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惡魔
「嘀——嘀——嘀——!」急促的警報聲打破了此時略顯詭異的氣氛。
伊桑連忙從懷裡摸出一個六邊形的金屬盤,金屬盤頂端鑲嵌著的水晶此時閃爍著刺目的紅光,尖銳的警報聲正是從這個小小的金屬盤裡傳出。
「不好,我布置在小鎮邊上的防禦裝置全都被破壞了!」伊桑臉色「唰」的一下白了,不知是之前的身體不適還是因為眼前事情造成的震撼!
「有人過來了!」明渺一個退步,摟過身後的明天。
而就在他後退的一瞬間,四五隻通體黝黑的箭矢正筆直地扎在他先前所在的位置上!
伊桑看著那黝黑的箭矢,想也不想地脫口說道:「黑鐵箭!這是戈登帝國前哨部隊的制式武器!難道破壞我防禦裝置的是戈登帝國的人?!」
隨著伊桑的一聲驚呼,四五個黑衣人從暗處現出身來,每人人均是手拿鐵弓,背負黑箭,腰別匕首。
「老爹……」明天雙手攥著明渺的衣服,本能地感到意思畏懼,小小年紀的他,可以從那些黑衣人身上感受到讓他恐怖的氣息,彷彿有無數的冤魂在他們身上環繞。
「別怕,明天!有我呢!」明渺拍了拍明天的頭,「伊桑,這些人你可認識?是否是沖著你來的?!」
明渺的語氣顯得冰冷,不帶有一絲人氣。
從這些人的身材和使用的武器配置,明渺可以大概判定是戈登帝國的人,而且絕對不僅僅是普通的士兵。
因為遠遠地從他們的身上可以感覺到一絲絲外漏的殺氣。
這種殺氣不是久經沙場那種積攢而來的攝人之氣!
而是殺人無數,用屍骨殘骸堆砌而來的兇殘之氣。
這種感覺就像是,腐爛的屍坑中散發出的滔天惡臭!
「抱歉,這事關我國存亡,恕老夫難以開口!你帶明天先走,老夫會攔下這些賊子!」伊桑站起身,神情肅穆,彷彿為這一天的到來準備了許久!
「明天……你先和伊桑爺爺離開。去小鎮那裡等我,我馬上就來!」明渺蹲下身子,看著明天。
「老爹,明天不要先走。我現在長大了,我可以幫你的!」明天的淚水止不住地劃破臉頰,冥冥中,他有一種感覺,像是要分離的感覺……
「伊桑!你的事情,我暫且不問!既然這些前哨過來了,後面肯定還有人在路上。你先帶明天去鎮上,想必以你的身份,肯定有暗中安排人手。」
「好!明天,先跟爺爺走把……」伊桑也不拖沓,把手裡的金屬盤放在地上,又從懷裡掏出了六根約手指粗細的黑色長條,分別插入了金屬盤的六個角上。
在黑色長條插入金屬盤的一瞬間,金屬盤彷彿活了過來,六根長條瞬間化作無數黑色的顆粒,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原先手掌大小的金屬盤現在變成了一個能夠容納兩人的暗金色的圓形金屬半球,在半球的底部則是一排排的小滑輪。
如果是在平時,明天此時肯定是興奮地大呼小叫,兩眼發光地看著這個新鮮的東西。一個小盤子就能變成這樣一個東西,這也太神奇了吧。
伊桑跳上金屬半球,順勢抱起明天,看了一眼明渺,輕輕一拍半球的上部的一個凸起,底部的滑輪瞬間動了起來,轉眼消失在魚塘邊。
看著兩人的遠去,明渺似乎輕鬆了許多,他一改常態,臉色冷酷,雙眼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幾個黑衣人。
「沒想到戈登帝國現在也已經墮落到使用這些手段的地步……呵呵……可笑……可笑……」
「殺——!」
一聲令下,四五道身影飛射而來。
在距離瓦特小鎮約有數千米的地方,這裡是岩拓帝國的一處邊境防禦站。
「噗通~」一個沾滿血跡的岩拓帝國戰士頭顱順著邊境哨塔長長的階梯一點點的滾落下來。
滾動的頭顱撞到了被鮮血染透的城牆邊上,那頭顱的主人還保持著生前略微疑惑的表情,可能他在死去的時候正在疑惑,為什麼自己的頭顱能夠飛起,為什麼能夠看到自己身軀。
「哎呀~小淘氣~你可真頑皮,到處跑,害的我追了好久……」一個高挑的人影順著階梯小跑下來,言談舉止好像一個溫婉淑窕的大家閨秀,但是那臉龐乍一看卻是個錚錚鐵漢!如此反差若是一般人怕是斷然接受不了。
「妖空!別玩了,別忘記主人交代的事情。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可不要連累我。」弗農也從一旁走了出來,看著眼前高挑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厭惡!明明長相是一個鐵血大漢,但言談舉止確似女人一般……要不是主人的交代,他寧可和柒劍那個悶葫蘆在一起,也不願和這個人呆著哪怕一秒!
「哼——!像你這種野人怎麼會懂?人家這是藝術!這是生命的藝術!藝術的美,你們怎麼可能懂?這可是主人賜予我的一切~!」妖空低低一笑,故作一個嬌嗔的表情,提起地上的頭顱,溫柔地用手指劃過上面的血漬,彷彿自己手中的是相戀已久的愛人,正小心翼翼地幫「她」拭去身上的污漬。
弗農看著眼前的一幕,胃裡早已翻江倒海,如若不是自己定力極強,怕是早已「傾囊而出」!
妖空仔細的擦拭完手中的頭顱,他漫步走到前哨塔的石台前,把頭顱輕輕地放在上面。
「啊~!多麼美的景色~你說是嗎弗農~?這才是真正的藝術,像你們這些野人整天只知道擺弄一些臭銅爛鐵,哪裡知道生命的本身才是最好的藝術呢?!哈哈哈哈……」妖空轉過頭去說道,順勢還隔空拋了一個飛吻。
弗農嚇得身體一哆嗦,差點跌坐在地上。讓他感覺恐怖的並不是妖空,而是妖空的所作所為,這個人就是一個惡魔……
因為在妖空身前的石台上,堆滿了岩拓帝國士兵的頭顱,密密麻麻,累疊在一起,像是一堵用血肉鑄造的城牆,鮮血正汩汩地順著石台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