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夢囈相問

第一百五十章 夢囈相問

第一百五十章夢囈相問

「陵歌以後打算怎麼辦呢?」顧涼月沒有覺得自己有多重要,自己做出這樣的抉擇肯定也對大局有影響,但她還是想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她知道的最近消息還是慕容芷開會要所有人對璃夏效忠。既然已經開始扶持別的勢力,那麼也就暗示著,她差不多要開始行動了。

「儘快把我該做的事情做完了離開吧。」慕容芷知道自己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心裡的自由火苗沒有一刻是熄了的。她已經不想再強調自己的心思了,只是覺得能夠在逃亡的路上看看風景也是可以的。

「娘娘還記得當年父親教我們唱的歌么?」顧涼月突然想起了這個。顧淮雖然是個文人,但在養育她們姐倆的途中從來都沒有搞那些個風花雪月,唯一教過他們的也不過就是一曲長陵歌。顧陵歌記得最清楚的也不過是這個。當年他一邊教她們唱,一邊聲音顫抖的樣子至今刻在她的心頭。

思念的最高境界或許就在這裡了吧,很多事情都能夠很輕易的和那個人搭上關係,睹物思人變成常態,心裡雖然不會再難受,但也隨時隨地都會受到影響。他們之間的愛情在顧陵歌眼裡才是最好的,就算不在身邊,心裡也還是記掛著的。

「長陵路艱險,難為君惦念。妾亦無所思,惟願君康安……」顧陵歌一字一句的念完,完全沒有聽到外面的聲響。她現在的腦袋已經不能支撐她再想些什麼了,光是應付顧涼月一個就已經開始吃力了。

「謝謝娘娘祝福,臣妾會努力的。」顧涼月養尊處優這麼多年不代表她什麼技藝都不在了,門外面的聲音她是聽得出來的,空氣里傳過來的味道她也知道是誰了,檀香的味道從來都不是慕容芷的想法,她不喜歡所有的香料,聞起來的味道都是怪怪的。「娘娘要是不舒服還是儘快傳召太醫才是,不然拖久了只能讓自己更不舒服。」

「再說吧,最近事多也懶得再顧及了。」慕容芷對自己的身體從來都是不管不顧,生死有命而已,自己幹嘛一定要去做些奇怪的事情。「明兒晚上就是除夕家宴了,你記得知會你家王爺一聲。」宮門早就已經張燈結綵,即使是最不喜歡紅色的慕容芷也還是讓整個風嵐宮上下喜氣洋洋的,這是固定的儀式,不是她說不就可以不的。

顧涼月想著外面的人,也就沒有多待,再寒暄了幾句就走了,在門外規規矩矩的衝來人行了個禮。璃夏看著慕容芷捂著頭,秀麗修長的眉毛皺起來的樣子,心裡覺得不對,但是自己不知道怎麼勸。雲霜在封妃大典的第二天就嫁了,現在也應該是和九王爺你儂我儂的時候,也不方便去打擾。

就在璃夏臉上一臉尷尬的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挺拔的身體和璃夏趕忙跪下去的姿勢讓慕容芷顯而易見的知道了是誰,但是自己現在頭痛難忍,一點不想分心。或者說,是自己不願意麵對他,不願意麵對這個一臉堅毅,滿身桃花的男人。

「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慕容芷沒有抬頭,但是卿睿凡從她的動作上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慕容芷一直都是明白大體的人,而且她越不想見一個人,禮節就會更加生疏,這段時間卿睿凡鮮少的來過幾次,每次都是被慕容芷堵回去的,用周全的禮數和萬無一失的樣子。

「娘娘已經兩日未曾進食了,頭暈不止,晚上連睡都睡不著。」璃夏說的是實情,但是慕容芷從來都沒有明確說明過這件事,不管是對著湖月還是對著其他御醫監的醫師都沒說過。

而這段時間,因為要籌劃除夕國宴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慕容芷在處理。太后前幾日感染了風寒,已經到了卧床修養的地步,基本上也就幫不上什麼忙,再加上前朝的事情也多,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慕容芷在忙。

「阿芷可還好?」卿睿凡幾步上前,輕輕的搭了左手在慕容芷的背上,右手摸上她的額頭。並沒有太高的熱度,但下意識的會覺得不對勁。卿睿凡利落的轉身,坐在她對面,不顧她手上的抗拒,直接托起她的腦袋。

看起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慕容芷的臉上很是紅潤,緋紅的面色讓卿睿凡覺得很奇怪。他們初見的盛夏,那麼熱的天氣里慕容芷的臉色都沒有像這種。「阿芷你告訴我,是哪裡不舒服?」他聲音急切。

但是沒有迴音。卿睿凡皺起眉頭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慕容芷的回答。璃夏聽了卿睿凡的指示已經去御醫監找湖月了,現在整個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卿睿凡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但是抱起來的那一刻才知道什麼是身輕如燕。

練武之人,特別是習過輕功的人,身量上都會輕盈些,也不乏故意提氣的,但是像慕容芷現在這樣,就算是要故意提氣也做不到吧,畢竟他現在不管怎麼叫慕容芷都已經沒有回話了。

湖月進來的時候整個殿里氣氛壓抑得可以。卿睿凡守候在床邊上,慕容芷已經閉上了雙眼,呼吸淺得近乎沒有。璃夏滿臉著急,恨不得湖月一針下去就能夠藥到病除。這麼久以來自己的請求慕容芷從來都沒有聽過,現在卿睿凡能夠用這種方式達到目的也算不錯。只要能夠讓慕容芷漸漸好起來就可以了。

「初步來看的話是中毒了,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慢慢調理總還是會好的。」中毒這種事情在宮裡可是常見得不得了,一個個的追查起來倒是徒生事端。可是中毒的是慕容芷,卿睿凡還是做不到這麼雲淡風輕,就算兩個人這段時間的相處都不怎麼愉快。

要是換了別的什麼人,好比汪姩宸,要是她有一天中毒了,就算是急性毒藥卿睿凡也不會急著召御醫。這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偏好,但是話也說回來,有誰會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太過熱情呢?

「嗯,這段時間辛苦你好好照顧她了,如有意外,唯你是問。」卿睿凡不是不相信湖月,只是關心則亂的道理在慕容芷這裡百試不爽。

「可是皇上現在不應該在元妃娘娘或者婉妃娘娘的殿里么,怎麼就想著過來看看皇後娘娘了?」湖月收拾好了自己的藥箱子倒也沒急著走,只是看著卿睿凡,回復了本來的樣子。在他沒有進宮之前,本身就是鄉野間的閑雲野鶴,沒有那麼藏得住心事,還什麼都不說。

湖月這段時間因為琉璃庄那邊的籌劃確實沒有每天都來請脈,但是宮裡的事情他也知道些大概,就好比之前楊憐兒的做作舉動,好比元妃的故意找茬,事件發生的時候他並不在場,但是宮裡那些個閑言碎語倒也一字不落的聽了個完全。

說什麼皇后專權擅政,操縱權柄,就算身體不舒服也絕對不權柄下移,就連婉妃娘娘的好意也是拒絕得乾乾脆脆,生怕所有人以後就不聽她的了一樣。扇風點火的言論,尖酸刻薄的嘴臉,所有的細節湖月聽得有多清楚,心裡的怒火就有多高——他已經無意中摔碎了兩個葯缽了。

「既然那麼久了都沒來過的話,這次是來施捨的嗎?」湖月越說越來氣。慕容芷之前好好的時候沒有看到他過來,這會看著撐不住要死了才過來么,也真的是諷刺。

「卿……睿……凡」床上的人突然出聲,三個字喊得纏纏綿綿。卿睿凡以為她醒過來了,轉過身去看,只是夢囈而已,連眼睛都不曾睜開。湖月聽到的時候只是不住的搖頭。慕容芷這個樣子,已經沒救了。

「湖月,你過分了。」卿睿凡站起來理理自己的衣服,明確表明了自己才是這天下的主宰。但是湖月顯然不在乎,他提上自己的藥箱,站好身體,聲音也是平靜,擲地有聲:「明天之後我不會再進宮了。」

湖月是仔細想過了的,根據自己現在的情況也是實在不適合再在宮裡走動,而且,卿睿凡的態度讓他不想再留下了。

卿睿凡已經漸漸的習慣了湖月的留下,也適應了很多事情都仰仗他,他真的已經在把他當成身邊的親信了。湖月這麼提起,他才猛然想起,早在卿皓軒在位的時候就說過的,不可限制湖月的人身自由,不管他去哪裡都不可阻攔。

「那就走吧。」他是皇帝,情緒內斂,怎麼可以因為短短一句話就被瓦解?湖月在他身後離去,璃夏站在一邊,什麼話都沒說。

「璃夏,朕且問你。」卿睿凡現在坐著也是坐著,又不想離開。「阿芷是不是常在夢裡喚我?」慕容芷是那種所有心思都不說出來的人,要是璃夏說是的話,那他就能確定,慕容芷心裡對他還是有感情的,自己沒有白付出。

「皇上覺得這個問題可有意義?」璃夏在這個事情上和湖月是一個想法,「後宮新晉的元妃對皇上深情款款,婉妃娘娘還在春蘭殿苦苦等候皇上的臨幸,皇上逗留花叢已久,現在卻來向奴婢確認一句夢話?」她的反語說得聰明。

他都已經有那麼多喜歡他的人了,也已經有那麼久的時間沒有來過了,現在問話,可有一點意義?

「朕……」璃夏沒有說錯,但是他仍舊想知道,「你直說就是。」

「娘娘說過,璃夏需要聽令的有且只有娘娘一人。」就算是在皇宮但是她已經發過誓只效忠慕容芷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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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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