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終是躲不過**
他苦澀一笑,「她是遠恆集團董事長的女兒,不過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暗戀的對象。」
她驚愕:「啊?你不是在給她寫信嗎?是準備表白了嗎?」
他眼中閃著憂鬱,「她不知道是我在給她寫信。」
她疑惑道:「看樣子你不只給她寫過一封信了,幹嘛不告訴她?」
他無奈道:「我和她前夫關係特殊,我怕她知道寫信的人是我連信也不會看了。」
羅圓圓咋呼道:「前夫?她結過婚又離婚了?」
他不在意她異樣的神情,淡定道:「嗯,所以我要更愛她!」
她直愣愣的盯著他,「瑞,你變了好多,因為她對嗎?愛情的力量就是不容小視。幹嘛老是傳統的給她寫信,寫信也是要有創新的,追女孩子,就的要花樣多多,換換別的啊!比如一首浪漫情歌配上一首情詩發郵件給她。」
他眸光變動搖搖頭,「她現在生活的地方,收不到郵件。」
她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會吧,什麼地方啊那麼偏?」。
李瑞咬咬牙,臉上布滿心痛,「你不是多嘴的人,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她在坐牢。」
羅圓圓美目一瞪,一時驚的舌撟不下,旋即難以置信的說道:「瑞,你在開玩笑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
她當即抱歉道:「不好意思,問到不該問的了。」
「沒關係,我也壓抑太久了,想要疏解下。」
羅圓圓推心置腹的說:「說出來會好受點,跟我講講她的事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李瑞呼出口氣,痛心的將當年的事跟她講述一番。
羅圓圓憤恨道:「哎,真是遇人不淑,齊鋒真他媽的夠滾蛋,從今天開始他不再是我犯花痴的對象了,人渣!」
……
侯御冰成為齊鋒的正牌女友后,侯貴祥成為第一受益者,由原先低聲下氣四處求人要合約轉變成眾企業爭相拉攏的香餑餑。但為己謀私以次充好的本性卻難以改掉。
仗著跟齊鋒的特殊關係,他搭上天啟這艘大船,還順利接到天啟的一些供應項目,這一年多來他戶頭上的錢不停的高漲著。
「叮」又有一筆大款划入他的賬戶,他坐在奢華真皮椅上樂呵的捋著山羊鬍。
「侯總,剛進購回來的那批鋼筋是從哪弄來的?」天啟集團材料監督主管蔣國濤不敲門氣沖沖的闖進來質問。
侯貴祥面上打著哈哈:「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蔣國濤肅容公事公辦的說:「如果侯總執意要將這些次品混進來,那我唯有將此事告知我們總裁。」
侯貴祥當即瞪眼氣勢洶洶的吼道:「你少拿我女婿來壓我。」他故意扯出和齊鋒的關係,以此來恐嚇對方。
蔣國濤義正言辭,「我職責所在,絕不徇私,總裁向來公私分明,我這就去找總裁。」
侯貴祥意識到不妙,趕緊阻攔,面上堆起偽善的笑:「呵呵,蔣主管有話好說!」
蔣國濤憤懣:「要是我明天早上還見到那批次品,我就報給總裁。」總裁怎麼會有這樣的老丈人,幸虧還沒結婚。
……
「小夥子,好幾個月沒見你來了,還以為你等的人…」穿著環衛服的中年胖女人主動跟杵立在監獄外道綠化道上的齊鋒搭訕。
他欲蓋彌彰的阻斷對方,急切道:「我只是路過,沒有在等誰!」胖女人微微淺笑下,繼續用長掃帚清掃著大道。
此刻他相當的苦惱,下班后不知怎的他莫名其妙的就跑到這兒來了。
胖女人忽然停下手上的活,自言自語道:「我女兒在裡面,我每天都在外面等她!」蒼涼的撇過耳畔落下的碎發,「我不覺得我女兒給我丟人了,她永遠都是我的好女兒……都怪我當年只顧掙錢疏忽了對她的教育,還好有政府,監獄領導管教的好,她現在變化挺大的……我在這裡做環衛工就是為了讓她知道我在牆外陪著她,跟她一起改造……」
齊鋒眉心擰的緊緊,沒有勇氣坦言真情,又一次的逃離而去。
他行車極速衝刺在回家的道上,有形的思念化作無形的痛,分不清哪裡在痛卻痛的錐心,他想要『她』好過卻不能讓『她』舒坦,他想要放下仇恨可亡魂不允,爺爺由始至終給他灌輸的思想時時在腦中回蕩……
他踏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別院,見張阿姨還在挑燈夜戰的趕製著布鞋,他伴著深幽的眸來到她跟前。
張阿姨連忙道:「少爺,已經做好一雙了,我手上這雙今晚上就能完工。」旋即從布籃里取出已經做好的成品遞上,納悶的觀望著他,她不知他要送給誰,但就尺碼來看應該是個女人,可送什麼不好送這東西!
他隨手接過將其緊拽在手間,眸光變得深邃,熬過這幾年你就好過了,我或許也能解脫了……
孟瀾庭結束了在外地的學習,馬不停蹄的返回錦都,連孟家都顧不上回便直接回歸到工作崗位上去了。
副監獄長周全辛也及時的趕到他辦公室就近期代理的一些大事予以彙報以及呈上必要資料。
孟瀾庭從他手中接過相關文件,正欲翻看他的助理彭鑫就進來報稱市裡局長過來了。
本著下級對上級應有的尊重,他停下正在處理的事項,戴上帽子立馬出迎,彭鑫隨行。
「黃局長請!」
黃奎安視察式的走著,見彭鑫一路跟著,欲言又止幾番,最終還是開口道:「瀾庭啊!有件事我想單獨跟你說。」
孟瀾庭認為可能是上頭派遣下來什麼機密事件,立馬叫彭鑫迴避,神色凝重的望向黃奎安。
黃奎安被注目的有些不自在,略尬的笑一下,「今天過來呢是有一點私事。」
孟瀾庭臉色由肅容變為詫異,「額,什麼事?」
「是這樣子的,有個年輕女孩兒,無意間犯了點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年少不懂事,一時失足,看著怪可憐的,我想讓你適當的關照下她!」
孟瀾庭最為反感此類事件,當即沉下臉,「黃局長,我向來尊重你,可你今天的話讓我太失望了。我們國家現在正在嚴打違紀行為,黃局長今天是要頂風作案嗎?」
黃奎安心虛,風口浪尖上出不的一點叉子,加上孟瀾庭的身份背景他扭不過大樹,不識趣弄不好就會淪為警醒的典型,他忙扯出笑容打著哈哈:「瀾庭,你說的是,是我老糊塗了,這事兒啊就當我沒說,哈哈。」
「今天的事我可以不上報,但是我要知道你準備讓我關照的人是誰?」他憤恨那種求關照不知悔過的人,對於這樣的人更加要嚴管。
「唉,這個女孩兒叫孟誠,去年夏天犯事進來的,犯的是盜竊罪,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黃奎安為求自保一股腦將他所知的信息全數告知孟瀾庭。
孟瀾庭快速壓住驚異的表情鎮定下來,「黃局長,你轉告找你辦事的人,若是他再來提這樣的要求,我就對他要關照的人嚴加管教。」
黃奎安走後孟瀾庭心中懸著一個大石頭,他努力的說服自己不是她。
他弟弟知道他在這裡工作,有事不可能拐彎抹角找人來託事。
可是心底就是不踏實,這一年多來他的確不曾見過他的侄女了。
再一看時間正是服刑人員勞改的時間,於是他決定等到晚上再說。
晚上看完新聞聯播,孟誠剛回到監室獄警就給她帶來了包裹,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收到那個人匿名的包裹,是她寶貴的精神食糧,她帶著幾分激動從獄警手中接過,陡然她的視線定在寄件人名字上,包裹紙盒在她十指越發用力的壓捏下變的折皺不堪。
因為她每次收到的都是些做滿筆記的書籍資料,同室的幾人都對她的包裹沒興趣了,亦沒人跑來看稀奇。
她冷漠的眸光越來越寒,雙手一松盒子自由落體的從半空跌落,在地上摔出悶響哐嘡聲,她不留戀的朝自己床鋪去,卷坐在床上隨手拿出枕頭下的書翻看。
那突兀的聲響后,獄友們驚惑的瞅著她異樣的舉動。
黃芳離那皺盒子最近,好奇的撿起來,拿到她跟前笑道:「孟誠,那人以前送你的那些破書,你寶貝的很,今天怎麼不要了?」
她眼一沉翻身抽過黃芳手中的紙盒,用力摔打在離她最遠的牆上,脆脆的啪噠聲弄的大傢伙愣眼相望,四隻布鞋滾落出來。
「哇,是鞋子的嘛!」黃芳興奮叫道。
「孟誠,你不要我們就拿來分了。」張翠也是起來貪心。
她不說話,幾人就當她默認了一撲爬的衝過去搶鞋,結果只有王紫美的腳合穿,全部被她收入囊中,其她人白忙活一場。
王紫美撿起那沒人要的破紙盒念道:「齊學長――哎,孟誠這個人跟你是什麼關係啊?」
「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人!」她嘶聲吼道,拉起被子蒙頭倒下。
她突然的翻臉令王紫美有些悻悻然。
「王紫美,別管她,隔斷時間總要發發神經,我們接著嘮我們的嗑。」張翠看不慣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將王紫美拽走。
與此同時李九鳳接到彭鑫電話,要她馬上將孟誠帶到辦公樓下。
監室內除卻孟誠,其餘人如常的閑聊。
「我這次回去看到我兒子得了好多的小紅花,整個牆都快貼滿了。」黃芳興奮的說。
王紫美鬱悶道:「黃芳,你是要羨慕死我們啊!」
黃芳大笑,「哈哈,不是無聊嘛,嘮嘮家常!」
王紫美不同於旁人全心嘻哈的閑扯著,分心的餘光時不時望著躺在床上的人。
突然傳來腳步聲,大伙兒趕緊閉嘴,王紫美心中雖潛藏著不快但還是跑去叫起孟誠。
她不敢不起,起身站進隊列。
李九鳳開門時眾人皆已分排站好了。
「孟誠。」
「到。」
「跟我出去一趟。」
「是。」
走過狹長的廊道,穿過一道道小鐵門,在走出分監區大鐵門的那一刻孟誠心底觸喚出不踏實的心境,都這麼晚了還要做什麼?且還只帶她一個人,她突然止住腳步,詫異問:「李管教,我們這是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趕緊走。」李九鳳沒有回答她的提問,主要是她也不懂為什麼彭鑫突然要見她。
她心存疑慮但也只得按著管教下達的指令繼續前行,她今天一沒偷懶,二沒頂撞過誰,誰要見她?難道…她嚇得身心一顫,可她這一年多來除了大集會並沒有見過那個她怕見的人,況且已經有段時間沒開過大會了,她確定今天沒有發生過特別的事,不可能暴露的……
「彭警官,你要的人帶來了。」
彭鑫淡笑,「好,辛苦了!」
孟誠望眼他高大的身形,提起的心略松,大集會的時候她為了躲藏都不敢抬頭觀望,再則由監獄長主持的大型集會次數不多,所以她對彭鑫外形相貌不熟悉,只要不是那個人她都無所懼。
彭鑫的身高約高出孟誠二十公分,他俯視厲聲道:「你,跟我進去!」
「是!」
「走。」彭鑫厲聲示意她走前面。
孟誠帶著問號上樓,走過空寂的樓梯,踏進長長的廊道,她稍安的心再次提起,劃過一道不詳的預感,旋即她眼中醒目出現『監獄長辦公室』六個字,瞠目乍舌的她當即踉蹌後退兩步轉身逃離的往回跑。
彭鑫反應靈敏大步橫跨將她攔截,她溜身繼續竄逃,他鷹目長臂閃電一伸一把將她按在地上,冷聲道:「你想幹嘛?」
她止不住的搖頭,「我不見監獄長!」
「你當你是誰啊!還由得你見不見,走,跟我進去。」
她仍是慌亂掙扎欲逃。
彭鑫見她不識趣,利索的取出手銬將她拷起來,硬推進辦公室。
孟瀾庭怒火中燒,上去就狠狠抽了孟誠一巴掌。
那聲響在靜靜的夜間格外扎耳。
彭鑫在一旁滿臉震驚,監獄長向來都不野蠻執法的,怎麼今天動起手來了,還下這麼重的手。
孟誠嘴裡一陣陣血腥味,臉上火辣辣的卻不敢去撫摸,她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孟瀾庭直目死死盯著僵立在他面前的侄女,咆哮大喝:「出去!」
彭鑫明了這兩個字是沖他吼的,氛圍不對不敢糾問,趕緊出去順帶將門帶上。
孟瀾庭手指發顫的指著她,額上青筋凸顯,火大道:「這就是你爸給我說的出國留學,就留的這門子的學。」
孟誠不敢正視他,頭低埋著。
「我不只一次跟你爸說他的教育有問題,一味地由著你的性子,早晚都要出事,果不其然。」
「我進來跟我爸沒關。」雖然有關但她還是不願將屎盆子扣在父親頭上,作為女兒她甘願替父親還債。
「還跟我頂嘴是不是?」
「不敢!」
孟瀾庭咬牙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她一身囚服還帶著手銬,心中痛楚,痛心道:「今天有人來替你說情,讓我關照你,要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我的侄女,我的親侄女混到我這兒來了,你說我該怎麼做?」
「你是當代包公,當然不會關照我。」她當下便對那個多事的人充滿怨恨,她不知那人是誰,但她卻在心底罵他,若非他她又怎會挨打、暴露。
「沒錯,我不但不關照你,還要好好管管你,你爸捨不得打罵,那就我來。」孟瀾庭不緊不慢的說著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