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 前奏
夜晚的孤兒院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熟悉的院子,鞦韆,柵欄,被孤兒院媽媽指出的她所扔在的地方,簡單的眸色一暗,果真應了那句物是人非,微弱的聲音劃破夜空,簡單倏地轉頭,若是她沒聽錯,那是幼童的嗚咽與被捂住嘴唇的尖叫聲。
就在她將要走出院子之時,冰冷的指尖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被拖著離開了院子,擠進去一個窄小的破牆之中。
男孩大概六七歲的模樣,本該充滿童真的眸子帶著不符合孩童的冷靜與嘲諷。
簡單記得,這是與她一同住在孤兒院的江寂塬,長得漂亮異常,精緻的五官仿若一副移動的畫卷,只是,在她八歲那年,這個叫江寂塬的男孩便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簡單曾問過院長媽媽,院長媽媽卻說是有人領養了江寂塬,那時的簡單是疑惑的,因為,並沒有來看過江寂塬,那時小簡單年紀小,疑惑沒多久就被零食給吞噬了。
小屁孩的若有所思讓江寂塬提起了興緻,一巴掌拍在她的額上,「小屁孩,這麼看著我,好像你知道點什麼似得。」
簡單:「......」
二十歲的成年人被一個小屁孩欺負,真是丟臉,簡單翻了翻白眼,將江寂塬的手從她額上拿開,「再不回去,等一下院長媽媽發現了,就糟糕了。」
江寂塬神色一冷,扯起的嘴角冷如冰霜,「那個女人,你不是一直對她千依百順,粘著她不放。」
確實如此,在孤兒院的日子,簡單最喜歡的就是院長媽媽,那時年幼,誰對她好,她就喜歡誰,只是,現在想來,這個骯髒的地方,院長媽媽的為人,還有待考證。
「你叫什麼名字?」簡單舔著臉湊近他,他的睫毛又長又翹又濃密,就像把小刷子似得,在月光的餘暉下,眼瞼處埋下一抹陰影。
「江寂塬。」江寂塬本不想理會,但在對上小屁孩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時,莫名的心軟。
「我叫簡單,既然我們交換了名字,那我們今天就是朋友了。」簡單伸手,甜甜的聲音讓她自己都有點接受不住,強忍住繃緊的神經,見江寂塬沒有伸手的意思,簡單癟癟嘴,「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江寂塬與簡單剛回到房間不久,燈猛地被打開,房間內十幾個孩子睡得正沉,簡單知道,來人是院長媽媽。
她無意識的踢腳,將被子踢落在地,院長媽媽無聲的撿起被子,將被子蓋在她身上,燈亮著的時間沒有持續多久,簡單隱約感覺,院長媽媽的目光更多的是停駐在江寂塬身上,那般肆無忌憚,那般......勢在必得,像是打量貨物般。
簡單隱約記得,在她與那些賤人同歸於盡之前,孤兒院似乎爆發出一場醜聞,具體內容她不記得,但霸佔整個版面的不堪入目的圖片讓她震驚,她忙活在自己的事情中,對院長媽媽沒有細想,現在想來,事情也沒那般簡單。
目光飄向江寂塬所在的方向,簡單悄悄的出了門,她的時間很短,若事實確實如此,她要幫他一把。
簡單一夜未睡,做了兩遍星際練體術,淡薄的靈氣瀰漫在身體中,孤兒院沒有符籙的紙張,簡單隻得花了五百積分買了畫符籙的紙張與上好的墨,她體內積存的靈力勉強讓她畫了兩張隱身符,晦澀的眼神一閃而過,唉,時間還是太過短暫,根本不夠用啊。
房間里的孩子還在沉睡,簡單悄然進入,正好對上江寂塬那仿若可以看穿一切的眸子,身上還殘留著露水,簡單傻傻一笑,淡然的擦掉身上的水珠。
清晨的風帶著一絲微涼,孩子們跟著院長媽媽去了食堂,吃的是最普通的包子油條,而江寂塬碗中卻是一碗粉,簡單垂涎不已,這般示好,不懷好意。
「江寂塬,我想吃你的粉。」江寂塬拿起筷子的手一頓,對這個自報家門,名叫簡單的孩子難以理解,怔怔的不說話,簡單噠噠噠的去院長媽媽那拿了小碗,院長媽媽覺得有點奇怪,還未等她問出口,簡單已經興高采烈的回答,「江寂塬要和我一起分享早餐。」笑的一臉傻樣,孩子的天真表現的淋漓盡致。
院長媽媽納悶,什麼時候,這兩個素不相識的孩子有了這般深厚的交情,若是這般,就有點難辦了。
用完早餐,簡單如孤兒院尋常的孩子般,拖著江寂塬的手去了沙地上,這是她幼時最喜歡的地方,因為,在這裡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做夢。
她可以憑藉自己的想象,在沙地上做出或畫出她喜歡的東西,這是她童年最美好的回憶之一。
院長媽媽的視線徘徊在簡單與江寂塬身上,疑惑不已之間,吩咐保安讓他多注意這兩個孩子。
「院長媽媽,張總裁過來了。」
「好,我馬上過去。」
從始至終,簡單自然的坐在沙地上,她正在建房子,以前這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現在卻讓她有些厭煩,一個人待在偌大的房子里,更多的是孤獨與寂寞。
「江寂塬,我以前最喜歡在沙地上建上一座又一座的房子,這會讓我以為我以後有實現的可能,這是我的希望,可是後來我發現,有房子也沒什麼用處,冬天會冷,夏天也會冷。」簡單說的淡然,江寂塬順從她坐在地上,「那你為什麼還要建房子。」
簡單搖頭,湛亮的眸子對上他,「因為,我要掩人耳目啊。」
院長的囑託,保安盡心儘力,但在發現兩人正常后,便收回了視線。
簡單建好房子,帶著江寂塬去了人最少的健身場所,「江寂塬,將這個收好。」
江寂塬的掌心是一張符籙,「如果有人對你圖謀不軌,就將這張符籙貼在身上,別人看不到你,然後你再趁此機會逃出去。」
「江寂塬,我們去玩蹺蹺板吧。」簡單拖著江寂塬坐在蹺蹺板另一端,她自己則費力的坐在另一端,這小身板諸多不方便。
院長媽媽出來時恰巧看到這一幕,有種詭異的違和感,掩下心底的異樣,悻然離去。
白天的時候,簡單一直試圖從孤兒院出去,她想要去看看奶奶,但是,每當她靠近門口時,總有一個保安忽然出現,簡單大概數了數,差不多有十五個保安,其中還有隱藏在暗地裡的,所以說,孤兒院確實有隱藏的驚天秘密。
夜幕降臨,簡單吃過飯,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院長媽媽慈祥的對著每個孩子,那般偽善的面目,心底升騰出一種噁心感,簡單不禁在暗想,當初她對她那般好,是不是也是懷有強烈的目的性,只是目的是何,就有待確認了。
夜色濃厚,簡單悄悄的出了房間,江寂塬抓住她的手,「你又想幹什麼,可別引火燒身。」
簡單推開他,「江寂塬,你放心,我會安全回來的,你看,我有這個。」望著簡單手上的隱身符,江寂塬默默地放了手。
「那你保證。」
「好,我保證。」瘦小的孩童臉上的笑容燦若星辰,簡單鳳眸微眯,「江寂塬,我叫簡單。」
「嗯,我知道。」
細碎的聲音在耳際徘徊,順著聲源,簡單踏著小碎步往前,愈靠近那聲音愈發不堪忍受,簡單瘦小的身子隱沒在暗影之下,院長無聲的站在門外,正與人做著交易。
「李經理,院里有個孩子面容精緻,七八歲的年紀,身子稚嫩的很。」
李經理長得還算平和,腦袋上的地中海,以及他的啤酒肚,讓人有種看見某種動物的既視感,但在聽到院長說到那少年之時,一臉的**之色,淫慾的模樣噁心到極點,此時的簡單徹底確定,眸中盛滿寒芒。
「今晚可不可以?」李經理表現的很是急切,院長豈會讓他輕易得逞,「那看不行,那孩子,嬌嫩的很。」
「這個數。」院長搖了搖頭。
「那這個數,不能再多了。」院長笑臉盈盈,「成交,明晚提貨。」
簡單知道,他們談論的是江寂塬,心中如有火山爆發,打著救濟孤兒的幌子,做的卻是喪盡天良的舉動。
微弱的聲響讓院長等人心底一震,簡單將自己縮在角落,急忙貼上隱身符,她的呼吸緊緊抿著,院長猛地推開門,裡面空無一人,恰這時,一隻野貓叫了一聲,李經理心底的大石落下,「原來是只野貓。」
她後面做的隱身符注入的靈氣極少,只能支撐幾分鐘的時間,在院長離開后,簡單急速的跑回了房間,氣喘吁吁,江寂塬制住她的身子,簡單悄然說道,「江寂塬,明晚找準時間逃脫,他們要將你作為貨物交易。」
沉穩的聲音傳來,簡單與江寂塬立即爬上了床,院長推門而入,一張臉冷峻的很,謹慎的注意著各個孩子的鞋與衣服,簡單整個人縮在床上。
大概二十分鐘后,院長悄然離去,簡單悄悄鬆了口氣,她出去時根本就沒穿鞋,衣服也是睡覺時的衣服,想觀察出什麼,有點難,不過,若是院長看到她髒兮兮的腳,應該會確認方才偷聽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