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可我不想
第一百三十七章可我不要
雲霜不是不懂的人,她也知道璃夏在宮裡的難處,但是,一想到她做了對慕容芷不忠的事情,這個念頭就讓她反胃。沒有人能夠越過慕容芷做任何事情,從來沒有。
雲霜輕輕的走上前,和璃夏相互對視,眼睛里是沒有強烈的敵意,但是伴著隱隱的怒氣。「璃夏……」聲音短促,尾音輕揚,她故意拖出來的聲調讓璃夏心裡也是一跳。
「雲霜。」但是慕容芷也說了,只要是她說的沒事,那麼她就真的沒事,不會有誰在慕容芷面前對她做什麼。
「好了,我已經說過沒事了。」慕容芷也不想看內訌。兩方都是她信得過的人,真正掐起來了算是什麼情況?
「雲霜你跟我說說闊遠到底是怎麼回事。」雲霜雖然收了臉上的殺氣,但是眼底的嫌棄還輸異常鮮明的存在著。看在慕容芷眼裡也只能是搖頭,然後扭開話題。
闊遠的確是被放回去了,但不管是卿睿凡還是楚昭南,都不是會簡單放虎歸山的人,背後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等著。
「皇上只是提點了昭南說,闊遠身上的東西,越早把他放回去,就能越早產生作用。」雲霜不會告訴慕容芷,在慕容芷離開,闊遠被囚的那段時間,楚昭南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折磨闊遠。
闊遠臉上沒有傷,再具體些,甚至在身上也看不出他有什麼傷痕,但是,只有雲霜、楚昭南和常棟知道,皮肉之下的闊遠,身上每一寸都是傷口。
現在的闊遠更像是一具容器,毫髮無傷的外表是最好的掩護,但是揭開皮相的他更像是大山裡已經腐爛了的朽木,無數的小東西和昆蟲在裡面爬,慢慢的改造樹木成為最合適生長繁殖的溫床。
「人活著就行。南疆遠行客有消息了么?」慕容芷不是不知道的,很多事情都不像講述的那麼簡單。每個人對待仇人的方法都不一樣。但是卿睿凡和楚昭南,絕對是最不走尋常路的兩個。既然不想說清楚,她也就懶得再去問。
琉璃庄有暗殺機構,也有俘虜逼供體制。慕容芷曾經全部了解過,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能夠全部挺過來。皇宮也是一樣的地方,但是支撐著這一點的,是皇權的至高無上和無可違背。
任何人為了自己的目的都會不擇手段,每個人都經營著自己的棋盤,但就是不知道自己會吞掉別人還輸被別人吞掉。
「南疆遠行客最近的蹤跡是在貴城。他本來是打算來探闊遠的監的,後來被昭南察覺,打鬥一番還是逃掉了。」雲霜不在現場,也就描述不來當時的場面,但是楚昭南受了輕傷,嘴角也多了鮮血。
「南疆遠行客最近的蹤跡是在貴城。他本來是打算來探闊遠的監的,後來被昭南察覺,打鬥一番還是逃掉了。」雲霜不在現場,也就描述不來當時的場面,但是楚昭南受了輕傷,嘴角也多了鮮血。當時回來的時候看起來還是挺狼狽。
「這樣啊。」慕容芷現在已經能夠明白,她和南疆遠行客的江湖恩怨應該在慢慢的拉開帷幕了。當時傳信來讓她去北境的人,和她見到的那個一直都帶著斗篷的人絕對不是同一個人。雖然兩個人都足夠神秘,但是那種隱隱約約的氣勢並不能夠被輕易模仿。
眼看著快要晌午了,雍元殿那邊也沒傳出什麼消息來。慕容芷也懶得再等下去了,直接叫了人排上菜來。也不知今兒是怎麼了,她覺得挺餓。雲霜現在也回來了,璃夏的真心也證明了,短時間內,她基本上,沒有大事情要做了。
「主子。」雲霜和璃夏垂了雙手侍立在旁,雲霜的聲音這時候聽起來就顯得有些虛浮。雲霜和所有人一樣都是風雪兼程回來的,自然也會累。剛剛慕容芷就說了讓她去休息,但是她笑得一臉開心的說不用,仍舊是穩穩的站在她的身邊。
「說吧。」慕容芷和雲霜畢竟是那麼多年的關係,不管雲霜在想什麼,慕容芷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更何況是這種看起來就很正式的時候。午餐吃得也差不多了。最近自己動得少,還是少吃些,不然馬兒都馱不動自己就好玩了。
「我……我想去王爺的府邸拜訪一下。」雲霜雖然不是扭捏的小孩子,但是要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多少還是覺得羞怯。卿睿揚倒是來過幾次,每次也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就算是有出格的舉動也僅僅是圍繞著慕容芷,絲毫沒有提過雲霜。
慕容芷不知道雲霜要是去的話卿睿揚會怎麼看待她。但是她也不能說什麼別的,所有的感情都要自己去準備,自己去經歷。她幫不了她,也就只能輕聲叮囑:「想去就去吧,自己注意安全。」她能夠做的也就這樣而已了。
「嗯!」如果楚昭南現在在的話,是會覺得驚奇的。雲霜在北城那麼久,也就只有慕容芷在的時候有些反應,慕容芷一走,雲霜的所有反應就剩下了僵硬和全身心的果決。在北城提的意見也全部都是進攻性的比較多。連帶的,她的笑容基本上沒有出現過。
雲霜在午飯過後就走了,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快樂,慕容芷看著她的樣子,只能輕輕的笑笑,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情。雲霜跟了自己這麼多年,能夠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她除了祝福之外也還是祝福。
卿睿凡當天中午是御賜了這兩個得勝歸來的將軍跟自己一起吃飯的。席間,他看著他們,眼睛里都是滿意和欣喜。漢秦奠基這麼多年,戰爭無數,但是卿睿凡登基這麼久,這倒是第一次戰爭,也算是第一次全勝歸來。他當然覺得開心了。
「這次的事情多虧了兩位愛卿。想要什麼都可以提。」卿睿凡不是慳吝的帝王,現在也願意滿足他們的要求。良將從來都是治國的必要保證,現在出了人才他當然要好好的照顧著。
所幸這常棟和楚昭南都不是瘋烈的,性子也還算好拿捏。常棟已經成了人夫,又和自己是這麼年的交情,他並不擔心真的會走到反叛那天。而楚昭南一旦和卿婧瑤訂了婚,那麼也就差不多算是歸到自己麾下了,同樣沒什麼好怕的。
常棟看著眼前笑得溫和的卿睿凡,臉上也清清淡淡的勾起唇角。卿睿凡現在是皇帝,怎麼可能還像以前一樣什麼戒心都沒有?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又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事情?
「臣只想皇上能給臣一個假期。臣離家多日,甚是記掛夫人。」常棟不傻,一字一句也算是說得在理。「夫人一個人在府里,想來也是辛苦,所以想回去好好看看。」常棟愛極了柳郁,在整個臨安都是有目共睹的,這一點,卿睿凡倒也是無法反駁,只是心裡刺刺的。許多許多年以後才有人總結這樣的行為,叫喂狗糧。
「准了。」卿睿凡笑著。常棟一直都知道怎麼和他說話,所有的度量也能掌控,不會讓卿睿凡覺得不舒服。
「臣……」楚昭南這邊還沒說過出個什麼來,就聽到卿睿凡爽朗一笑。
再抬起眸子的時候,楚昭南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不好的氣息。卿睿凡把自己的計劃隱藏得很好,但是楚昭南的眼睛從來都是毒辣,閱人無數當然有自己的識人之道。
「楚卿覺得帝姬如何?」果然還是問出來了。楚昭南眉毛跳一跳,不知道該做何表情。卿婧瑤喜歡他這點他明白,之前都弄成那個樣子了,楚昭南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罷了。畢竟折損的是皇家顏面和尊嚴。
可是現在重新提起,到底是為了什麼?沒有人說別人喜歡你你就一定要喜歡別人的啊。
「皇上恕罪。」楚昭南二話沒說,退開椅子,抱拳彎腰,聲音里是堅定的拒絕。「臣官小位卑,配不上帝姬。」
「這有什麼,朕既然說得出,必然就會給得了。」要是真的能夠促成楚昭南這一對,卿睿凡又怎麼可能捨得下成本?自己的妹妹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還請皇上三思。」楚昭南的聲音里隱隱的帶了怒氣,握成拳的雙手開始暴起青筋,臉上的慍怒更加明顯。
他不要被這種東西束縛,他還有喜歡的人,他還沒有好好的表白,還沒有成就自己的佳緣,憑什麼就要被這種亂來的聖旨糊了眼睛?
「楚大人還是再考慮下吧,婚姻大事可不能簡簡單單就下定論。」常棟這話說得一半一半,但也算是緩解了氣氛。卿睿凡臉上本來的毋庸置疑也消下去,換成和平常沒區別的大度和善,楚昭南身上的煞氣也壓了回去,還算是和平相處。
後來卿睿凡也沒說什麼,問了幾句邊疆情況之後就放他們走了。常棟心心念念著回家找柳郁,也就只是拍了拍楚昭南的肩要他自求多福。
楚昭南臉上的煩躁在常棟走了之後表現得更加明顯,思量片刻,他轉身朝著風嵐宮走去。現在大中午,看到他的人很少,他也已經在極力避免被人看到。
「歌兒。」慕容芷剛剛讓了璃夏去內務監拿上月的收支簿,轉身想搬椅子到外面躺會的,楚昭南突然傳過來的聲音讓她偏了頭,心裡咯噔一下。
「回來了?」慕容芷看著一身軍裝的楚昭南,倒了杯茶給他,然後坐在貴妃榻上,一臉打量的看著棉簽這個英氣十足的少年。
楚昭南這次的軍營生活並沒有讓他看起來蒼老,反而是增加了他的硬氣。慕容芷看著他的臉龐,不過片刻就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怎麼了?擺出這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