩去喂狗吃了不成?!」
皇上說話的語調和語音雖然絲毫沒變,內容卻越發讓人感到心驚……
花晴被攔截一事,我和月公主其實一直都毫無直接證據,純屬推測,月公主剛才應該是心急之餘,一下說大了口……
一陣沉默后,剛才起一直沒有再說過話的七皇子東方玄心卻忽然開口了:
「啟稟陛下,這位花晴,孩兒卻是知道行蹤的……她就在孩兒的府上!」
此言一出,全場倶驚……但我估計沒有人能比我、月公主和魏大人更感到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