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浮升陸地 尾隨的神秘人
第三十九章浮空跑道尾隨的神秘人
「小野子,你抓緊了!」我扯著嗓子,聲音卻小得可憐。
痛覺刺激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隨著毒素的蔓延,我已經無法再時刻保持清醒了,更糟糕的是,此時下面的白色霧氣已經沒過了小野子的脖子,眼看著就要到口鼻了。
「我不想死,古所長,我……」絕望中的小野子淚流滿面,也不知是不是被霧氣嗆的,咳嗽個不停。
之前過橋的時候,因為時間還很充裕,他和曹綾歆都沒來得及戴上防毒面具,如果這霧氣有毒,他幾乎是必死無疑的,甚至再過一會兒,嫌著遮擋視線,在打鬥時脫掉防毒面具的我也得跟著玩完。
我感覺到他抓在我手臂上的手掌力量越來越小,這絕對不是因為我的觸覺神經正在遲鈍,確實是他真的抓不住了!我嘗試著說話,可舌頭已經完全的僵掉了。
「別放棄,加油啊。」在我上面的曹綾歆鼓勵他道,雖然負重量最大,但以曹綾歆的力量,要拉住我們兩個還是很輕鬆的,怕就怕那道保護索承受不了太久。
「不行了,我死定了。」片刻間,霧氣已經沒過了小野子的半張臉。
「說什麼喪氣話,快拽著你們古所長的胳膊爬上來!」曹綾歆急著喊道。
「我知道我自己,你們先聽我說!」小野子艱難的發出一聲嚎叫,抬起頭看向我,「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這次,這次要是能回去的話,就放我爺爺他們自由吧,當年他也是沒錢生活才幹的那個。」
我張大著嘴,拚命的點著頭,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糟了!」曹綾歆突然驚叫了一聲。
我心裡一揪,只覺得身子一輕,後仰著便摔進了白色的濃霧中,在視野消失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在我們來時的那個平台正站著一個人影,那絕對不是西王母之類的怪物,而是一個正常的人形。
那裡怎麼可能還有人!?我的大腦已經僵化了,除了驚恐和詫異,完全沒有其它的想法;隨之而來,便是來自周身的溫熱觸感,我一個機靈,心說這怎麼可能!
恍惚中,我感到下面的小野子以一個四肢並用的姿勢抱住了我,我下意識想推開他,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周圍霧氣中的熱量穿透了衣物,久違的舒適感很快便瓦解了我的精神防線。
……
「有德,快醒醒,快醒醒……」恍惚中,我好像聽到了曹綾歆的聲音。
這是哪裡?等一下!我不是摔下懸崖了嗎?難道我已經死了?不對,那個時候……
我猛地睜開了眼,掙扎想坐起來,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自己一陣哀嚎。
「別動,你現在傷得很重。」曹綾歆趕緊按住我說。
「受傷?呵呵……」愣了好久,我才苦笑著咳出了半口血唾沫,看來是傷到了內臟;不過既然這樣,也就代表著我撿回一條命了。
迷濛中,我慢慢看清了她的臉,自己的左半身正爬滿著密密麻麻的紅色參須,沒想到屍血參竟然還有解三青鳥劇毒的功效。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深呼吸了幾口,肺里舒服了不少。
「唉,事情有些詭異了。」曹綾歆捋了捋鬢角的髮絲,神情凝重道,「這裡的地面似乎抬升了不少,不然小野子也救不了我們。」
提起那個死前還想著自己的爺爺的少年,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竟然被一個孩子救了性命,你說,我是不是太愛哭了,我還是不是個男人?」
「別,你別這樣。」曹綾歆也少見的動容,捂著嘴背過身去。
我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我答應過他爺爺的,要把小野子活著帶回去,可是……」
「你知道嗎?那小鬼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你覺得我自誇也好,可那確實是個好苗子,也許我真不該讓他來。」
「我能體會你的心情,可是,你聽我說……」
「我明白。」我打斷了她,「我不會變得意志消沉,因為這條命背負著太多人的希望,我也沒權力那麼做……
「對了,他人呢?」
「我,我不想讓你看到他那個樣子,所以自作主張的把他安葬了,還有西王母,那怪物的運氣不好,可能是斜撞在了崖壁上。」曹綾歆說。
「原來如此。」我感覺到了身下的鬆軟,看來不光是因為高度,即便是一般的凍土,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這下面是什麼土質?」
「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土壤,不過也多虧了它,而且這附近沒有一點兒積雪,一開始還很燙手。」說著她抓了捧地上的泥土攥在手裡,那樣子就和化開的巧克力一樣,但是無色無味,也不沾手,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天然形成的物資。
「我懷疑那陣霧氣是混雜著其他成分的水蒸氣,墜落下來的三青鳥和這種土壤起了反應,放出的熱量蒸發了地面上的積雪。」
我聽著她的分析,深吸了口氣聞了聞:「確實還挺有道理的,純天然的烤火雞味兒;對了,我還有多久才能恢復?」
「你還好意思問?」我抬眼看去,就見一股青煙從崖頂滾落下來,狗蛋的身影緊接著出現在了半空中。
和從前一樣,每次給我療傷之後,他顯現出來的人形都要年輕幾歲,我回想著上幾次見他時的樣子,看來這一跤起碼摔沒了他半年多的道行。
狗蛋的臉色異常難看:「姓古的,你不要命沒關係,老子還想活呢!」
「是是,是我的錯,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咧著嘴告饒道,「你是上去探聽情況了吧?胖子他們如何了?」
「還如何了?告訴你,就差打起來了。」狗蛋呵呵一笑,幸災樂禍道,「你不在身邊,我也不好現身,不過胖哥這人挺夠義氣的,正打算著下來給你收屍呢。」
「那現在這裡離崖頂有多高?」我接著問道。
「大約五十米吧,而且這裡的地面好像不再升高了,石壁很滑,他們想下來還得費一些力氣。」
說著他伸出手指勾了勾,覆蓋在我身上的參須慢慢的縮回了盒子:「還需要半天的時間調養,不過你要清楚,最多還有一次機會,否則再受這種程度的傷勢,咱們都得死。」
他說話時的神態已經很累了,青煙散去,我坐起來小心的收好盛裝著狗蛋本尊的神龕盒子,又摸了摸左肩膀的傷口,不但止住了血,連被利爪撕掉的皮肉都長了出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真怪不得胖子說我比他更適合這行,自帶著兩三條命,對土夫子們來說簡直是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