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欣喜立馬尋**
這邊宴會聲喧奢靡沉醉,那邊孟誠忙的不可開交,工作簡單她上手很快,經過半天的實戰她已經完全無需她人從旁輔助了。
咖啡廳雖規模不大但消費中等,客流量自然就不低,她拴著印有店名的圍裙忙碌穿梭在廳間行道,直至人稀散盡領班下令收班后,她才拖著疲乏的身子走出咖啡廳,而後步行五分鐘左右去往公交站台搭乘公交車回去,回到出租房已經是快十一點半了,陳紅還開著燈在等她,她好生感動。
「紅姐,你白天已經夠辛苦的了,幹嘛不早點休息啊!」
陳紅並未將她今天沒出車的事告知她,就是怕她心理負擔過重,溫和的笑到:「你第一天上班,有點不放心你!怎麼樣,還適應嗎?」
「挺適應的,紅姐,你不用替我擔心!」對於一個坐過牢的人,還有什麼承受不了的。
「時間不早了,趕緊洗洗睡了。」
「嗯。」
……
咖啡廳條筐規定上通班的服務員要在早上八點前趕到,這對孟誠來說基本沒難度,幾年的監禁生活已經使她養成了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的習慣,出租屋距離咖啡廳坐公交加上轉車等車的時間大約五十分鐘,所以她只需要在七點前出門就不會遲到。
實際上她六點過幾分就出門了,不需要化妝打扮,簡單的穿衣洗漱就完事,也就那麼幾分鐘的事。
在小區門口順道買了根油條一杯豆漿后立馬繼續趕路,好不容易才有人肯用她,她深怕遲到丟了工作。
呼呼的冰風如利箭般穿透她厚厚的棉衣,她瑟瑟發抖的等在公交車途經的站台,嘴裡嚼著來時買的油條,已經冷僵,好在豆漿還有些溫度。
一般情況最早的一班過路車是六點三十五分左右經過這裡,她呆立在路邊足足吹了二十分鐘的寒風才等來公車。
七點半她便趕到了咖啡廳,可是大門卻還是緊鎖的,她只得蹲在店外稍微避風的地方靜待開門人。
七點五十的樣子前台張美雲才慢悠悠的過來,孟誠認識她,忙起身走向她。
張美雲驚道:「孟誠,你居然比我早!」
「哦!」她不明白她為什麼那樣的驚訝!
張美雲湊到她耳邊:「悄悄告訴你,早上晚點來都無所謂,老闆不會來查,沈姐也是睜隻眼閉隻眼,要不是今天輪到我開大門,我起碼九點多才會來……」
打開門孟誠跟著她進門。
「你說,我們又不賣早點,開門也是白搭,可沒辦法拿人家的工資就得聽人使喚……哎,聽沈姐說明年老闆準備要開早餐項目了,到時候說不定六點鐘就得上班,啊,不要啊……」張美雲噼里啪啦的說一大堆,孟誠只是靜靜的聽著。
「這麼冷的天你沒瞌睡啊?」
孟誠垂目嗯聲。
張美雲瞅著她土氣的髮型保守的穿著,問:「你真的是從大山裡出來的啊?」
她不點頭也不否認。
張美雲就當她默認了,「你們山裡女人地位是不是特低啊,我就沒見你昂首挺胸的說過話。」
「哦!」她又是淡淡的一個字,旋即走進衛生間拿清潔工具。
「別整天愁眉苦臉的,笑笑……哎,笑個……笑個給我看看嘛……」張美雲追著她非的要她笑,她實在是繞不過牽強的扯嘴笑下。
張美雲嫌棄道:「咦~笑的比哭還難看,你還是別笑了!」
「哦」
「無趣,除了『哦』、『嗯』你就不能跟我互動下?」
她抬眸看她一眼,又低著頭幹活!
「啊――我被你打敗了!」張美雲手腳並舞的尖呼。大廳昨晚收班前就已經收拾過了,孟誠又在那清理,她便樂的清閑,打開電腦明目張胆的耍。
其他三名上通班的服務員也陸陸續續的趕來,沒事做就摸出手機躲在吧台後玩。
時不時的也會有一兩個顧客上門,但就孟誠一個人便能應付自如,他們也就動都懶得動下。
孟誠打望眼那擁擠的吧台,繼續收拾顧客喝完留下的杯具,以及被踩髒的地面。
這個咖啡廳在管制、經營、人事上存在太多的問題,若是不變革要想把規模做大恐怕很難實現,但她並沒有向老闆彙報反應現狀的想法,只是默默的看在眼裡。
「孟誠,你快來看啊!」張美雲突然驚呼起來。
方才穩坐的三人中除了一名男服務員無動於衷外另兩名女生也圍著張美雲不淡定的指指點點。
孟誠出於好奇拿著拖把走過去,結果就看到一個長相俊朗的年輕男子從機場出來的畫面,毫無亮點,不解道:「這有什麼好看的?」
張美雲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她,詫異道:「孟誠你沒搞錯吧,這可是當紅炸紫雞啊,少女殺手啊!」
她看著面前一臉花痴的女子,淡淡道:「我又不是少女,再說我也不認識他。」
張美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非常驚訝的說:「什麼?你不認識他,他可是這兩年紅透了半邊天的薛海啊,孟誠你是從哪座大山裡出來的啊?這麼出名的人你居然說不認識!」簡直就是個奧特曼,不會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吧?
她沉默,這兩年外面發生的事她怎麼會清楚,心中苦澀,握了握手中的拖把。
另外兩名服務員雖不如張美雲那般咋咋呼呼,但也是異樣的觀望著她。
……
「《后海無疆》年後就要上映了,好期待啊……」
「聽說同名主題曲也是『薛帥』唱的喔!」
幾個女生少女心動的談論著她們的偶像,孟誠沒有那懷春的飄浮心,覺得沒意思正欲離開,張美雲又尖叫起來,「哇,齊鋒。」
孟誠抬眼便看到那個人牽著戴著大墨鏡的侯御冰從天啟酒店出來,原來他們好上了,她覺得事不關己,就繼續去拖地。
「孟誠,作為女人你居然對齊鋒不感冒,我真懷疑你的性取向!」張美雲滿臉的不可思議,這麼帥的人都不能讓她心動,是不是不正常啊?
正在拖地的孟誠彎著腰朝她扯笑一下,就是對他感冒了,才淪落至此。
「零下幾度的天還穿那麼風騷,早晚有一天被凍死!」其中一名叫邱萍的服務員盯著屏幕上風情萬種的侯御冰說著忌憤的話語。
張美雲泛酸的說:「哎,你們說齊鋒怎麼就看上了這侯氏千金了……要是哪天他來我們咖啡廳,看到了我,說不定就把這侯氏千金給甩了。」
邱萍打擊道:「別做白日夢了,你以為你是千金大小姐啊!這都是要家族聯姻的……這位侯小姐可是在齊鋒身邊有四年多了,不簡單的呢!」
孟誠雖在一旁埋頭拖地但她們的談話她還是聽見了,得知侯御冰和齊鋒在一起已經有四年多的時間,她驟然覺得自己好失敗,自己前腳入獄,他後腳就找到自己的真愛了,或許他們之前就已經在一起了,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是啊,向來最多一個月換女人的齊鋒就對她特別,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張美雲看著電腦惡狠狠的說。
……
張明偉帶上最新的調查結果向齊鋒彙報道:「總裁,這是孟太太從懷孟小姐到她長大成人的資料,孟小姐確實是孟太太所生。」
坐在黑皮椅上的齊鋒蹙眉接過厚厚的一塔資料,他神情複雜的翻看著『她』的時光記憶,原來『她』小時候便已是那麼的出眾了!
扎著羊角辮的『她』看上去嬌俏可愛!
頂著蘑菇頭的她也是那麼的乖巧!
十八歲成人後的容貌也就是他所熟悉的樣子,黑髮墨眼,濃眉長挑,白膚勝雪,骨子裡散發出一股桀驁不馴的性感,卻不是那種勾人式低檔次的「騷、浪、賤」,『她』的性感可謂健康到極致,旺盛飽滿的生命力充滿朝氣……
兀然他眸光犀利,「是孟太太所生那又怎樣,並不代表是孟志宏親生。」
張明偉一驚,趕緊道:「總裁,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做dna比對,可是我無能拿不到孟小姐的樣!」
這件事絕不容有半點差錯,齊鋒沉面站起來,冷聲道:「馬上跟我回去一趟!」
「是,總裁。」去別院做什麼?
……
急速趕回別院,齊鋒便匆匆上樓,來到那間房,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紙疊的心形,他深邃的眸子含情脈脈的落在紙上,她娟秀的字體,明明白白的寫著――iloveyouforever。
「『forever』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
他輕輕拆開,包在裡面的是兩根打著死結的頭髮絲,他扯下半截含在嘴裡,又細緻的將紙疊回原樣,歸位,方才快速下樓。
張明偉詫異的接過齊鋒手中頭髮絲,不解,「總裁這是?」
「馬上去做親子鑒定。」
「是」,總裁居然有孟小姐的頭髮,太匪夷所思了。
齊鋒望著那髮絲,輕聲道:「別搞丟了!」
「知道。」愛她,幹嘛要毀了她?
……
「志宏不好了…」崔湘雲臉色慘白的給孟志宏打著電話。
聽出妻子的焦慮,他忙問:「怎麼了湘雲?」
「我剛去誠誠的房間,發現女兒的相冊全沒了。」
「啊……還有掉別的東西嗎?」孟志宏難掩吃驚!
「沒有,屋子裡整整齊齊的,就女兒的相冊沒了!」崔湘雲說的急切肯定。
「湘雲,你是不是記岔了把相冊放到別處去了?」
「絕對沒有,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放在書桌上的。」
「嗯,我等會兒就回來!」
……
從崔湘雲的口中孟志宏得知,除了女兒房內的幾本相冊,家裡沒掉任何值錢的東西,監控設備又遭人故意損毀,應該是有備而來,還目標明確的沖著女兒的相冊,孟志宏百思不得其解是什麼人所為,有何目地,他當即叫人報警,警察來后例行式的問問,備案,一時查不出所以然就說會爭取早日破案,叫他們耐著性子等!
這樣的無頭案破案還不知等到猴年馬月去了,崔湘雲立馬將女兒殘餘的照片全部鎖進自個卧室的保險柜里,深怕再有散失。
……
尚品咖啡廳所處位置談不上錦都的繁華地段,加上天氣太過寒冷一過十點街上的行人便稀稀撈撈的,咖啡廳基本上就沒什麼生意了,如果老闆不在領班見沒人便會提前放人走,一般情況老闆一周就來個一兩次。他還有別的產業,咖啡廳最初是他老婆圖新鮮開來玩的,可漸漸的激情退卻玩膩了便不肯管了,最近就把亂攤子扔給了他,他才被迫接手。
加上孟誠店裡現在總共有六個服務員在上班,因為有老闆在大家都沒事找事做的等著下班。
老闆名叫易陽是一個四十齣頭的中年男子,沒有發福體態勻稱,以前當過兵現在走路也是腰身筆挺,他拿著紙筆在廳里走來走去,像是在紙上規劃著什麼,直到十點四十幾分他才帶上紙筆離開。
他走過兩分鐘服務員們便爭先下班了,孟誠也隨大流的跟著走。搭上公交車她就給孟瀾庭扣了個電話。
孟瀾庭磁聲中帶著威嚴:「喂,你好!請問是哪位?」他詫異,都已經十一點多了誰還給他打電話?
「校長,這是我的號。」她可以不聯繫別人,但他,她不敢不聯繫。
「誠誠,回家了嗎?」孟瀾庭一聽是她立馬將音調放軟。
「沒有。」她鼻尖泛起陣陣酸澀。
「誠誠,只要渡過這段過渡期,你會發現經過幾年的磨練你已經大不一樣了,非常的優秀,加油!」
……
經過幾天的接觸,孟誠慢慢的適應了現在的生活,早出晚歸,倒也還算充實。
只是如今新東西太多,她好多都不會,出了不少的洋相。
所以她默認自己來自大山的深處!從不反對別人說她是山裡妹子!
……
「總裁,鑒定報告出來了!」
齊鋒立即放下手上的文件,慌忙奪過報告單,他眼白冒著血絲,頭上青筋鼓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為父女關係!
他憤怒的將報告單揉成團,死死的扣在雙掌內,吼道:「出去。」
「是。」張明偉趕緊出去。
世上居然有人比他還無情,孟志宏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塊石頭。
她還在煉獄中受盡磨難,而你卻能燈紅酒綠,日子過的有滋有味,絲毫不受影響!
你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女兒?是,這場報復行動,我折磨了她,可是她更折磨了我!我,反而是我――過的生不如死!
老天爺,是你跟我有仇嗎?仇人過的比我還洒脫,過的比我還自在!
……
他嘴上不停的提醒自己要恨她,不能要她好過,可他做出來的事又……這幾年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匿名給女子監獄捐贈一批物資,就是希望她能用到。
他覺得他的精神已經被她搞得完全分裂了,再這樣繼續下去沒準哪天他就真的就瘋掉了。
……
孟誠發現最近幾天晚上都有個長相憨厚,帶著黑框眼鏡,大概三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在這裡喝咖啡,並且和她搭乘同一班公交車離開,那人在咖啡廳里也總是盯著她看。
今天晚上她正在打掃前台,旁邊的張美雲就笑著推了她一下說,「孟誠,那位又來了。」
孟誠順勢看了他一眼,那人見她在看他,便立即低下了頭喝咖啡。
十點一過,店內人流慢慢散去,男子也隨即結賬走人。
老闆不在,領班十點十分的樣子就通知下班了。
孟誠如常去站台搭車,那名男子也巧合的等在那裡,她當沒看到靜靜的等車,男子也沒主動與她搭話,但眼睛卻時不時的偷瞟她兩眼。
結果他們又一次巧合的搭乘同一班公車,由於夜深天寒,車上沒有幾個人。
她上車后在前頭找個位置坐下,男子徑直走到車尾,坐在最後面。
前面的座位與後方的凳子成九十度夾角,她平視著窗外的街景,視線角度關係,她觸覺到那名男子又在偷看她,她嗖的站起來朝著最後排走去,而後直接坐在他鄰座,黑眸直直的看著他,「你喜歡我?」她說話的音調極冷像是在質問。
她突然來到他邊上他已經受驚不小,她再來這句,男子就更不曉得如何應對,面紅耳赤的低著頭不說一句話。
他不說話,她也沒再搭理他。
到站后,她直接下車,男子也跟著她下車,還一路尾隨。
孟誠將拳頭拽的緊緊,如果他心懷不軌,她就動手。
男子加快速度跑到她側前方,緊張的說:「小姐,上周在咖啡廳里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可不可以...」
不等他說完,她便冷冷的說一句,「我做過牢,上周剛出獄。」
經她這麼一說,男子頓時呆立在原地,她見他不言不動,就繞過他直接往前走了,自此之後這個男子便沒有再去咖啡廳了。
……
雖然知道女兒已經出獄了,但崔湘雲還是高興不起來,眼眶濕潤的拿著照片看,女兒不肯回家,她就靠這個睹物思人,結果還被人偷去了一大半,警察查了好幾天,還是沒找到嫌犯就更別提追回來的事了。
「夫人,別傷心了,小姐已經脫離苦海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劉媽在她身旁開解道。
「誠誠她為什麼不回來,我都快五年沒見過我的女兒了。」她真想當面去問問女兒,這麼冷的天在外面冷不冷,吃的飽不飽!
……
天啟集團會議室里,眾精英骨幹熱火朝天的爭論著,互不相讓。
齊鋒沉眸手掌「啪」的拍打在桌上,頓時全場靜悄悄,他厲聲道:「討論半天,給我拿出四個方案來!怎麼,給我出選擇題啊?abcd任我選!養你們是讓你們替我分憂,不是讓你們給我出難題的,各自為陣,毫無團結可言,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一個成熟可行的方案,否則你們集體引咎辭職。」陰鷙的甩手離開。
――「總裁,以前不是挺喜歡我們討論的嗎?」
――「就是啊,以前還鼓勵我們集思廣益多提方案!然後他從中選擇!」
――「多半是心情不好!」
――「我就沒見總裁心情好過。」
……
齊鋒心情煩躁的回到辦公室,今早他無意間途經孟家,就有意的瞟了一眼,恰好看到崔湘雲進大門的側顏,他的心緒就此難以平復下來,整個人浮躁躁的。
剛在皮椅上坐下,便有個陌生號碼打進來,再看打的竟是他的私人號,是誰?怎麼會知道他的私人號?帶著疑惑接起來,「喂。」
「你好,請問是齊先生嗎?」
「我是。」
「哦,是這樣的,你前幾天寄得包裹被退回來了。」
他立馬正襟危坐,明明已經匿名郵寄了,她不可能知道是他寄給她的?急問:「怎麼回事?」
「監獄方說收件人已經出獄了。」
齊鋒一頓,不是還有三百五十七天嗎?旋即又是一喜,「啊?真的?」
「監獄方是這樣說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后他心中甚喜,她出獄了,終於可以見到她了,可是她去哪裡了?
難道已經回家了,他急忙起身出去。
米絮見齊鋒火急火燎跑出來,還欲進電梯,趕緊攔住他,「總裁,等下侯小姐要過來!」
他不耐煩的說:「你告訴她我有急事叫她不用來了。」好多年沒見過『她』了,他覺得好緊張!
米絮看著關閉的電梯門納悶,總裁剛剛不是讓她約了侯小姐和他一起去看他母親嗎?
怎麼提前走了?還這麼匆忙!真是反常!
想到他的吩咐,趕緊又給侯御冰打電話讓她不用過來了。
孟家別院附近,齊鋒坐在車上焦急的等著。
不多時,陸涵急匆匆的跑過來,「總裁,剛去孟家打探了,孟小姐沒有回家。」
齊鋒聞言當即蹙眉,該死的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