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奶奶病了
蘇桃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提著一個大袋子,袋子裡面全是冰淇淋,這是被宿舍5:1的投票給推出來買的冰淇淋。
哼,讓你們都讓我來買冰淇淋,我先吃完了再回去。蘇桃心裡憤憤地想著,用力咬了一大口冰淇淋,被凍得齜牙咧嘴,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只能含在嘴裡慢慢化著,表情有著報復的快意,但更多的是被凍的痛苦。
好不容易把嘴裡一大口的冰淇淋咽了下去,突然看到遠處一個雖然模糊但是非常熟悉的身影,蘇桃眯著眼睛才勉強看清一點,但這一點就足夠讓她確認那個熟悉的身影就是她的美男顧慕然了。
蘇桃興奮地差點跳起來,使勁招手,「美男——」顧慕然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於是蘇桃撒腿就往顧慕然那邊跑,卻看見一個女生在她之前跟了上去,跟顧慕然說說笑笑的,有著說不出的親昵,但顧慕然一如既往的冷淡,沒有理會那個女生,走的很快。
蘇桃愣在原地,她知道美男很受歡迎,但很少有女生能走近他身邊的,所以她以前一度以自己能跟在顧慕然後面沾沾自喜。那個女生,到底是誰?她,跟美男是什麼關係?
蘇桃一路恍恍惚惚地回到宿舍,不知不覺間浪費了太多時間,手裡的冰淇淋早就融化了,滴在手上黏糊糊的。
宿舍里沒有一個人,估計是因為等得太久了,英明地決定出去吃。
蘇桃坐在凳子上,從袋子里掏出冰淇淋就吃,到最後,吃了多少個她也不知道,應該是都吃完了吧,反正她嘴巴早就被凍得沒有知覺了,麻木地去廁所洗了手。
從廁所回到床上,蘇桃感覺她撞到了好多東西,但是她完全不覺得痛。
回到床上,拉過被子蓋過頭,她才不會哭,她只能靠睡覺來緩解心中的煩悶。
就在蘇桃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口袋裡的電話突然想了起來,蘇桃捂住耳朵,心想自己不接打電話那人應該很快就掛了吧。
電話一直響著,過了一會兒終於安靜了下來,蘇桃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覺,可是電話再度響了起來。
蘇桃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掏出電話,是老爹,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臭老爹,你找我幹嘛?!」
「桃子,奶奶她……病了……」
「什麼?臭老爹,不要拿奶奶開玩笑啦,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放過你了哈。」
「……」
「老爹,怎麼會?我現在就回去——」見蘇顧沉默,她就知道這不是玩笑話而是真的事了。不過,怎麼會?那天明明奶奶跟老爹吵架的時候還中氣十足的樣子,怎麼會突然病了?
蘇桃跳下床,急忙穿鞋衝出宿舍,一路打著晃跑出學校打車回家了,上車以後給譚離發了條簡訊,要她幫忙請假。譚離也沒有問原因,就回了個好。
計程車到蘇家的時候,蘇桃從背包里抽出幾張毛爺爺,沒等司機找錢就跑進去了。司機也不客氣,一轟油門就離開了,走的時候內心還很竊喜,這一程能頂他一天的了。
蘇桃一到蘇宅大門口,門就自動打開了。
一路走到大廳門口,看見院子里很多車,蘇桃心裡一陣疑惑,奶奶生病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過來,以奶奶愛美的性格來說,生病的時候是最丑的時候,她怎麼可能還會請這麼多人過來?
等來到大廳的時候,發現有好多人擠在大廳,都穿著禮服端著酒杯臉上掛著官方化的笑容,好像是在開晚會一樣。這些人自己有些是不認識的,但有兩三個的面孔還是挺熟悉的,似乎是在某個電視頻道上見到過。心中更加疑惑了。
蘇桃直接走了進去,卻沒有在人群中看到蘇顧,於是上樓進了書房。
一推開門就看到蘇顧坐在老闆椅上抽著煙,一臉頹廢的樣子,桌子上的煙缸里有好多煙頭,估計是剛剛抽的。蘇桃快步過去搶過蘇顧手中的煙,在煙缸里摁滅。
「臭老爹,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抽煙的,臭老爹,你騙我,你食言了——」蘇桃直接坐在桌子上,雙手環胸,氣呼呼地說道。
「是啊,我又食言了,我怎麼老是對你食言呢?」蘇顧低聲,像是回答蘇桃的話又像是在問自己,語氣里充滿了鬱悶。
「喂,老爹,你到底怎麼了?」聽到蘇顧這樣的話語,蘇桃更加疑惑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是那件事吧?不然,老爹怎麼會這個樣子。
「你奶奶生病了,醫生說最多5個月的壽命,她要求我和她訂婚,今晚就是訂婚的日子……」
「是么?老爹……帶我去見見她吧。」聞言,蘇桃心裡一沉,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但蘇桃也沒有激動,而是很平淡。
「她在你奶奶房間……」
蘇桃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去
奶奶的房間,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楊老太太咳嗽的聲音,裡面還有一個略微成熟的女子聲音在勸著她喝葯,這聲音有些熟悉,但蘇桃沒有細想,輕輕敲了兩下門。
「進來……」老太太有氣無力地回答著,蘇桃神色有些黯淡,果然,差到這種程度了嗎?
「咔擦——」蘇桃推門而入,房間很是典雅,倒是很符合楊老太太的審美。
映入眼帘的是倚靠在床上的老太太,面色很差,神色低迷,本來氣色不錯的她突然變成這種樣子讓蘇桃很不適應。
緊接著就是坐在老太太身旁一名女子,女子背對著蘇桃端著湯藥,在一旁勸著老太太喝下。
那女子身著一件淡藍色旗袍,點綴著許多細碎的蘭花,蘇桃從後面看她的背影很是動人,姣好的身材將旗袍的氣質完全襯托出來,清新,出塵。
蘇桃看著女子的背影愈發熟悉,一個名字在她的心頭跳出,就在蘇桃要驚呼出聲的時候,只見那女子轉過頭來,對著蘇桃微微一笑,然後轉回去輕聲勸著老太太把葯喝下去。
如果不是之前蘇顧告訴過蘇桃說她未來的后媽在奶奶屋裡,她怎麼也不敢相信會是她。
蘇桃立刻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的驚呼聲太大吵到她們,發出嗚嗚的聲音。
但這時蘇桃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竟然是何老師,奶奶給臭老爹找的竟然就是我的老師?!
蘇桃此時緊緊捂住嘴,說不出一句話,驚訝,尷尬,無語……甚至還有一絲慶幸?總之,蘇桃現在內心五味陳雜,但細細想來,如果老師做自己的后媽,好像,也不錯的說?
暗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蘇桃連忙清醒過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奶奶的病情才是重中之重,蘇桃提醒著自己,但還是難掩自己的震驚。
「咳咳……蘭蘭,你把葯先放下,我說……咳……說兩句話再喝……」老太太也看出了蘇桃的吃驚,痛苦的咳嗽幾聲,對著何穎蘭說道,雖然有些無力,但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氣場。
「那,您說吧,我們聽著……」何穎蘭也拗不過老太太,只能把葯放下,等著老太太說話,然後她又看向蘇桃,「桃子啊,別站著了,快過來坐著吧。」
「啊……啊?好……」蘇桃渾渾噩噩聽到這麼一句,就要過去坐下。
就在蘇桃剛要坐下的時候,老太太發話了,「咳……蘭蘭,不用管她,她站著就行了,咳……蘇桃,過去站著……就在那裡聽著……就行了……」
聽到奶奶還是這種態度,蘇桃有些鬱悶,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退了回去,站在床前靜靜地看著,等著老太太發話。
而一旁的何穎蘭則是有些無奈,但她也知道祖孫倆之間的矛盾,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看著老太太,等著她發話。
「我知道蘭蘭你起初是不願意嫁過來的,但是既然你已經選擇嫁過來,就要遵守我們蘇家的規矩,千萬不要像某個人一樣沒教養,會教壞後代的」老太太即使是在重病之下,還是沒有忘記她那套教養論,還是沒有對蘇桃的母親釋懷。
「我知道了」何穎蘭小聲回答道,她雖然不喜老太太有些刻薄的話,但作為小輩的話只好應答,除了應答她似乎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她現在還是個外人。
「咳……蘇桃,我相信你也知道穎蘭今天來是因為……咳……因為什麼了吧?」
「我……我知道……」蘇桃回答道,語氣有些顫抖。
「那……那就好……」說著,老太太看向了何穎蘭,渾濁的眼裡閃過一道光芒,「穎蘭,我想,你也做……咳……做好準備了吧?」雖然是在問,但沒有絲毫可以讓人拒絕的餘地。
「嗯……」何穎蘭低著頭回答了一聲,臉色突然有些微紅。
「那,你們也沒有……咳……什麼意……咳咳咳……」老太太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媽……快別說了,快把葯喝下去吧……」聽著老太太痛苦的咳嗽,何穎蘭眼圈濕潤,連忙把葯遞了過去。
「咳……不用了,我老婆子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就不喝了……咳咳……」
「那怎麼行?您快喝吧。」何穎蘭眼圈愈發濕潤,淚水彷彿就要掉落下來。
而蘇桃只是站在一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但低著的頭微微顫抖著,面色有些發白。
即使她和老太太有些不合,但老人畢竟是她的奶奶,對於這一切,她不想老人就這麼被病魔纏身,只是已經發生的事阻止不了,她只得內心抽搐著,有些疼痛,有些鬱結,甚至還有些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