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綾仙子*
「哎我說……師父哎,您以前就算和我爺爺有啥誤會,那也和我無關啊?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哪受得了……啊!」
這簡直是送羊入虎口,開始我還以為,這女人會是多麼的和藹可親,可現在一看,簡直就是個女魔頭。
我被她揪著領子懸在半空,不知在什麼時候,一條條紅色的綢子從她衣袖裡伸出來,從我的脖子一直纏繞到手上,那力道恰到好處,讓我難受得生不如死的同時又不會被窒息得昏死過去。
「別!饒命啊師父。」
她的表情十分猙獰,看起來邪性得要命,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找到了鬼窩裡。可這是白天,哪會有鬼啊?
只能說這女人心理有問題,狗日的老頭子,你丫可害死我了。
「比我想的強點,起碼沒尿褲子,你真的要拜師嗎?」紅綢子鬆了一些,讓我有了說話的力氣。
「您……要是真的恨,就殺了我吧,爺爺死的時候說對過,他不住您,反正我離開這也是被冤魂害死的命,不如替他還一點,您也能痛快些。」
我看他神色緩和了一些,知道有門,立即趁熱打鐵,接著說:「他還讓我好好伺候您,不過是沒機會了,師父今後一定要保重身體,動手吧,我不怪您。」
「呵呵,小鬼頭還挺會說話的,放心,我真要殺你說什麼都沒用,只是看看你筋骨如何,果然是至陰之體啊,可惜是個男的;
我這倒是有個辦法,只要在你體內封存一道元神龜息符,便可隱藏氣機,到時候你也不用跟著我這個老太太了,你覺得可行嗎?」
「啊?這麼簡單?那我爺爺豈不是也能……」我疑惑得很,難道這符那麼牛逼?
「他當然不肯。」說著就見她從抽屜里拿出一隻匕首,放在我褲子上蹭了蹭:「當爺爺的哪捨得閹了你這個寶貝孫子?」
我看著她嘴角的邪笑,心說真是倒霉到家了,怪不得芃野小美女說他們老闆脾氣怪,這那裡是怪,簡直就是變態啊!
「額……您別開玩笑了,那還不如讓我死了呢。」
「我也是為你好,有些人的命運,從他出生開始就被定好了,當然,也不是說就沒法改變,俗話說人定勝天,不過這可不是說說而已,你根本不知道,逆天改命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哪個看似光鮮的人物的背後沒有常人難以想象的付出和犧牲?你跟著我,會失去很多的。「
她手上一松,繼續說道:」相比來說這是你最好的選擇,你是男兒身,元神龜息符會被你體內的陽氣所擾,只要你忍一忍,就能活命了,難道不划算?」
「划算個鎚子!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真來,小爺也不活了!回頭就跳河去。」開什麼玩笑,再大的代價有這個大?還划算,答應你才是虧大了。
「哎……」她搖了搖頭:「早知道你會這樣,希望你不要後悔,對了,叫我師父可以,不過當著員工的面叫我老闆吧。」她手一彈,紅綢帶收回了袖子里,我雙腿一軟,差點一下子坐在地上。
師父伸手指了指牆角的椅子:「坐著歇會兒吧。」
我有點發懵,心說這就算拜了師了?不過還是不肯怠慢,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說道:「謝……師父不殺之恩,您吃午飯沒?我給您買去?」
「我吃不慣那些,既然收了你今後就是一家人了,你晚上讓芃野帶你和你小那兄弟來我家吃飯吧,別緊張,我剛才和你鬧著玩的。」
這尼瑪是鬧著玩?
……
還沒到中午,師父就離開店裡了。聽芃野小美女說,她每天只是上午在店裡,下午有再大的買賣也不見人,我也不奇怪,哪個有本事的,不都得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不是?
在店裡待了大半天,我和店裡的員工們也混熟了,芃野小美女是師父的義女,只是知道她雙親很早以前就離世了,她一個女兒家我們也不好多問,不過這可讓花生找到了話題。
「唉!妹紙啊,不瞞你說,我爹媽也死的早,咱倆都是苦命人啊,這不我們兄弟拜了你們老闆當師父,你也就是我們師妹了,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家人不見外……」
我踢了花生一腳「別臭美了,誰說師父收你當徒弟了,等我安頓下來你就回瀋陽看店吧。」
「那可不行,做兄弟的,得同生共死,我可不能舍你而去!」花生一本正經,看得我哭笑不得;暗道你小子還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四點下了班,芃野小美女給值班的員工交代了一下,便帶著我們去師父家,師父住在城東的別墅區,我們打了輛車,深圳不愧是大都市,以前在魯園的時候還覺得晚高峰嚇死人,可和深圳一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20分鐘的車程足足開了三個小時,等我們進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雖然天色已黑,不過道路兩旁路燈林立,把周圍的優雅景緻映照得清清楚楚,假山噴泉,草坪綠化,安保措施都是我從來沒見過的,虧我還自命紈絝,到了這簡直是劉姥姥進大觀園,花生就更不用說了,簡直看花了眼:「我靠,這才是有錢人該住的地方,老古啊,我以前還把你當富二代呢,可和咱師父一比你也太不入流了啊。」
「滾你娘的蛋,還些年還不是老子養你,你就是這麼看待你再生父母的?」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吵了一路了,也不嫌累。」我和花生都屬於平易近人的那種人,接觸一久,芃野小美女也不是那麼拘束了。
師父家的別墅同樣是奢華無比,我懷疑野曦閣就是照著這別墅裝修的,整一片就這麼一棟;我老爹是做房地產的,高級住宅也搞過,這樣一棟在瀋陽就得上千萬,更別提是在深圳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了。
一下午不見,師父換了身居家服,顯得不在那麼嚴肅;看我和花生進了屋,十分和藹地說:「這就是小生吧,小夥子多可愛,上午沒見你真是不好意思啊,聽小德說你是北大考古系的?以後你就在我店裡上班,每個月先開兩萬二,不夠花再和萬姨說,這點工資還是給得起的。」
花生一聽,簡直樂開了花,溜須拍馬的功夫趕緊用上了,這小子長得人畜無害,乍一接觸還以為是個多優秀的的人才呢。
這不,才幾句話下去,我那師父也是開心得不得了,兩個人談天說地,活脫脫一對母子,比我這個徒弟還親。
晚上,由芃野小美女下廚給我們做了一桌子菜,我和花生都不會做飯,在瀋陽開古董店的這幾年一天天不是外賣就是下館子,吃也吃膩了。
雖然母女倆的口味淡了點,卻也是家裡的味道,我開始還保持著矜持,可見花生這小子一點也不見外,便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喂,那條魚給我留點……」
芃野小美女被逗得的合不攏嘴。師父也很高興,說這家裡一年到頭也沒來過幾個客人,人老了,還是喜歡人多啊。
「那是,您是我見過最好的老闆了,比古有德這龜毛可大氣多了。」一頓飯的功夫,花生就已經叛變了,還不時朝我挑著眉毛,天啊,這小子的賤,真是達到了通天的級別。
我還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母親和一個美國佬去了美利堅合眾國,這麼些年也沒個音信;我爹那老小子也樂得逍遙,反正手裡有錢,又是梟雄本色;身邊不缺女人,我也很少回家去看他。
這些年,我和花生做的古董生意沒個起色,如今更是時刻都得小心惡鬼前來索命,簡直是落魄到了極點。直到今天,和師父他們母女倆吃了這頓飯,才感覺到有家的美好。
師父喝了點紅酒話也多了起來:「小德啊,不怕你笑話,你爺爺當年可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喜歡他的姑娘可數都數不過來呢,我當年要給他做小還被她給拒絕了,對了,你奶奶還在嗎?」
「她老人家十幾年前就走了。」想起曾經那個老是拿雞毛撣子打爺爺,還教我寫字的和藹老人,我的心裡也是一陣的酸楚。
師父嘆了口氣:「也是,你奶奶也只是個普通人,可惜啊,我沒有早生30年。」
人老了就愛回憶以前的事,聽師父所說,我爺爺師承龍虎山主脈傳人玉茗道長,**時期,道教受到打壓,正統弟子已經所剩無幾了,而身懷大成道術的主脈傳人除了我爺爺,她這些年根本沒聽說過,對於道教,因為是爺爺的孫子,我也有一些了解;
道教,又名道家、黃老、老氏等,據傳由張道陵張天師於東漢時期創立,也有說法說道教起源於盤古開天闢地,還有說創始於黃帝崆峒問道,眾家說法不一,道家奉老子為祖師,尊稱為「太上老君」,奉黃帝為始祖,張道陵為教祖,道教在中華文面的發展歷程中一直經久不衰。
到了明代諸帝都對道教採取了尊崇的態度,明太祖在全國各地建設了成千上萬座城隍廟和土地廟;明成祖更是自詡為真武大帝的化身。當時朝廷對全真道士張三丰及其門派極為尊崇,使得道教的興盛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並罷黜元朝授予龍虎山張氏子孫為「天師」的稱號,分全真、正一兩種分別管理,明代道教文化流入民間,至此正式走上民俗化的道路,分出了很多派系分支。
而我師父萬燁曦,在嚴格意義上講並不是什麼坤道,當年師父被仇家追殺,走投無路時被爺爺所救,當時雖然已經改革開放好幾年,可社會治安還是很差,監管松,老輩江湖上的腥風血雨依然不斷,中國打了幾十年的仗,到處都是怨鬼橫生,爺爺晚年無事可做,就去行走江湖,一路斬妖除魔,短劍妖道的名號就是在那時候傳開的。
當時爺爺雖然已是古稀之年,卻也老當益壯,一手飛劍鎮鬼的絕活迷倒萬千少女,師父年輕時也對其傾慕不已,爺爺可憐師父一個人在江湖上闖蕩,就帶著她一起走南闖北,幾年間在爺爺的幫助下,她拜了武當山傳人玉女洪仙湘為師,學得了一身本領,由於善用紅菱為武器,江湖人稱血綾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