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愛隱於恨(上)&
就在孟志宏身心疲憊無心『朝政』之時,財務總監房馳卻抱上一摞摞的代辦事務進來討饒。
「放那吧!」
「董事長,這些急事不能再拖了,不然要影響公司運轉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再不批供應商就……」房馳疾言躁色的說著利害關係,焦急的話語句句皆是透著刻不容緩。
孟志宏全心繫在出事的女兒身上,沒有心思看這些冗長的各類報表、資料,房馳在他身邊幹了二十來年,一直是他頗為信任的人,拿起筆一個勁的簽名了事,作為領頭人有些工作別人不能替代。
房馳一走,項目部、策劃部、市場部輪番讓孟志宏就近期堆積的事務作決斷,沒有了往日深思沉著定事的心情,他招來幾名大股東,由他們來定奪,股東中以胡鵬立資格最老,聲勢最高,孟志宏放權暫由胡鵬立待行董事長權力。
他本人則是又開始忙於奔波社會關係,忌於齊鋒的權勢和女兒的名聲他不敢明目張胆只得是暗中行事,以及傾盡全力的尋找齊鋒母親葉敏月的下落,他將她視為最後的救命稻草。
……
冷寂的齊家大院,因主人的離世更顯死氣沉沉,齊鋒少魂失魄的踱走在中式園林中,心狠毒辣報復后他沒有得到一絲的快感。
老管家錢江頷首低眉伴隨左右。
「你剛說的都是真的?」齊鋒沉聲發問。
「少爺,千真萬確,要是我有半字胡言就叫我不得好死。」直氣的詛咒發誓,「孟志宏一直對夫人居心不良,上大學那會兒就跟『少爺』,哦,您父親搶女人,後來明知夫人即將嫁進齊家了還時不時跑去騷擾……『少爺』大婚那天他*的眼珠子就沒離開過夫人……『少爺』出事的前段時間他跟主凶高鶴鳴經常走動,有回我親眼看到他跟高鶴鳴附耳密謀。」錢江說的老面皺子擰彎,語氣更是激憤。
「既然是密謀又怎麼會讓你看到?」齊鋒歷眸直逼錢江。
錢江處變不驚回道:「哦,我跟孟志宏的管家張福財是同鄉,那天我去孟家看老鄉不巧就撞上高鶴鳴了,只是當時不知他們在使壞,沒有引起重視才導致後來……哎……都是我的不長腦子……要是我提前告知老太爺,『少爺』也就……」聲淚俱下面色甚哀。
孟志宏與葉敏月之間存在舊情的事齊鋒早年便在爺爺口中得知過,兩人所說相差無幾,他便沒有再去深究。
……
「總裁,已經聯繫好了,監獄長說你隨時可以過去。」張明偉足實搞不懂他們總裁要幹嘛。
一個低沉的「嗯!」
……
孟誠仍舊不願配合陳鐵梅等人的工作,再而三的被體罰,此刻又一次的被罰站在操場中央,陳李曾三人剛柔並濟輪番給她作思想工作,然成效不如人意。
忽然氣勢洶洶的走來幾名獄警,為首的是監獄長的心腹,不說緣由直接將人拖走。
陳李曾三人清楚孟誠的事不簡單暗藏著很多的骯髒交易,類似的事不在三兩件,作為基層的幹事她們盼著國家能夠做出些舉動肅清這裡的不良風氣。
這也是她們人性中的軟弱,只是一味的坐等,怕遭禍上身不敢予以上報,生活中大多數人也是秉著明哲保身尋規尋矩的態度存活,偶有膽大之士正氣凌然,這類人的下場常為兩個極端――不是天堂便是地獄,成大事者多出於此類人。
……
女子監獄內道上,監獄長一臉是笑的說:「齊總,食堂就在那邊。」
齊鋒邊走邊四處張望,滿天的電網,即便是只鳥,估計也是插翅難飛。灰白的高牆給人一種有形的壓迫,雖然上回他已經見識過了,但還是不自覺的產生壓抑的生理反應,他眸光變動:「我想看下犯人都吃些什麼?」
「好,這邊請。」
跟著監獄長的腳步,他走進一棟老式建築,好些個穿著囚服的人在裡面忙忙碌碌,他眸光變得深邃,撐目掃了一圈沒搜見她,有些失望的繼續前行。
不鏽鋼大桶里漂浮著煮的發黃的白菜葉子,他蹙眉,清湯寡水的,毫無一點油氣,看著都讓人倒胃口,他盯著那些漂浮遊動的黃葉,沙沉的渾音:「帶我去她的住所看看。」
「請!」監獄長奴顏婢膝的肢體語言將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演的惟妙惟肖。
走完一道鐵門又是一道鐵門,光走這段路都能磨掉人的氣焰,齊鋒劍眉緊鎖,關的都是些女犯,用得著這樣里三層外三層的嗎?
他沉面穩步走在走廊中間,兩側一道道禁閉的鐵門在他的余光中消逝。
「呵呵,齊總,就是這間,現在犯人都出去勞改了,所以沒人。」
他凝眉走進去,提壺的抑鬱感瞬間灌頂,一股難聞的味道令他薄唇微緊,窄小的空間僅有一個被鋼條圍死狹小的窗戶透著些微陽光。
在監獄長『周到的服務』下,他來到她的床邊,掉漆的雙層鐵床露出原鐵的銹跡斑斑,他不知出於一種怎樣的心態,緩緩抬起手理了理床上套件,被套材質相當粗糙,又順帶按了按床面硬邦邦的,怎麼睡啊?他不禁呼出一口氣問:「我要見的人在哪?」
監獄長趕緊道:「在辦公樓那邊除草,我現在帶你過去。」
齊鋒表情冷俊的走著,在灼熱的陽光下,他的汗水開始滲出。
「齊總,需要把人給你叫過來嗎?」
「不用。」說著他徑直走過去。
四五個壯碩的獄警圈圍著正在埋頭拔草的孟誠,突然她發現眼前出現了一雙透亮的皮鞋,肯定不是獄警,詫異的抬起頭,立馬她眼露寒光。
「看什麼看,不許偷懶!」一旁的獄警好表現的吼道。
剛剛才被教訓過的她拽拽拳頭繼續幹活。
監獄長又過來討好:「齊總,太陽太大,要不進去休息下?」
「好!」
「孟誠,起來!」
獄警將她銬起來帶到一個房間門口,然後將她推進去。
她竄竄疊疊的站穩!
齊鋒坐在椅子上,眼眸微眯的看著她。
司機陸涵未打招呼走進來,「少爺,菜已經送到了。」
「嗯!」
陸涵好奇的望了孟誠一眼,一身囚服、帶著手銬、頭髮也剪短了,渾身髒兮兮的,從頭到腳已然是個犯人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