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學者考核
數年前。
岩拓帝國帝都。
霍因海姆城。
如果你先去過了戈登帝國的帝都，再來到岩拓帝國的話，剛進城門的時候，你就會有這樣一種感覺：如果說戈登帝國的帝都像是一位穿著華麗的貴族青年，那麼岩拓帝國帝都就好比是一個鄉下過來的憨厚小子。
但是往往奇特的地方就隱藏在普通之下，如果你耐下性子多住幾天，你就會被這個城市深深地吸引。
霍因海姆城，除了岩拓帝國帝都這個響亮的名稱之外，它還是整個六合大陸的商業樞紐，可以稱作是大陸商業的心臟，無數的「血液」從各處彙集而來，再由這裡湧向各個地方。
商業的高度發達也形成了霍因海姆城多元化的氣象。在這座城裡，你可以看見各種各樣的建築，各式各樣的店鋪，還有各個國家的人。
而這一天，城裡變得尤為熱鬧，城中心的皇宮附近已是人頭攢動。甚至一些小商販在這附近搭起了簡易飯館、茶館，開始吆喝自己的生意。
這一天是岩拓帝國長老閣的學者考核日，是岩拓帝國最為重視的一個節日，一般是二十年才會舉辦一次。
因為舉辦這個節日，一方面為了紀念岩拓帝國先人們的豐功偉績，歌頌他們流傳給後人的智慧結晶；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帶動整個國家的學習氣氛，讓更多有才能的表現自己。
只有在今天，平民可以晉陞為貴族，加入長老閣，成為岩拓帝國長老閣的學者之一。一步登天，麻雀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而學者考核日的考核除了對外選拔外，也是對內的考核，因為只有成為學者，才有機會被選為大祭司的候選人，等大祭司退位之後成為下一任的大祭司。
在岩拓帝國，「大祭司」這三個字是智慧的象徵，是鍊金術的象徵，是岩拓帝國的象徵。而且大祭司在帝國里的地位也是萬人之上，無人能及。
此時在學者考核大廳里，伊桑安正端坐在考官的中央，因為他今天是整個考核日的總考官，除了要審核申請加入長老閣的人之外，還要對現任剛晉陞的學者進行考核。
「伊桑主考，差不多可以的考生我們都已經面試過了，要不要進行下一個環節？」伊桑的助理走過來，低聲問道。
「也好，把剛才我們記下的考生統計下，然後資料整理好再交給我。」
「好的主考大人。」
「嗯……」伊桑點頭示意自己的助理離開，接著站起身說道：「好了，對外考核結束，現在開始新晉學者考核，我念到名字的，依次過來，帶好自己的研究成果。」
…………
「下一個，新晉學者，弗農。」
伊桑眉頭一皺，這麼多的學者裡面，最擔心的就是弗農了。伊桑還記得當時第一次看見弗農的時候，那還是弗農上一次來參加考核的時候，當時的他特別內向，甚至有些孤僻，但是對於鍊金術的理解遠遠超越了一般人的認知。所以伊桑當時就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惜才之意，後來又特意了解了下，才得知弗農是個孤兒，平日一個朋友也沒有，只知道埋頭在鍊金術里，甚至有時候為了研究幾天幾夜不眠不寐。
所以出於考慮弗農的特殊家庭情況，以及他在鍊金術上的不俗造詣，伊桑就像對待自己親弟弟一樣地照顧起他。因為伊桑老年喪偶，加上沒有什麼親人，所以對於親情這一塊，他始終覺得自己是欠缺的。因此他不想弗農也繼續這樣下去，他還年輕，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學習研究。
但是，弗農最近的狀態讓伊桑很是擔憂，他甚至覺得很有可能會過不了這一次的學者考核。
「弗農，這一次的學者考核，你準備的研究是什麼？」伊桑看著眼前神情專註的弗農問道。
「在我展示我的研究之前，我想先問各在座所有人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說。」
「我一直不理解，為什麼我們的鍊金術，始終停留在物質轉換這一形態？為什麼我們始終把注意力放在物質的本身，總是去改變它的內部結構，改變它的組成，改變它的形態……我們的鍊金術難道就只是這樣鑽研前人留下的東西，而不去探索，去發現新的事物？」弗農說著說著，情緒變得異常高昂。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伊桑直接打斷了弗農的話，這就是他所擔心的。前不久他發現弗農開始質疑起代代相傳的鍊金術的根本，他的質疑不是簡單地疑議或者不解，而是徹徹底底地全盤否定。這在伊桑看來已經，弗農正在一步步地朝著懸崖的邊上去走，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就墜入深淵之中，「煉金之術！歸根結底就是對於物質的轉換，我們通過把一種物質改變煉成而形成另外一種物質，等價交換，這就是鍊金術。這是建立在無數次的失敗和教訓之上的！」
「呵呵……等價交換……物質轉換……你們做的就只能是這些迂腐落後的東西。在我看來，只有賦予才是真正的鍊金術！只有我們賦予給物質新的形態，這樣才能真正稱得上是所謂煉金！你們只是在一味地剝奪物質本身存在的價值，而從不考慮我們可以賦予這些物質什麼！我們甚至可以賦予這些物質生……」
「荒謬！」伊桑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說道：「簡直就是荒謬！等價交換這是我們鍊金術的核心，一旦背離了這一點就是無稽之談！弗農！這一次的考核你不用繼續參加了，免去你的保留資格，取消你參加大祭司的觀禮，直到你下一次的考核日通過為止！本場考核結束，你離開把。」
「讓我離開？！憑什麼？！伊桑你沒資格這麼做！我的研究才是鍊金術正確的道路，你們都是錯的！別拉我！我不走！我不走！伊桑！這不公平……我的研究沒有錯……！」
…………
等到弗農的聲音消失很久伊桑才回過神來，心裡也很難平靜下來：「希望這次的事情能夠讓他清醒把……煉金之術一但偏離了根本，就很容易走上歧途，漸漸墮入黑暗而不自知。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後果真的很難想象。只是沒想到他已經開始用活物去嘗試鍊金術了。如果被其他人知曉，怕是他可能要被當作異端，甚至性命不保。不……不能讓上面知道弗農的事，他還年輕，只是一時頭腦發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