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聶瘋子
下午的槍術課剛結束，四百多位操練得*的預備騎士們頓時四散而去，沒有誰願意在這裡多停留片刻。
他們練習了整整兩個時辰的無回刺，到最後很多人都快握不住手裡這把七十斤重的精鐵長槍，全都累得不行而且飢腸轆轆，只想快點回去休息。
「聶兄弟…」
彭毅招呼道：「走，到老地方晚上我請客！」
此時此刻的聶鋒也很累，他握著精鐵長槍，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臉色也有點蒼白，當眼神依舊銳利。
對於彭毅的邀請，聶鋒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先去吧，我還想再練一會兒。」
「還練？」
彭毅差點沒把自己的下巴驚掉，看著聶鋒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什麼怪物。
他出身軍伍，打熬多年才拼到現在的位置，性情堅毅頑強，不怕吃苦受累。
然而跟聶鋒相比，彭毅感覺自己還差了很多。
起碼他今天練這招無回刺已經練到膩味，也不認為自己還能練出什麼來。
聶鋒露齒一笑：「沒錯。」
他的聲音並不響亮，但彭毅等人完全能夠聽出他語氣中的堅決。
彭毅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那行，我們在酒館里等你。」
既然聶鋒堅持，他也不好再繼續勸說，叫上一幫夥伴離開了演武場。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聶鋒的心神沒有絲毫的波動，他重新調整了下呼吸節奏，催動星元貫注全身，一點點消減去四肢百骸的疲憊。
然後重新舉起了精鐵長槍。
雖然專心致志地練習的兩個時辰，但是聶鋒感覺到，自己還沒有真正掌握這招槍法的精髓，雖然槍法的「形」完全到位，但「意」不足，「神」全無。
秦士破陣槍絕不簡單，至少不是現在的聶鋒所能輕易融會貫通的！
恰恰正是因為如此，反而極大的激發出了聶鋒的武道之心，因此他婉拒了彭毅的邀請，繼續修鍊這招無回刺。
「刺！」
槍出如龍，再次刺破長空！
偌大的演武場裡面，僅僅只剩下聶鋒一個人，一遍又一遍地在練習。
一滴滴汗水滾落在堅硬的地面上，他渾然不覺。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秦長庚沒有傳授預備騎士們新的招式，就讓他們反覆練習無回刺。
如此枯燥的學習，讓很多學員產生了反感，雖然他們不敢違背秦長庚的訓令，但練習的過程不可避免地懈怠了下來，遠遠沒有前面那麼認真專註。
在他們看來，這麼簡單的招式，練幾遍就能掌握的訣竅，還要練習這麼長的時間，那完全是折騰人。
所以這些預備騎士就開始敷衍。
秦長庚對此絕對不可能沒有覺察，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根本不加理睬。
跟第一天的嚴苛酷厲大相徑庭！
由此帶來的結果是，在下午的槍術課上偷懶的人越來越多。
但是聶鋒不在其中。
他是所有預備騎士裡面最為認真執著的，甚至到了讓別人看不懂的地步。
每次槍術課結束之後，聶鋒都要留在演武場上繼續練習，反反覆復同一招無回刺，有時候甚至加練到入夜之後。
「聶瘋子」的綽號不脛而走。
在不少人看來，聶鋒不是傻了就是瘋了，或者練武練到腦子出問題。
像秦士破陣槍這樣槍法，只是帝國軍中的騎士基礎槍術，它的法門訣竅根本不是什麼秘密，不知道多少人修鍊過，練得再多也不可能突破武技階位的限定。
聶鋒耗費那麼多時間在上面，簡直是白痴！
連彭毅等人也來勸說聶鋒，然而聶鋒卻一意孤行，別人說別人的，自己照練不誤，在浩元武閣火部都快淪為笑談了。
有人嘲笑他是鄉巴佬，沒見識過什麼高明的武技，將秦士破陣槍當成了寶。
只是說這些話的人，多半忘記了聶鋒曾經跟秋海棠戰成平手，更是讓後者屢屢吃癟，又怎麼可能是頭腦的簡單人物？
不過聶鋒也不是天天都加練到夜裡，初一的晚上，他早早地來到了素真別院。
蕭素素說過，要他初一、十五過來學刀。
聶鋒如約而至。
當他再次踏入素真別院的時候，一襲白衣的蕭素素依舊一臉慵懶之色地半躺在靠椅上，旁邊的案幾茶香裊裊。
聶鋒立刻上前行禮道：「弟子聶鋒，拜見蕭師！」
因為蕭素素還沒有答應授他真傳，所以他還不能直稱師尊。
蕭素素直起身來，一對妙目打量著聶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最近幾天，我聽說了你的不少事…」
聶鋒心中一震，但表面上不動聲色，態度恭敬地繼續聽下去。
蕭素素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你在苦練秦士破陣槍？」
聶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的。」
蕭素素饒有興味地問道：「練到什麼程度了？」
這個問題有點把聶鋒給難住了，因為他也不知道如何準確地描述。
這段時間苦練下來，聶鋒已經隱隱把握到了無回刺的精髓所在！
蕭素素目光一轉，立刻明白了聶鋒的難處。
咔嚓！
她揚起縴手隨意一招，距離幾步之外樹上的一根樹枝瞬間折斷，眨眼飛到了她的手裡面。
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讓聶鋒看著都心神一震！
「只是雕蟲小技而已…」
蕭素素將樹枝丟給聶鋒，輕描淡寫地說道：「等你到了一定層次，自然懂了。」
「現在就用這根樹枝，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苦學所得吧。」
聶鋒一把接過樹枝，點了點頭。
他沒有立即向蕭素素展示自己所學到的槍法，而是豎掌為刀，先將這根樹枝上面的枝葉通通清理乾淨。
最後只剩下一根四尺左右長的樹棍。
持棍在手，聶鋒沉聲說道：「弟子恭請蕭師指點！」
在這一瞬間，他彷彿就像是一把躍出槍囊的長槍，展露出一往無前的凌厲鋒芒，無形的氣勢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感覺到了聶鋒所透露出的戰意殺氣，蕭素素的眼眸里終於多了一絲認真的神色，她款款起身面對著聶鋒，說道：「出手吧。」
話音剛落，聶鋒一「槍」刺出。
「槍」尖所向，正是蕭素素恍如天鵝般修長優美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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