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受診,交易達成
宮門長廊,離人半歇,秋風乍還,不見歸鴻。
京都鬧市之中,大部分人交頭接耳,討論的都是宮中懷了龍子的皇後娘娘近日要慶生的喜事。畢竟是國母的生辰,如何過都不能小氣,朝中官員及在京都的達官貴人都盡數被請了去。
第二天一早,宮裡的丫鬟太監沒一個閑的,都在為娘娘的生辰準備著。
長長宮門外,垂在房檐處的流蘇隨風輕揚。
是夜,天空低垂的令人壓抑。而宮中卻是燈火通明。宮中四處點起了燈籠。
往清風殿走去,古箏之聲愈加明顯,走進殿門,歌舞昇平,大殿之上,依次羅列著官員的位子,舞女的水袖輕甩,美眸中儘是深情,有好些官員已移不開眼。
宴會將要結束之時,眾人都有些微醉,就連不善飲酒的皇后也多喝了幾杯。
在眾人的注視下,最後一支舞的主角也輕移蓮步,走進大殿,待那女子站定,將要甩袖之時,卻似著魔一般,不再有所動作,正當眾人奇怪之時,那女子直直倒了下去,距離那女子近的官員紛紛變了臉色,有些女眷叫出了聲。
那女子臉上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噬過,有著密密麻麻的條紋,凹凸不平。但卻又像是用什麼畫上去似的,那詭異花紋的顏色,不是血的顏色,反而是棕紅色。
一切太過突然,眾人皆向四處有遮擋的地方躲去。
「來人,護駕!」高位上一身明黃衣服的人剛開口,便有一隻銀箭破空而來,分明是要射向皇上,但就在那一霎之間,好像有意識般的換了方向,射入了皇后的胸口,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皇後身邊的人竟然來不及拉開皇后。可見這銀箭的速度並范范。
「給朕傳御醫,到筱陽宮。你,去請醫聖!」皇上打橫抱起皇后,飛奔出殿。
宮牆內,身著厚重鎧甲的士兵一列又一列的經過,整齊,卻又好像匆忙的樣子。
筱陽宮內,跪了一地的人,個個身著深藍官服,腰間掛著清一色的錦綬,上面分明寫著御醫二字。
「若是皇後有一點不妥,朕保證爾等家破人亡。」清冷的聲音傳出,不帶一絲感情浮動。而地上跪的一干御醫卻開始瑟瑟發抖。好像就在這一刻便要人頭落地一般。
「暮,不會的,我怎麼會有事呢?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出世,我還沒有看夠你,怎麼會捨得離開。」這溫柔的聲音只讓人想到軟語溫存的場景,但眼前這一幕卻讓人膽戰心驚。
只見層層縵布之後,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身上盡數被血水染紅。胸口的一支銀色長箭尤為引人注目。而床榻之上躺的正是當今皇后君若。
君若,二十剛出頭的年紀,柳眉杏目,櫻紅薄唇。鬢間鳳形金簪斜斜插著,髮髻有些凌亂,額前細碎黑髮被汗水浸濕。很明顯是經受著痛苦。
「何人有如此膽量,竟敢行刺當今聖上?當真是吃了狼心豹子膽不成?」來人一身黑色長袍,衣服下擺正是用金線勾勒的罌粟花,一舉一動間隱隱透著黑色華光。劍眉星目,高挺鼻樑,薄唇微抿。髮髻高挽,用一支以象牙為材料製成的簪子固定著,細看,還刻著罌粟花。紋路精美,仿若天成。
「參見皇上。」,他恭下腰去,然而語調中滿是不在乎,彷彿不知道自己來到皇宮究竟是為了什麼。
「君越,你要是再不過來醫治若,朕就讓你一輩子出不了皇宮。」出聲的就是當今聖上暮城憂,一身明黃龍袍,頭戴金冠,耳際幾縷青絲,衣衫有些許凌亂。
但凡了解君越的人都知道他最為討厭皇宮這個是非之地。
「皇上何必著急呢?我既然來了,就會依你所言,醫治君若。」君越不急不慌的回答。
君越便是當今醫聖。毫不誇張的講,只有他不想醫的人,沒有他醫不了的人。
好巧不巧的是,這聖上面前躺著的人就是他的妹妹君若。來之前,就讓人大概說了一下君若的情況,不是多嚴重的毒,不過是表象比較嚇人罷了。
君越走上前去,掌風直擊君若後背,銀箭一瞬之間飛出,釘在皇上身後的柱子上。稍偏一寸,就會刺進皇上的左臂。
但是看看暮城憂本人,完全沒有擔心自己會被銀箭擊中,反倒是目光緊鎖君若。生怕她受一絲的傷害。
君越衣袖輕揚,便有幾根銀針刺入君若頭頂,銀針閃著幽幽藍光,很明顯是經過特殊藥水淬鍊的。
君越笑了笑,抬頭看向暮城憂「一個時辰后,我會收針。現在讓你的愛卿們都離開吧」
暮城憂點點頭,轉身出去「都下去吧,御醫院的每一個人,罰俸半年。」跪著的一干御醫好似如蒙大赦,紛紛退下。因為,小命是保住了。
「暮城憂,說說吧,若是如何受傷的。」君越雖說面帶笑容,但眼中卻是滿含冷意。
「你知道的,不是嗎?」暮城憂只是笑笑,並不打算做任何解釋。
「是,正因為本尊知道,所以才想問問你,你的皇宮是不是任何閑人都可以進來?」君越勾勾唇角,言語中滿是寒意。
「看來,你是打算要插手朕皇宮之事了?」暮城憂轉過身來,目光直視君越。「不敢。但我告訴你,倘若君若有什麼事情,你的皇位,我保證,再也不會屬於你。」
暮城憂眯眯眼,不做言語。
君越走過暮城憂,低聲說道「保護好她,我會處理掉這些人。」
暮城憂垂眸,看不清他的神情。
看著君越走出筱陽宮,暮城憂輕嘆一口氣,走出殿內,將宮門輕掩。看著門口的士兵「爾等駐守筱陽宮,皇後有一點差錯,你們便別在這皇宮之內呆著了。」
紫陽宮內,暮城憂坐在偏榻上,手執白玉茶杯,輕抿一口,抬首看著眼前的女人「說吧,你想如何。」
「我就直說了,帝巫之位,非我莫屬。」女人說道,言語之中是志在必得的肯定。
「你就這麼確定朕會把這帝巫之位給你?」「自然,我想,比起帝巫之位,你的皇后的性命更珍貴。」
「看來朕猜的不錯,那支箭就是你放的。」「小小禮物,何足掛齒。」「那麼,朕有一個條件。不過不是現在。」
女人毫不猶豫「好,告辭。」再看,就只剩一片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