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痋蟒肉線
這到底是什麼噁心的東西?柒月被那紅色肉線纏的萬分惱怒,看著身上那被肉線勾剮出的傷口,眉頭緊皺。
見那紅色肉線再次襲來,凝神躲開。卻突然發現那較為細小的痋蟒紅線,雖然都是向著她襲來,可有些仍能看到尖頭上分支互相爭奪著。難道他們一宗同源,卻是競爭關係?弱的定是爭不過強的,終因得不到營養而萎縮,而那些生存下來的強枝,則會越發的健壯起來。
這讓她想起了前世在組織執行任務時在雨林里見過的那種會吃人的卷滕樹,和食人花。如此……
柒月看著四周不斷襲來的紅色肉線,細心觀察著,那些強大的果真沒有分支。心下一緊,如此,斬斷這些根本沒有意義。看著地上的火堆,柒月眸子一凝,抓起一隻帶火的木棍,向著那肉線最密集之處沖了進去。
「小玉!」十七見柒月衝進了那紅色的肉線中,心下一緊,暗罵一聲該死,揮手斬斷了面前的肉線,剛想向前衝去,腳踝卻又被那肉線所纏。那肉線力道之大,一個緊縮,便將十七拖倒在了地上。十七一怒,揮劍將那肉線斬成了幾節,顧不上查看腳踝上的疼痛,便向著柒月消失的方向衝去。
看著那些粗粗細細的紅線扭動的身軀衝來的痋線,十七心焦而怒,大喝了一聲,迎了上去。
而此時的柒月,沖入了那痋蟒肉線之中,身形迅敏,的在肉線的空隙中穿過。她此刻無比慶幸自己來了這個世界,唯一沒有鬆懈練習的就是這身體的靈巧程度,再加上上乘的輕功,她這迅敏的程度,可是至今無人趕得上。
她迅速鎖定了最為粗壯的痋蟒肉線,落於其上,將手中的長劍,貫穿入它的體內。
那肉線吃痛,向來處猛縮了回去。生物最本能的避害反應,柒月心中一喜,緊握著插於肉線中的長劍,任它在空中劇烈晃動身體。
不知那肉線在空中晃動了多久,柒月只覺被晃動的頭暈眼花,卻晃眼間見到一顆參天古滕樹。這肉線的形狀同那垂條相仿,而肉線似乎就是從那古樹中伸出。慌忙雙腳用力,藉助肉線的軀體,騰到空中,快速向那古樹靠近。
那肉線似乎察覺了柒月的意圖,柔軟的身體一扭,便將柒月攔了下來,柒月被那噁心的肉線撞上,摔倒在地上,一陣疼痛襲來,嘴角卻揚起了一絲笑意。這噁心的東西,這般在意這古樹,看來她沒找錯地方。
眼見那肉線一陣抖動,四周似乎湧來了數十細小的肉線,自動融入了它身體之內。柒月目睹這噁心的合體過程,只能強壓下心頭的戰慄,撕下一條衣襟,裹在早已熄滅了的木材之上。
掏出了火摺子,點燃。拿著火把在那肉線面前晃了兩圈,而後奮力將那燃著的木材丟了出去。那肉線果然飛奔著追了上去。柒月一喜,揮劍斬斷了那細小的肉線,晃身靠近了古樹。
在遠處看來,這肉線似乎就是這古樹活動的枝條,而靠近了才發現,那古風,分明只有一個空殼而已。看著樹空洞的內干,柒月微微蹙眉,跳入了樹榦之內。
這古樹大約要四到五人才能合抱圍攏,樹榦中空間也是相當的大,樹榦內被畫滿了奇怪的符號。一銀制尖角法器,插於樹榦之中。而地面正中放著一口青銅大鼎。大鼎之中滿載著粘稠的液體,一股濃濃的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而那若有生命般的暗紅色痋蟒肉線悉數來自於那大鼎之中。
原來這噁心的肉線,並非這樹本身所長,而是有人施了術法,將什麼困於了這大鼎之中,活生生將這滕樹變成了魔物。好惡毒的陣法!
一陣風襲來,柒月心中一惱,下意識聚力抬手,將那發現被騙,衝來的肉線生生消去了尖端。
那肉線扭曲著縮回了大鼎之中,再次出現時,已經恢復了原狀。
見那肉線再次騰起,似乎被惹怒了一般,想再次向柒月發起攻擊。柒月急中生智,將靈力聚於劍體之上,飛身躍起,一劍刺穿了那大鼎。而後抽劍而出,落於了一處石頭之上。
看著那鼎內的濃稠血液流向樹下的土地,那肉線似做哀嚎一般,撲向那被劍刺穿的洞口。卻不料力道過猛,將那鼎震的以那洞口為中心,裂了開來。
大鼎內,血液流失的速度越發的快了起來。細小的肉線,已經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了下去。而那如巨蟒般粗壯的痋線,在血水中穿過,渾身抖動,似做最後一搏,報復般,帶著腥臭的血汁直向柒月衝來。
柒月抬劍刺去,誰料那痋線,竟分成了幾股,纏上了柒月的劍鋒。幾股痋線用力扭曲著身體,不顧那被劍所傷,流血成柱的傷口,生生將劍扭斷成了幾節。
柒月大驚,慌忙鬆開了劍柄,飛身向後退去。誰料那痋線似是下定了要與柒月玉石俱焚的決心,掙扎著又向她撲了上來。
十七不知發生了什麼,見那肉線迅速萎縮,來不及細究,向著深處尋來,進了古樹樹洞,便見那痋線飛撲而上,如蟒蛇一般將柒月纏了個嚴實。心內一怔,持著長劍,便砍了上去。
「小玉!小玉!」十七砍斷了痋線,也顧不上它是不是會再次攻擊,慌忙撥開了那纏在柒月身上的肉線屍體。見她無事,才鬆了一口氣。慌忙將她從那腐肉之中拉了出來。
二人渾身血腥,回頭見那痋線終是大勢已去,渾身萎縮,貼在了地上,相視一笑,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卻才剛站定,卻一陣地動山搖,古樹之中的地面劇烈震動起來,向下陷了下去。
來不及反應,隨著那鬆散的土地陷落,強烈的墜落之感襲來,二人隻身感一陣暈眩,雙雙墜入了樹下的河水之中。
聖殿後,一男子疾步行入,見屋中坐著的一男一女,明顯一怔,恭敬跪於地上,行禮道:「主上!」
「何事?」莫問看疾步前來的四使之一御風,有些不解。
御風淡然跪於地上,低著頭,眉頭卻一聳,但很快鬆了開來,朗聲道:「此事只能話語主上知。」
一席紅衣,本笑靨如花的百里翎看著面前的御風,臉色沉了下來。心中惱怒,不過是小小的四使,居然敢這般無視她,真是沒了規矩。面上卻故作可憐的看著莫問,輕聲道:「那翎兒便先行離開了。」
她本以為莫問就算不會挽留,也會安慰一番,可卻只聽到淡淡一聲好。只能故作理解,起身離開。心中卻如被貓抓了一般鬧心,冷哼一聲,暗自惱怒道:「終有一日,要讓你們為今日之舉,付出代價!」
聽到百里翎的腳步遠去,御風才淡淡抬起頭,起身向莫問走進了幾步,在他耳畔輕聲低語了幾句。
屋外的百里翎,故作遠去,實則並未離開,可依舊什麼都未聽見。
知那御風定是故意對她有所防範,心中暗惱,閃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中,伸手一揮,一旁碗口粗的樹榦,便攔腰而倒。院中剛好經過的兩名侍女見狀,紛紛跪倒,頭埋在地上,不敢抬頭。
「洛媛,將這兩人給我活埋在這個樹下,將此樹從新種上,我不希望有人看出任何端倪!」
「是!」身後的洛媛慌忙上前應承了下來。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自當守口如瓶,為夫人鞍前馬後。」雖然不曾有人跟她們說過主上帶回來的這女人是誰,可她們畢竟在這聖殿里十幾年,如何討好人,生存下去,她們自是比誰都清楚。
這進入過聖殿的女人,沒有哪一個是對主上不肖想的。而這女人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被尊主留下的,如此叫夫人想來是沒錯的。就算有錯,此刻為了保命,叫一叫也無可厚非,反正旁人也不知道。
百里翎看著頭磕在地上的砰砰作響的兩人,果真嘴角揚起了笑意。看著向二人靠近的洛媛,道:「罷了,去問他們,將她二人要過來,若是你們膽敢胡言亂語,我自有方法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奴婢謹遵夫人教誨!」兩人齊齊恭聲答道。
「不錯,」百里翎一笑,眼裡竟是得意之神情,看著二人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奴婢奉書。」
「奴婢司茶。」
百里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寬袖一甩,向殿內走去。
屋內窗檐之下,掛著一隻精緻的鳥籠,一隻雲雀,在其中,卻拚命的撲騰著翅膀,用小小的身軀一下下撞擊著籠門。見殿門打開,慌忙止住了動作,撲在了籠子底部,一動不動。
「裝死?哼!」百里翎看著那空中騰起的絨毛,輕蔑一笑,心中一震惱意襲來,抓起鳥籠向屏風砸去。
砰的一陣響動過後,便只剩幾隻羽毛在空中飄飛。「你的好主人在我面前口吐鮮血,想來她現在已經離開燚都了。你不過是一隻小畜生。你以為她會在意你的死活?」
紅雲雀被摔的七葷八素,搭攏著翅膀在籠子中聽到柒月的消息,卻陡然睜開了小眼睛。不喜的瞪著面前紅衣如火的女子。
「不過是一隻畜生!膽敢瞪我!」百里翎惱怒,抓起鳥籠便想再次摔出去,卻聽門外一陣腳步聲,慌忙收斂了神態,將鳥籠掛回了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