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女子監獄大門口
「先生,監獄重地請勿靠近。」獄警威嚴的聲音喊住越過黃線的李瑞。
他不得不退回去,站在監獄門口的路邊,傷痛的眸光看著那緊閉的大鐵門。
誠誠,你在裡面肯定過的不習慣,我真的好沒用,那個混蛋的勢力太大,我救不了你,為了你我要改變自己,變得強大,替你報仇。
……
「嘶」鋒利刀刃劃過,接著拿刀人嫩長的手指出現一道血流的口子,孟誠忍痛將血指含進嘴裡。
「你看你,今天都第幾次了,趕緊去把傷口處理了!」同穿藍白服刑服的梁翠花責聲中帶著許關懷,她進來有些年頭了,現在混成了犯人頭子,輔助獄警管理分放到監獄食堂的一干人等。
「是,花姐!」孟誠忙回應,嘴角還掛著被手指沾染的血漬。別人眼中的美差到她這兒來就變成了受刑,還是自個對自個親自下手,之前切菜的那人出獄了,她就成了替補,第一天主刀便演變成血流菜板。
……
傍晚,落日餘暉將人影拉的極長,年輕人仰頭喝光瓶中余水,眼中複雜的神光卻始終定在監獄高牆上。
「小夥子,你的空瓶子可以給我嗎?」中年胖女人怕他像上次那樣把塑料瓶給帶走,待他水一喝盡立馬搶先一步說。
齊鋒沒有多餘的表情,隨手遞給她。
胖女人接過瓶子,順口說句:「小夥子,來看親人啊!」
他眼中閃過一道微浮不見底的驚亂,急道:「不是,路過而已。」他像是被人戳中了要害,下意識的欲逃,佯裝鎮定的穩步上車,轟聲車速如飛,雷電一般,霎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
男女交往的第一天按常理說就算不如膠似漆,至少也應該來個燭光晚餐慶祝,可全天侯御冰壓根沒收到齊鋒的一絲絲訊息,她沒齊鋒的手機號又不敢擅闖天啟,只得退而求其次繼續賢良淑德的去陪同葉敏月,說不準齊鋒如同上次那樣突然就出現了,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高,要等的人始終沒有出現,晚間她攜著不少沮喪回家。
她一進家門就發現滿屋子的人,知道是來攀高枝的,嘴角不自覺的彎笑。
「哎呀,侯小姐回來啦!」
——「候太太,真是有福啊!生了個這般出息的女兒。」
林君霞從未覺得這般揚眉吐氣過,自始自終笑的嘴都不曾合上。
——「侯小姐如斯的美麗大方,怪不得讓齊總另眼相看。」
一大群貴婦人圍著侯御冰說著媚俗奉承的言辭,高帽子一頂接著一頂的扣,她被阿諛逢迎的話語高高捧起,皮笑肉不笑的說:「謝謝各位阿姨。」白天的失落愁雲呼的吹散,立馬趾高氣揚起來。
「侯小姐太客氣了。」
好話是人皆願聽,外人憑什麼撿你喜歡的講,必然有所圖謀。泛交的社會圈,難尋真正的情誼,利來則聚利走則散,高處不勝寒卻受人追捧,因權勢的魅力足夠你虛榮。
……
「都二十幾歲的人了,你居然不會拿菜刀。」黃芳揪心的看著孟誠手指上的傷疤。
她呆默坐在黃芳床邊,她也不是完全不會,只是不熟練而已,又被人不停催促,才搗騰成這樣的。
黃芳翻出個本子當道具以身示範動作要領,教她拿刀技巧,讓她多練練領悟了就不會切到手指了。
其他幾名獄友也好心的給她傳教,她表面嗯哼兩下,其實根本沒聽到心裡去,她腦子裡困擾著另一個驚問號,她爸真的殺了齊鋒他爸?她覺得不可能,可又不確定,她到這來是被齊鋒所害,她爸肯定是知道的,可他為什麼沒去找齊鋒說清楚,對她的案情也是隻字不提只說救不了她,難道……
「孟誠,你的包裹。」獄警的喊話聲令她遊離神歸。趕忙起身去門口,獄警將一個亮艷盒子豎拿著從鐵欄間塞進來,她揣著迷糊伸手接過,包裝絢麗的色彩跟灰暗監室的基調形成鮮明對比。
她木納的看著那個盒子,是家裡寄來的嗎?
相對她的平靜,獄友們就表現的相當興奮,強奪去積極的幫她拆開,外盒褪去裡面還藏著個更為精緻的禮盒。
「哇,這個更好看。」黃芳忍不住驚呼。
王紫美也興奮道:「哇塞,包裝的這麼好,肯定是好東西,孟誠趕緊過來打開讓我們開開眼。」
孟誠詫異的盯著,這個風格不像是出自父母之手,她懵了,是誰還記掛著她?摸不清楚是誰,她有些不知所可,不知道該不該打開,優柔的掃著眾人期盼的眼神。
「你再不開,我可就要來幫你開了。」黃芳那一個著急啊,倒像是別人寄東西給她似的。
孟誠輕手慢慢打開已經被獄警拆開過的紙盒,眾人聚精見證這激動時刻,嘡,一張泛黃的書面平坦的躺在裡面。
居然只是一本書還是一本舊書,認定不是金子也得是貴重物品的眾人大失所望。
黃芳手快的將盒子奪過來,直接將書倒在地上,仔細翻看有沒有像古裝劇里的暗隔,「切,什麼嘛,就一本破書。」啥人啊小氣吧啦的,這東西既不適用,又不值錢。
孟誠彎腳蹲下去將書撿起,直目盯著書名《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出神。
王紫美瞅著她那呆住的神情,推她一下,「一本破書就感動成這樣,你也太好騙了。」小兒科的把戲也就騙騙清純小女生。
她苦笑一下,擦去眼角滲出的淚,這本書她初二的時候就看過了,當時就很受鼓舞,鼓勵著她要好好學習;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見到這本書,不過它今天的出現意義卻變了,成了她求生的精神支柱,事到如今竟還有人激勵她。
王紫美有經驗的說:「孟誠,趕緊看看書裡面有沒有放什麼東西?」
她輕輕翻開首頁,裡面果然有內容,黑色墨水化作剛毅字體從右往左豎排洋洋洒洒的寫著:
「此生因與你相遇,便再無悔/無論身處何方,/我都將與你共視一明月,/誠誠,我等你破繭歸來!」
她鼻息不由得抽搐下,陌生的字跡,卻清楚的知道她的名字,急於想要破解這個疑問,她左手逮住書柄右手將書壓彎,拇指松放快速翻滑書頁,希望可以從書中找到答案,可書頁全數翻完也未發現對方一絲的身份信息。
她自小性格開朗,周圍混跡的異性不少,單憑這幾句情話再無旁的提示,她無從猜起。明知她在坐牢還給她寫這種東西,她認定那人不是傻子就是居心不純。
王紫美繞身過去勾肩搭背的扯著她:「孟誠羨慕死了,患難見真情,這才叫真愛!」
她眸光淡然平靜道:「我的心已死,不再做少女的夢,這或許就是別人一時興起,當不得真……就我現在的境況,你覺得會有男人真的喜歡我嗎?」身心均被糟踐,她還配得到愛情嗎?
王紫美覺得也是,哪有那麼高潔不顧世俗眼光的愛,身同感受的長嘆一聲,不認命的說句:「沒男人,咋們照樣要活的好好的。」
……
侯御冰成為齊鋒女朋友后,候家成員一躍成為世家望族爭相攀附的中心人物,候家家長侯貴祥的身份地位更是嗖的飛升雲端,哥來爺去小日子過的好不神氣。
「哈哈,我回來啦!」踏進家門侯貴祥笑的油光滿面。
「老公,看你這精氣神,準是有喜事。」林君霞鑒貌辨色的功夫還是有一手的,僅跟葉敏月聊上一次就促成侯御冰討得其歡心,足見心細眼明。
侯貴祥橫笑得意的將手上的帖子抖扇抖扇晃搖在林君霞眼前。
林君霞拖下帖子一看,狂喜:「老公,市長居然邀請我們參加宴會,何其榮耀啊!」
侯貴祥捋著山羊鬍笑意更濃,市長為何會請他,他深知當中的道道,「哈哈,我女兒就是有出息。」
林君霞雖有些腦子,但也屬目光短淺之流,受不得糖衣炮彈的轟炸,貪戀圈中貴婦們的妙語珠簾,整日扎堆其間樂乎的就忘了提點女兒,又許是她覺得該教的已教毋需再提點。
……
天啟大廈
侯御冰一副老闆娘的姿態拿捏到位,不緊不慢的走進大廳,冷麵藐視周圍趨炎的眼神,直接搭乘總裁專用電梯上樓。
望著一襲素色裝扮的侯御冰,身為齊鋒左膀右臂的首席秘書米絮也放低段位,微笑討好:「侯小姐你好,來找總裁啊!」跟前女人是截今為止第一個被他們總裁公開承認的女朋友,她不免落俗套套近乎。
近期侯御冰身旁圍滿歌功頌德的好姐妹,寵得她的氣焰囂逛,以為自己就是東宮娘娘,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裡,正眼都不給一個,面無表情的微點一下頭,情商太低夠足急。
米絮頓覺不爽,還沒成為總裁夫人就這般目中無人,要是真成了還不知要拽成啥樣,一面便落下不好印象,目中無人將來你也甭指望我給傳遞什麼有用訊息……不過臉上笑面不收還幫她打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侯御冰進門立馬換上一副做作的笑,扭動屁股嫵媚的走向齊鋒,不過她打扮的太過保守那份韻味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她卻不自知:「鋒,我一接到你的電話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第一次到他公司來,她喜奮的很,離齊太太的位置似乎又近了一步。
坐在老闆椅上的齊鋒冷眼望著她畸形的賣弄風騷,心頭厭煩感劇烈,真情實感不行於色的他沉穩內斂的淡語:「你到沙發上等我一會兒,我還有事沒處理。」不就是女人嗎?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孟誠你以為你是獨一無二的嗎?
侯御冰媚笑:「好,我等你!」識趣的坐到沙發上。
齊鋒埋頭旁若無人的干著自己的事,侯御冰端莊的保持著淑女的坐姿,久而久之她屁股坐僵齊鋒仍專註的坐在皮椅上,怕打攪到他她幅度微小的挪下身子緩解下疲勞,無聊又不敢輕舉妄動傻傻的窩在那。
齊鋒處理完手頭的事,起身乾脆利落的朝門口走去,要不是侯御冰叫他,他都忘了還有個『女朋友』在等他,薄唇一抿冷無暖意的帶著她下樓去。
侯御冰痴笑的看著親自開車的齊鋒,第一次約會她有備而來,「鋒,這是我替你挑的領帶夾…」
不等她說完,就被他冷聲打斷:「我不收女人的東西,不要觸碰我的底線。」
他的話語令她瞠目,再見他眼中充盈著戾氣,嚇得趕緊收回深怕惹惱他,軟聲道:「知道了鋒。」
「只要你聽話,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買給你!」
「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回著他的話。
他算是比較滿意這個回答。
……
停車后,侯御冰發現來的竟是天啟服裝大樓,肯定是知道她喜歡逛這裡,特意帶她來的,咽不住的心花怒放,但她還不算太笨,知道收斂不能太過,嬌聲:「鋒,你是帶我來選衣服的嗎?」
齊鋒淡淡道:「你開心嗎?」
她柔順的笑:「跟你一起我當然開心。」
他看著她一臉的幸福笑容,總覺得缺點什麼,又說不出來。
……
「總裁,陪侯小姐出來逛啊!」經理笑顏殷勤的說。
齊鋒眸光深冷:「今晚我要去參加一個重要宴會,我要她驚艷全場。」
侯御冰驚呆了,原來今天他是要隆重宣告她的身份,第一次的約會好有量……
「總裁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侯小姐請隨我來。」
……
經理討好道:「候小姐,你就算不打扮那也是驚艷全場!」
侯御冰得瑟的一笑,「哼,大黑痔,你還有些眼光。」等下宴會她要那些曾經輕看她的人擦亮狗眼好好看看。
經理略頓神色微異,當即摸下下巴上的那顆肉痔,旋即又哼哼哈哈的接著說甜言奉承語。
……
侯御冰換好衣服畫好妝出來走回齊鋒處,卻見他倒靠坐在那裡睡著了,連喚兩聲他都未應,時間已不早她還趕著去閃耀登場,就大起膽子去搖他。
此時齊鋒正在夢中,孟誠用刀叉著一塊切好的牛排,笑容燦爛的說:「鋒哥,我喂你吃。」
他也沉醉在那夢境的幸福中,張開嘴正欲含食,突然被人搖醒,瞬間怒目。
侯御冰兀的一哆嗦:「鋒,你的樣子好可怕。」
齊鋒橫眉冷聲:「往後我睡著的時候不許吵我。」
「是――鋒,我這樣漂亮嗎?」
他不耐煩的說:「走。」該死的人進去了,還屢屢跑到夢裡來勾引我。
侯御冰有些悻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