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夢醒失態
自己真是沒用,柒月雙手緊捏,咬著牙關,淚卻還是忍不住的從眼眶流出,順著鼻樑滴落在了地上。
「小玉,發生了什麼事?」十七聽到響動,從旁邊的房間趕了過來。
「不要過來!」雖然屋子中光線極暗,柒月聽到十七的聲音,還是慌忙側過頭,用手拭去了眼淚,開口阻止了他靠近,她不想讓十七看到她這副模樣。
十七腳步一頓,黑暗中隱隱,看到地上蜷成衣團的身影,心中不禁心疼起來。終還是,緩緩向柒月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將她擁進了懷裡。
柒月身子一怔,也許是方才那被拋棄的感覺太過強烈,她沒有閃躲,反而向他的懷中靠了靠,將臉靠在他的胸膛,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神情。咬著牙關,儘力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感覺到自己胸前的涼意慢慢滲透開來,十七心也跟著溶了開來。他亦沒有開口,只是環著柒月的手,又加了兩分力道。輕輕低下頭,雙唇輕輕觸碰在她的發間,卻只是輕輕一下,不敢多做停留。
他不能讓她繼續就在此,十七心中不覺冒出了這想法,至於去哪裡……帶她去南黎?想起無憂城外那容貌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眉頭不禁鄒了起來。
想來她是不會喜歡的,那就找齊葯之後,就陪她回鬼谷也不錯。十七想著,柔聲詢問道:「小玉,我明日就帶你離開好么?」
柒月沒有說話,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
晨間的陽光,帶著暖意,照耀著燚都,慕容府中,一白色錦袍男子腳步匆匆,看似有些慌忙,從外院走入,卻站定在門邊,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衣服,才恭敬的喚道:「父親!」
不多時,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來。慕容亦一身青灰色暗紋錦袍,站在門內,淡淡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焦急的慕容東辰,用威嚴卻冷淡的聲音,問道:「何事?」
這白衣男子正是慕容東辰,他見這個時間,父親房間竟有外人,一怔,卻慌忙收斂了神色,平復了心態,在慕容亦耳畔低語了幾句。
「哼!由得她去吧!只要不妨礙我們便好。」慕容亦冷笑了一聲,向院中走遠了幾步,低聲對慕容東辰道:「東辰,去接近那姑娘。」
「父親?」慕容東辰沒想到慕容亦會讓他去接近一個女人,眉頭微皺,有些不情願。
「那姑娘,能幫我們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去接近她,此事之後,為父就允你同那女人在一起。」慕容亦眼神輕輕瞟過慕容東辰的臉,心裡不滿,暗自有些嘆氣,他本以為這小子是被那聖女所迷惑。可沒想到竟只是聖女身邊的一個丫頭。
真是丟了他的老臉。不過也是一個女人罷了。等大事成了,賞他便是,他要如何就如何。如今還是先穩住他,可別毛手毛腳的壞了自己的好事。
「是,父親。」慕容東辰心下一喜,有了父親這承諾,他便不用再估計,等洛依回來,倒是有個交代。不過是個女人,難道他慕容東辰還搞不定?心下暗笑,卻不敢表露出來,恭敬的應下,走出了院子。
慕容亦,看著慕容東辰的背影,冷哼一聲。真是朽木不可雕!看來那個侍女是留不得了,定要找機會除了她!
想著眸子轉向天際,看著正好透過雲彩縫隙的陽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天一,你號稱天下第一神算,不知道你會不會算到自己徒弟有朝一日會自己送上門來?
呵,當年他編織了一個故事,讓端木羽去接近鬼谷,卻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會如此有手段,不僅僅殺了當年所有人,還步步防著自己。但沒想到他竟把天一老道的徒弟引了過來,真是老天都幫他。等那聖女控制了端木羽,他還有什麼好忌憚的呢?
想著,慕容亦露出了一個稱心的笑意。看來天一老道的徒弟,也不過是外面盛名傳的厲害罷了。不過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不然如何會被端木羽這種人所迷惑。
……
陽光從窗外照入,柒月微微睜開眼,印入眼帘的是十七結實的胸膛,看著那一片微濕的痕迹,柒月猛然想起昨夜自己的失態,最後還枕著他睡著了,心裡一囧,覺得臉有些發燙。
「你醒了?」
十七那輕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柒月越發的囧了起來,低著頭,嗯了一聲。聲音低的如蚊子的哼鳴。
「我去幫你打水,你梳洗一下。」十七見她這的動作,嘴角不禁彎曲弧度。知她不好意思,主動提出去幫她打水。
「恩」柒月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十七。直到他走出了房間,才慌忙跑到銅鏡前,看到自己腫脹的不成樣子的眼睛,臉部肌肉抖了抖,暗自慶幸還好方才沒有抬頭讓他看了去。
「你怎麼會從谷主房間出來!」冷凌一直擔心柒月,天還未亮,便在門口候著,生怕谷主一怒之下,獨自離去了。
可等了半天,卻見十七衣衫有些微亂,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心中一震,上前便揪住了他的衣領,怒目而視。
「放開!」十七見衝到自己面前的冷凌,懶得同他多解釋,冷聲說道。
「你這個小人!」冷凌聽見他那清冷不屑多言的語氣,氣更不打一處來,舉起拳頭,便想向十七的臉打去。
「住手!」
「谷主?」冷凌聽到那略帶沙啞的女聲,不解的看向房門口。見臉上被面紗遮全了的柒月,心下一沉,谷主這把面容遮起來是為了什麼?莫不是真的……
忙推開十七,跑到她身側,激動的詢問道:「谷主,他這般不知禮數,你為何不讓我教訓教訓他!若是他敢……我……」
「是我讓他進來的!」
「什麼?可是……」冷凌不可置信的看著柒月。谷主怎麼會叫這個男人在房間里,谷主不是一直……可轉念一想到昨日那場景,心中一頓,不知說什麼好。只能怒瞪著十七,在他心中,出來尊主,誰也配不上谷主,可……
誒,冷凌一嘆,怎麼偏偏就出了這樣的事!還剛巧讓谷主看見了。
冷凌想著,氣焰慢慢弱了下去,回頭看向柒月,忐忑道:「谷主啊,你不要怪尊主,他……」
「閉嘴!」
「谷主,你聽我……」
「冷凌,你要再跟我提他,你也從我面前消失!」
說完,柒月轉身回了房間,迅速關上了門。背靠著房門,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觸。她知道冷凌不會說假話,她也相信莫問曾經確實是昏迷不醒。可他為何昏迷,和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已經不想去探究了。就算知道了,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夜魅坐在屋外的樹叢中,遠遠的聽到幾人的爭吵,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自她知道了柒月的實力之後,便不敢靠的太近。此時她聽到冷凌質問,心中冷哼,虧她還以為那姑娘至少對主上是真心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背叛了主上,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懷抱。
雖然她不知主上身邊那紅衣女子是怎麼回事,但這姑娘身邊那男子,看主上的眼光是確確實實帶著敵意的,這樣的人,留下了終會成為禍患。若是這兩人在一起……夜魅眼裡流露出森森的寒氣和憂思。
只是……自己直接動手,怕是敵不過那姑娘,還會無端暴露身份,到時候主上,定不會饒了她。那到底該如何做呢?夜隱躲在樹叢里,晃眼掃到一個在牆外探頭探腦的人,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
慕容家的人?為何慕容家的人也會牽扯到其中?看來她的擔心是正確的,還是先回地宮去一趟吧。夜魅,手猛然捏緊,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樹叢中。
轟隆隆,幾人見地宮門打開,分分警惕了起來,卻見夜魅走了進來,不禁詫異道:「夜魅!你怎麼回來了?」
「恩,主上什麼情況?」夜魅見幾人齊齊的在地宮,那就是無人在主上身邊,怎麼會這樣?
幾人均是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而後為首的一人開口道:「主上入關前似乎知道會有事發生,曾秘密見過四使,將燚都的要務全部分派給了他們,而後招見過我,讓我們悉數在地宮待命,不得有誤。說若是正月二十還未招見我們,便是出了事,讓我去找冷冽,可是……」
「可是什麼?」夜魅緊張的盯著正開口跟她解釋的夜凮。
「可是冷冽也不知去向何處,似乎被主上身邊那女人關起來了,我派人找遍了燚都也沒能找到,除了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夜魅神色一凝,那是燚都的禁地,和聖域一樣,被布有特殊的陣法結界,他們夜字行的幾人和冷凌冷冽,曾經都在主上的命令下嘗試過穿過結界。唯有她,冷冽和夜凮三人強行穿過了結界,卻幾人筋脈卻都受到了創傷,若非主上在,幾人怕是都已經成為了廢人。
燚都之人本比世人多些靈力,更善於習武。他們幾人的功力在燚都雖不能說數一數二,卻絕對都是排在上層的,他們都無法強行通過,更別說常人,根本不可能接近。
那女人不光知道那個地方,還竟能將冷冽關進那個地方,她到底是如何通過結界,又到底是什麼來頭?
如今唯一可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的冷冽也不知去向。主上不招見他們,他們便不能行動,如今可該如何是好?
「我上過聖山,主上那……」夜魅想起那日山上的情景,不由有些尷尬,忙換了話題道:「我以為,現在只能想辦法先見到冷冽。」
「恩,我也是如此想,可若硬闖,我怕打草驚蛇,而且就算……」
夜凮的擔心,夜魅自是知道,想著開口道:「我知道一個人,也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