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鬼門針
「什麼?」我眼神一滯。
這東西究竟是不是鬼,按常理說,鬼都會害怕煞氣的,可是眼前這隻金皮老鬼居然直接用它的鬼體硬悍煞氣尖刀,而不受到半點損傷。
「咯咯!」那金皮老鬼再度對我發出怪笑。
與此同時,「滴答,滴答。」我耳邊傳來水滴聲,同時脖頸又是一冷,像是有什麼濕漉漉的東西纏上了我的脖子。
我艱難的側頭看去,我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個渾身濕淋淋的女人,那女人渾身皮膚髮白,顯得有些臃腫,雙眼很鼓,像是金魚的眼睛一樣。
我剛想要動,那那女人的長發瞬間邊長,將我的脖子掐住,漸漸的縮緊。
同時金皮老鬼也跟上,爪子朝我手腕狠狠一撓。
痛,燒心的痛,這局劇痛下,我下意識的鬆開手,煞氣尖刀掉到了地上,發出『鏘』的一聲輕響。
慘了,唯一的武器都被弄走了。
「咯咯。」那金皮老鬼笑的更大聲了,他也不再上來攻擊我,就是笑眯眯的注視著我,時不時的上來戳我兩下。
這金皮老鬼給我感覺,就像是貓捉弄臨死前的老鼠的樣子。
我雙手死命的抓住那些頭髮,想把那些頭髮弄開,可沒有半點作用,我越掙扎,那女鬼的頭髮就縮得越緊。
好難受啊,為什麼鬼這玩意都喜歡掐人脖子。
窒息感開始湧上腦海,我現在來不及多想別的。「一陽正道,誅魔伏邪,敕!」我嘴裡飛速念出咒語,手上打出指訣,身體里的道氣飛湧出來,直朝身後面的那女鬼打去。
我現在的道氣就只夠用一次道術出來,這是我現在的底牌,不到萬不已我是不會用的,可這種情況,我再不用,就得被那女鬼的頭髮勒死。
金光打中了那女鬼,那女鬼一聲刺耳的嚎叫,那頭髮也不再勒得那麼緊了,我奮力的一掙扎,從頭髮下鑽了出來。
剛彎下腰剛要去撿煞氣尖刀,那金皮老鬼就沖我猛撲過來。
我一個懶驢打滾,避過了這一擊,雙目微眯,靠在牆角,緊張的望著它,那金皮老鬼也不上來,就站在我面前幾米處,我們一人一鬼就這麼對望著。
我看見它眼裡有幾分嘲弄的意味。
「這隻該死的畜生!」我咬緊了牙關,丫丫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鬼這麼囂張的,不過,我現在手上沒武器,根本對這兩鬼玩意造不成傷害,而且唯一能使用的一次道術也已經出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在腦海里飛速搜尋著自救的方法。
忽然,我身體不經意間一動,感覺胸口被硌了一下,是二叔公留給我的那包銀針,我一直留在衣服上的暗兜里,只不過因為我覺得這東西不實用,遠沒有煞氣尖刀來得順手,所以才沒拿出來罷了。
沒辦法,現在這種情況,有總比沒有強,我將銀針從兜里掏出來,握緊拳頭,將這些銀針夾在指縫尖,我現在這個造型讓我想到一部國外電影里的一個叫『金剛狼』的人物,不過人家是合金爪,我他娘的是銀針。
幸好二叔公給的那包銀針每根都有五六厘米長,勉強可以用來當武器,要是和繡花針一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用了。
這時候那女鬼已經從我的一陽咒打擊中恢復了過來。
「啊!」那女鬼一聲刺耳嚎叫,響徹了整個走廊,雙眼變得通紅,兩隻手上的爪子變長,朝我逼來。
「死吧!」我也是被這女鬼惹毛了,不躲不避,夾著銀針的拳頭直接砸向那女鬼。
「嗤!」那女鬼五根爪子齊刷刷的沒入了我的手臂,疼得我冷汗直冒,剛剛被金皮老鬼打中了手腕,現在又被這女鬼刺中手臂,我感覺我這右手幾乎要廢掉了。
不過我的銀針也順利的刺中了女鬼的喉嚨,銀針沒入女鬼皮膚那一瞬,我看見那女鬼身子一頓,竟然呆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的。
我「咦」了一聲,眉毛一挑,不禁喜上心頭,丫丫的,這銀針居然還有這個作用!
我腦袋裡浮出著清宮劇里容奶奶慈祥的臉龐,對著那一動不動的女鬼又是幾針下去。
最後一針扎在了那女鬼的眉心,那女鬼散做幾縷黑氣,鑽入那陰蛇盤財局之中。
此時那金皮老鬼也是飄了過來,我手疾眼快,照葫蘆畫瓢,握著夾針的拳頭,朝金皮老鬼砸了下去。
那金皮老鬼伸長了手臂,還想和我硬悍,在銀針刺入他手的瞬間瞬間只聽「嗤~」的一聲,像是炙熱的烙鐵沒入冷水中的聲音。
那金皮老鬼被刺中的地方冒出一道黑煙,金皮老鬼齜牙咧嘴的,沒了之前的猖狂,一溜煙的朝走廊的窗戶那飄了出去。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望著窗外心想道。這個金皮老鬼和那個女鬼,竟然同時有鬼和屍的特性,別的鬼都只能通過幻境來索人性命,而這兩隻鬼卻可以直接以鬼體攻擊人。
尤其是那個金鬼,能用他的鬼體硬悍煞氣尖刀,而不受損傷,這點就連五十年以上的厲鬼也做不到。
「啊!」在我思考的時候,走廊另一頭傳來一聲大喝,同時爆出耀眼金光,是陳宇耀的聲音!我將銀針隨手收回兜里,拿起地上的煞氣尖刀,連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短短几十秒我就趕到另一頭,在一個廁所里發現陳宇耀,只見地上一片狼藉,散落著數張破碎的黃符,陳宇耀半跪在地上,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有多處傷痕,嘴角邊掛著一抹殷紅的鮮血,模樣好不凄慘。
「怎麼回事?」我見到陳宇耀這般模樣,急忙問道。
陳宇耀指著廁所邊的大開窗口,說:「它們……跑了……蘇小燕。」
話說完陳宇耀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我皺了皺眉頭,陳宇耀的話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愣是沒聽懂他想表達什麼,但我知道,他現在很危險,我連忙背起他,順路將陰蛇盤財局全部拆除,除了電梯,就準備把陳宇耀送醫院,可好巧不巧的,這個時候大街上居然一輛計程車都沒有。
九龍集團的大廈離市區比較遠,而且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這個時間段,整條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也不知道該找誰求助。
陳宇耀這小子看起來瘦,可真的背在身上可不輕。
「該死的,平時那麼喜歡裝13,關鍵時候還不是得我救你!」我一邊跑,嘴裡一邊嘀咕道,跑了幾百米就已經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但我不能放棄,因為我背著的這個混蛋,是我鄭關西的兄弟!
「你得給我撐住!」我沖陳宇耀道,雖然我不知道他現在還聽不聽得見,步伐越來越沉重,我身上的汗水已經把整件衣服浸濕了,可離最近的醫院還有數公里。
我背上陳宇耀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我強忍住疲意,咬著牙,繼續朝前走。
忽然,我腳下被石頭一絆,不經意一個踉蹌,整個人摔到在了地上,這一摔把我整個膝蓋都給磨破了,而且我感到腳腕劇痛,是抽筋了,這時候我連站起來都難。
陳宇耀身上多處傷口汩汩往下流著,把那聲白衣染得血紅,他的臉已經變得蒼白色,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且鼻息微弱,我摸了摸他的手,十分冰涼,像是剛從冰庫里搬出來的一樣。
這時候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我幾乎都要哭出來了,攥緊拳頭,狠狠的打了幾下堅硬的水泥地,可除了在粗糙的地上多出幾抹血印外,並無他處。
不行!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宇耀死。
打電話跟李隊求救?不行!這時候打電話求救,等人趕來,陳宇耀恐怕也差不多了,剛冒出的念頭很快被我打消了,我再度陷入絕望中。
對了,保生門不是最擅長醫術嗎。
二叔公在保生廟交給我的那本書中有記載著一些被鬼所傷之人的救治方法,其中就有針灸止血的方法,但是我從來沒有用過。
沒辦法了,試試吧!
現在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我將倒在地上的陳宇耀立了起來,我右手基本廢了,只能用左手拿出銀針,按照腦袋裡記得的穴位,先在陳宇耀額頭上的百會穴處扎了一根,又把他雙腳的鞋子脫下,在他雙腳掌心各扎一針。
這一套方法叫做鬼門針,不僅能止血,而且可以刺激人體內的陽氣。
被鬼所傷之人,血會失去陽氣,所以血液才會不斷往下流,無法凝結,而鬼門針正好能刺激氣血的陽氣,去除體內的寒氣。
最後是胸口上的一針,這一針是這套鬼門針中最關鍵的一針,按照那本書上說,這個胸口處的穴位叫做心會穴,人身體的血液都要經過此處,如果錯之分毫,可能反而會加重流血。
我屏氣凝神,但是手忍不住有些發抖。
陳宇耀的死活就寄托在我這一針之上。
「沒辦法,盡人事看天命了!」我狠了狠心,將銀針扎進陳宇耀胸口處的心會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