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下決心離開
魅三最擅長的,就是讀懂他人眼中情緒。這點,北榷未再說明,此刻,只要無瑕好好的,他便心安。
天氣終於放晴,是在慶祝自己毒后痊癒嗎?她想去找姝伊問清楚,為何要毒害她。
青燕已經重新過來服侍自己,那魅三呆了兩日便忙自己原本的事項去了。北榷依舊白日陪伴,傍晚出去,那笑,那吻,依舊甜蜜。若不是自己親耳聽到,定會繼續淪陷。
青燕對那日中毒之事也是藏藏掖掖,隻字不提。也再未提及那些受罰的免費娘子,不知現在到底什麼情況了。無瑕出門透透氣,姝伊房間在一樓,那便去一趟吧!
「無瑕姑娘。」剛下到一樓梯口,一個乾淨低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凌四!好久未見到他了!
「凌四,好久不見!」無瑕激動。
凌四依舊一身白衣,滿頭黑髮用白色絲帶束起,再簪了個墨綠玉簪,整個人挺拔修長,站在陽光中靜靜望向無瑕,如飄逸出塵的天人一般。
無瑕看得出神,幻想著若北榷能站立起來,是否也是這般好看,風姿卓越。
剛把想法冒出來,無瑕猛甩腦袋,趕緊扼殺。呸呸呸,不想他,不想他!
「你怎麼了?」本只想淡淡打個招呼,但看到她如此可愛多變模樣,又未忍住。她現在……是閣主的女人,不是自己能夠肖想的。
「無事,覺得你太好看,有些出神。呵呵……這段時間你都未在閣中?」無瑕說著,其實也是她自己一直未下樓走動。
「昨日才回來,出了趟遠門。」心口又激起漣漪,他很好的撫平了那波動。
「那你好好休息吧,肯定累壞了。我忙我的去了,有空再找你玩啊!」無瑕說著,伸手拍了拍凌四肩膀,揮揮手快步走了。
那一抹淡綠背影,依舊在心底深深紮根,這次多日未見想著可以淡忘情愫,但思念愈濃,不能自已。沒想到,回來后聽到的,卻是他已成為閣主枕邊人。
若自己當初再勇敢點,是否可以有一絲希望?凌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肩上重任最重要,兒女私情莫牽絆。
「別看了,該走了。」凌五的聲音響起。
凌四回了回神,上了樓梯,未回復凌五。
「子慕,她不可以。」凌五警告。
「我知道,但看到她我便有種莫名感覺,就像……尋到那玉的消息一般激動……」凌四解釋,
「你把握分寸,莫誤了大事。」
那煙花開滿天,
滴落在誰指尖,
照亮了君雙眸,
逝去后獨孤影,
空留一廂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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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我這做什麼?」姝伊正在綉手帕,她想送雀娘一條。聽到無瑕的聲音,她把帕子收起來,開門讓其進來。
百靈走後,她多次做噩夢夢見她睜大著雙眼看著自己,鮮血淋漓不盡,滴落在自己身上,床上,異常可怕。
雀娘來找過自己,中毒一事爛於口中,百靈的事也告一段落。
「要想做閣主夫人,就要有寬宏大度強大的內心。」臨走前他對自己這樣說的。
姝伊也想通了,又有哪個男人可以一直圍著一個女人轉呢?當初父親不也是養了兩個小妾,只不過未讓她們生育罷了。
但一顆熾熱的心,真的無法平靜做到一段感情里停留三個人。
「你為何要指使百靈給我下毒?」無瑕開門見山直接問到。
姝伊一驚,趕緊從座椅上跳起來,跑去關門。她否認:「你這是什麼話?什麼毒,你腦子糊塗了吧?」
「這裡沒有其他人,百靈已死我也知道。北……被那閣主封鎖了消息我也明了,沒人告訴我,所以我只有來問你。」無瑕未坐,站在姝伊面前。
姝伊神色變了變,依舊堅持:「你說的我聽不懂,你還是快回去吧,等下雀哥哥知道你來我這肯定又要擔心你了。」話到最後帶著一絲酸楚和醋意,什麼時候他也可以如此擔心自己。
「李姝伊,我馬上就會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我也不怨恨誰,就想知道真相而已。」無瑕嘆了口氣。
姝伊感覺心口一顫,她要離開?莫名喜悅,眼神亮了亮:「百靈在你午膳里下了毒,然後自裁在我跟前,紅姑救了你。我沒下毒,我是討厭你,可我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奪得雀哥哥的寵愛。」
「他們都認為是我,雀哥哥雖未罰我,但也不相信我。我整日做夢都夢到死去的百靈,我也快崩潰了。無瑕姑娘,若你離開會讓雀哥哥傷心,我是不會同意你走的。」
無瑕笑了笑,只是一個痴情女子,為心中所愛活著。
「我信不是你指使的,想必你對百靈不好,才讓人有機可乘利用她來陷害你。」
姝伊有點意外,無瑕這麼輕易就相信自己,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出有誰可以說動百靈,有誰又對自己有如此大仇恨。
「你愛閣主愛得失去自我,這不是一個好現象。我與他每夜都是分榻而睡,所以你放心。有些時候,不要被眼睛看到的所蒙蔽了。願你早日與他修成正果。」
無瑕微笑著說,滿眼真誠。姝伊目瞪口呆,看著無瑕開門走了出去,她還不能回神。
世上女子若痴情,
好比魚在水中纏,
又似蝶戀花般蜜。
世上男子若無情,
好比雪落枝頭碎,
又似冰塊融於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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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北榷忙完了一天,略微疲倦回了屋子,無瑕便對他直說心意。
她覺得偽裝起來好累,也不想與蛇共舞。
「我耽擱太久了,必須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她還是將語氣放柔。
「好,我讓凌四隨你進玉城。」這次北榷未反對。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無瑕擺手。
「聽話,他可以保護你,並且玉城地貌他很熟悉,這樣你可以少走彎路。」北榷寵溺說道。
保護自己?是監視自己吧!待我處理完,又把我押送回閣?只要找到了忘疵,我便想方設法甩開他!
無瑕蹲靠在北榷腿上,將頭埋進他懷裡,不讓他看到自己表情。他身上有好聞的青草香,很乾凈的味道,她想再聞聞,她想記住這個味道。
「你是何時……」想開口問他何時喜歡上自己,卻發現他從未對自己說過這幾個字。心底凄涼,是自己亂了情愫。
北榷已知曉她要問何,親昵撫摸那柔順的髮絲,柔聲說道:「那日不小心撞見你沐浴,就不能自拔了。」
「你又知我心中所想了。意思是那日撞見的是其他女子,也會暗生情愫?」無瑕微怒。
「可心底已被你填滿,其他女子在我眼底,都是無關緊要的存在。」北榷將頭低下,吸取無瑕髮絲中的女兒香。
「姝伊是個好姑娘,一心一意為你著想,著實叫人感動。我覺得我的出現是個大大的錯誤……」無瑕挪了挪,想避開那令人發顫的呼吸。
「若是對她有情,早幾年便在一起了。她於我,只是有恩。相信我,瑕,我只要你。」北榷在無瑕臉側輕輕一吻,飽滿深情。
無瑕抬起頭認真看著北榷,那細長眼如一潭深淵,盛開一種叫愛情的桃花,布滿整眸。
無瑕眨了眨眼,將那桃花碎瓣拒之門外。
「老吳為何要我進閣?」她突然轉移話題,不錯過北榷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北榷眼神閃了閃,有點措手不及。
「他看到你割血贈少年。」未加思索,直接道出。
「哦?你要我的血,對嗎?」無瑕眼神犀利。
北榷眼中情意散去,微露痛苦之色。
「我……」第一次,他難以啟齒。
「要多少,一碗?還是全身所有血液?」無瑕追問,眸中結冰。
「瑕,我承認留你入閣的初衷確實如此,但此刻我不想傷害你。」北榷伸手去拉無瑕。
無瑕後退一步,用行動表示了自己此刻內心的抵觸。
「你說,要多少。我給……」用這血,斷了這情。
「瑕,此事不要再提,明日一早便讓凌四帶你出閣啟程。」北榷看到無瑕的抵觸,「讓我看看你字練得如何好嗎?」
隱去複雜的念想,無瑕將眶中的暗淚消散,最後一日,無所謂了。
她走到書桌旁,研磨提筆,「真假是非」四個娟秀的字體落下。無瑕笑了笑,又進步了。
北榷覺得喉嚨里像卡了一根刺,話到嘴邊變成了沉重嘶啞的喘息聲。
他覺得,自己快要失去她了。
……
淚噬骨,亂了誰的心扉;
碎紅顏,憐了誰的矜持;
一曲離歌,訴說誰與誰的情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