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妙計
只見那兩個羌人走到喬楊二人身旁的桌子前,先將腰刀解下,放在桌上,隨機坐了下來,用他們那生澀的漢語說道:「兩碟小炒,一壺酒。」說著便從懷中掏出十兩紋銀,「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
小二哥原本見了二人的異族容貌,心中著實有些害怕,不敢靠近。此刻見這兩個羌人出手豪闊,頓時喜笑顏開,連忙快步走至二人桌前,先是收走了桌上的銀子,接著對著廚房的方向叫道:「兩碟小炒,一壺竹葉青!」
他隨即賣力地替二人將桌子抹得乾乾淨淨,對二人道:「二位爺,還請稍坐,菜馬上就上來。」其中一人聽罷,「嗯」了一聲,順手便丟給那小二哥幾塊碎銀。小二哥連忙伸手接住,連連哈腰道謝:「謝二位爺,謝二位爺!」那丟銀子的人點了點頭,接著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酌花雕在一旁見了,對楊煜戈說道:「這兩個羌人還真……唔!」話還未說完,嘴便給楊煜戈捂住了。只聽他低聲道:「師父,你小聲點啊。」
酌花雕掙脫了他的手,怒道:「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們……」說話間,忽見那兩個羌人正看著自己,忙改變了口音,用吳語說道:「又聽不懂。」
要知道酌花雕自小便在丐幫江南總舵長大,吳語可是說得滾瓜爛熟,就連平日里說官話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夾雜一些江南口音。那兩個羌族人連官話也只是略懂,更不要說方言了。聽她用吳語說了這四個字,只是一臉疑惑,不多時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楊煜戈只覺哭笑不得,但心覺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當即也用起了吳語:「師父,你倒還真是機智啊。」他並非江南人士,只不過在吳地呆過幾年,雖然聽的懂吳語,但卻不怎麼會說。酌花雕聽了他所說的山寨方言,不禁笑了起來:「不會說就不要強行說,丟不丟人啊。」
楊煜戈搔了搔頭,道:「我才在江南呆了三年,能說成這樣就不錯了。」酌花雕笑著嘲道:「行行行,你厲害,可你這半吊子吳語,我聽著就想笑。」楊煜戈道:「師父,你就別取笑我了,正事要緊。」
酌花雕「嗯」了一聲,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兩個羌人的身上。見二人正輕聲交談,隨即運起內功,想要探聽到二人的對話。豈知那兩個羌人滿嘴嘰里呱啦的奇怪語言,聽得酌花雕一頭霧水,她這才意識到,這兩個人用的是羌語。
她接著對楊煜戈說道:「他倆在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這可怎麼辦?」楊煜戈亦聽不懂羌語,苦笑道:「想不到人家也跟我們一樣,用本地方言交流啊。」酌花雕道:「那是他們的語言,怎麼能算是方言?」楊煜戈道:「說的也是,不過性質都是一樣的……」
酌花雕擺了擺手,道:「先別說這些了,現在該怎麼辦?」楊煜戈沉吟片刻,道:「我們目前對特使府內的情況一無所知,不能貿然輕進……」酌花雕道:「不是說那裡面戒備森嚴么,我們的弟兄根本進不去啊。要不把這兩個羌族人敲暈,我們換上他們的衣服,喬裝潛入?」話音未落,便聽楊煜戈道:「好計!就這麼干!」話聲太響,竟惹得店內其他的人紛紛側目看了過來。
酌花雕順手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再說響點,對面聾子都要聽見了。」楊煜戈捂著頭,一臉愧意,接著說道:「在這兒動手,實在太過顯眼,得想個辦法,把他們引到沒人的地方。」
酌花雕眼珠子一轉,便有了法子:「這個簡單。」忽的起身,走到那兩個羌人所坐的桌前,拿起二人放在桌上的腰刀,撒腿便跑。那兩個羌人先是一愣,接著便大呼小叫地追了出去,口中嘰里呱啦的不知在說些什麼,但想必不是什麼好話。
楊煜戈見狀,先是苦笑了一下,連忙也跟了上去。
那兩個羌人緊追著酌花雕不放,一路跟她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巷中。那小巷岔路甚多,兩個羌人不熟悉地形,走著走著便迷了路。正自納悶間,忽聽背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兩位大叔,借你們衣服一用!」二人心中一驚,剛想轉身,接著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酌花雕看著眼前倒下的二人,拍了拍手,笑道:「切,也不過如此嘛。」忽聽得遠處腳步聲近,轉頭一看,原來是楊煜戈正急急趕來,便對他說道:「你快來把這兩個人的衣服脫了,我可懶得動手。」
楊煜戈隨即來到那兩個羌人身邊,三下五除二便將二人的外衣給脫了下來,接著將尺碼較小的那一件遞給了酌花雕:「師父,你先試試合不合身。」
酌花雕將那外衣套上,卻發現長了一大截,不禁有些尷尬:「這衣服這麼大,我怎麼穿?」楊煜戈在一旁一邊穿衣一邊嘟囔:「誰讓你生得這麼矮……」話音未落,便覺腦後風生,顯然酌花雕又要來賞他吃「毛栗子」了。他連忙閃身一避,竟沒給酌花雕敲到,不禁得意地一笑,看著酌花雕,笑道:「師父,這次沒打中!」
酌花雕見他竟然避開了自己這一下,又見他一副得意的表情,不禁有些生氣,嗔道:「你等著!」說著便又要上前。楊煜戈見了,連忙攔住:「師父,好了好了,現在辦正事要緊。」酌花雕心覺他說得對,便停了手,「哼」的一聲,道:「到時候再跟你算賬!」
楊煜戈苦笑了一下,接著看向躺在地上的那兩個羌人,沉吟道:「特使府既然守備森嚴,想必進出都會互通口令,以核實身份。咱們先問清楚口令是什麼再說。」當即掐了掐其中一人的人中,將他弄醒,接著又點了他肩井、環跳二穴,使他無法動彈,這才問他:「你們府內的口令是什麼?」
那羌人倒也聽得懂他所說的話,嘿嘿冷笑一聲,道:「你們想潛入特使府?妄想!」接著含了一口濃痰,朝楊煜戈的臉上噴去。楊煜戈連忙閃過,接著伸手按住他膻中穴,道:「你若不說,我便催動內力灌注此穴,到時你全身麻癢難當,可別怪我無情!」
那羌人仍是冷笑道:「你倒試試!」楊煜戈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話間,便已將內力緩緩注入其膻中穴。那羌人一開始還咬牙堅持,到最後漸漸無法忍受,不禁叫出了聲,再過得一會兒,竟不停叫道:「烏爾拉馬爾奇!烏爾拉馬爾奇!」
楊煜戈聽他一直在說這段古怪言語,便停了手,問道:「這便是那口令?」那羌人連連點頭:「正是,正是!」楊煜戈滿意地笑了笑,道:「好,那你再睡一會兒吧!」說著便又一掌將其拍暈。
他接著站起身來,對酌花雕道:「師父,事不宜遲,我們現在便去。」酌花雕不禁一愣:「現在就去?我這衣服……」話還未說完,便給楊煜戈拉著跑了起來:「顧不了這麼多了!」說著便帶她往特使府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