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故友重逢**

有陳紅的陪伴孟誠這個年過得不至於太凄涼，年貨方面雖沒有隆重的大辦但臘肉香腸這些年味陳紅都是置辦齊的。

由於白天孟誠都在上班，正正經經吃這些東西的時間是沒有的，陳紅為人貼心考慮的也周到總會用電飯煲保溫給她預留。

她們之間不存在血親關係，相識不過才短短數日，人家沒必要對她好，所以這份情誼更顯得彌足珍貴，這份人情她時刻記在心間。

年後氣溫開始回升，外來工作者們開始陸陸續續返回錦都備戰新一年。

「孟誠，孟誠，6號桌。」腰上對講機傳來領班的指令。

……

「請問兩位小姐喝點什麼？」孟誠拿著記錄單朝兩個正在咬耳交談的美女詢問。

「兩杯卡布基諾！」李雨華隨意的回頭，霎時驚訝，不可思議的喊道：「誠誠？」

孟誠鳳目微撐亦是吃驚不小，輕聲道：「雨華。」這段時間怎麼老碰到熟人！

挨坐李雨華的藍孟琴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誠誠，這些年你都去哪了？」

「孟誠，孟誠，3號桌。」領班的指令再次從對講機內傳出。

「我要忙了。」她望著兩人不舍中帶著無奈。

「我們等你下班。」兩人異口同聲說道，她們對於她在此上班表示相當的納悶。

孟誠沒有多餘的話輕微點下頭，便去另一桌忙活了。

幾分鐘后她略尬的將咖啡送到好友桌邊，兩人不待她下盤自行端起杯子，她淺笑下忙去給別桌送飲。

兩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她不停的在咖啡廳行道里奔走忙碌，端送、清掃、記單動作熟練乾的遊刃有餘，像是在這裡做很久的樣子，兩人對此便更覺驚異，百思不得其解，就這樣困惑的等了兩個多小時。

中午孟誠有一個小時的換班吃飯時間，她們就近找了家中餐館，三人闊別近五年又重新聚在一起。

「誠誠，你怎麼在咖啡廳當服務員？」李雨華實在是忍不住問出口。

讀了那麼多的書皆是白讀了，終是抵不過世俗的眼光。孟誠自嘲的笑笑，「只有這裡才肯要我。」

藍孟琴滿目的詫異，「什麼？誠誠怎麼說你也是a大的高材生。」她想不通，就算她沒有出國，她也是一個重點大學的本科畢業生，怎麼會沒人要。

李雨華心急插口，「就是啊，誠誠這五年你消失的無影無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坐了五年的牢。」她好像在說別人的事，很是平靜。

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張的可以塞進一個大雞蛋。

李雨華率先反應過來，趕緊安慰道：「誠誠，都過去了，你不是還有我們嗎？」

藍孟琴使勁握住『她』的手，心痛道：「誠誠，我們永遠支持你，永遠都跟站在一邊。」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發生那樣的事。

好友們的不離不棄，使得孟誠很是感動，淚水忍不住滑落下來，速急用手擦乾，「不好意思——謝謝你們。」

李雨華和藍孟琴對視一眼決定這事先不深究，雖然周圍沒旁人。

「誠誠，我們先吃飯，其他的不想了。」李雨華見開始上菜了藉此轉換話題。

一頓飯吃了將近半個小時，三人都沒什麼胃口，也沒怎麼說話。

藍孟琴和李雨華在衣作打扮上一個溫婉淑女一個簡單幹練各有各的魅力，與學生時代已是大不相同，而『她』卻是一身服務員裝扮處在她們之中她不免自慚形穢，瞟眼牆上的掛鐘，淡聲道：「我要回去上班了，不然要遲到了。」她現在特么不願與往日舊識相處。

「誠誠，你手機號碼給我們留個，以後方便我們找你。」藍孟琴不舍的拉住她說，旋即拿出手機記號碼。

孟誠重新用上手機的時間不足一月，換的號也就聯繫兩個人，哦，加上孟謹總共三人，所以她對自己的號碼很陌生，一下說不上來，藍孟琴的號碼沒變，讓她反打。

時光荏苒，她的記憶沒有消退，快速播出那串熟悉的數字。

當李雨華和藍孟琴看到她用的還是五年前的那個翻蓋手機時，眼珠不禁又暗了三分。

孟誠洞察她們的異樣，快速收回手機，草草告別匆匆而去。

她走後，兩人也沒有心情逛街了，索性就在周圍等她下班，為了不讓她感到尷尬，她們選擇去了對面的肯德基！

……

孟誠吃完飯回來就直接到前台整理。

「嗨孟誠，那個眼鏡男好幾天沒來過了，怎麼回事啊？」張美雲嗑著瓜子看著她八卦的問。

她淡淡的回應：「我怎麼知道。」誰會輕易接受一個坐過牢的女人呢？

張美雲看著她整天幾乎沒什麼表情，話也少的可憐，不是別人問話，她基本上可以一天不用說話，出於好心她勸解道：「你啊，別整天一副誰欠你五百萬不還似的，這樣一點生氣都沒有，以後你老公怎麼受得了你啊，很容易出軌的！」

「張美雲你最近好悠閑啊，整天讓孟誠幫你幹活。」一個服務員走過來有些看不過去的說。

張美雲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我冤枉啊，是孟誠她主動幫我的，不讓她做，她還覺得不舒服呢——是吧孟誠！」

她點頭輕聲道：「是，我習慣了。」這些年她都是從早到晚的幹活，一下讓她閑下來她還是真不習慣。

服務員憤憤的說：「孟誠，她就欺負你老實！」

張美雲急忙拿起雞毛撣子，「沈姐來了，趕緊做事。」

……

直到晚上十點半孟誠才從咖啡廳出來，換上了來時穿的紅棉衣厚棉褲，深夜溫度仍在零度徘徊外加寒風凜冽，她頂上棉衣帽子將拉鏈拉滿，整個人裹的像個粽子，雙手縮進衣袖裡抱臂身子微縮，她沒再像從前那樣重視美感，只是怎麼暖和怎麼穿。

「誠誠，我們送你回去吧！」李雨華的聲音忽的從她身側傳來。

她扭頭一看，兩個熟悉的面孔急步朝她而來，她驚訝的問：「你們，你們不會一直在等我吧？」

兩人沒有回答她，默認！

李雨華忙去道邊開車。

藍孟琴走過去親昵的挽著孟誠，上大學時她們關係最要好，這幾年她都一直牽挂著『她』，只是沒有料想到『她』竟會遭遇那種種……

追求靚麗外形的藍孟琴穿著單薄，又在冷風中吹了多久，孟誠感覺得到她有些瑟瑟發抖，『她』情動吞咽喉管滑過暖流，抬手握住她挽在『她』手間冰涼的手，心中盪起微浪。

「誠誠上車吧！」李雨華大嗓門的朝她們這邊喊道。

人家等了『她』那麼久，『她』怎好拒絕，默默的被藍孟琴拉上車。

雖只是一輛標配的捷達，但孟誠知道這一定是李雨華靠自己的奮鬥得來的，錦都的各項花費都不低，她還要補貼家用，幾年時間混到這樣也是不容易，望著坐在駕駛室的李雨華，『她』由心的替朋友高興，「雨華你買車了！」

李雨華口直心快的說：「孟琴才牛，車子房子全買了。」說完她立馬後悔了，偷偷從後視鏡里瞄了眼孟誠。

她的視線剛好與『她』碰上，她趕忙收回視線直看前方。

孟誠淺笑道：「雨華，你是在怕我傷心？」

李雨華不知怎麼答。

藍孟琴也在腦中快速思慮解圍的話。

「我是真心替你們高興，我沒那麼脆弱。」她儘力扯出一抹自然的笑。

兩人見她似真的不在意，也就放開些了，開始相互嘮家常。

從她們的言談中孟誠得知，李雨華現在是一名掛牌律師，藍孟琴已是名企的人事部主管，她既替她們喜也替自己哀，只是那股悲傷深埋心底。

在她的指路下，李雨華順利將車開到陳紅租住的老舊居民區樓下。

居民樓年久失修，在路燈的照射下，兩人留意到外牆許多地方泥灰都有脫落，還有常年流水形成的大面積水垢黑乎乎的印記。

藍孟琴一臉的震驚，「誠誠你就住在這裡？」

孟誠淡然的問道：「這裡有什麼不好嗎？」

藍孟琴和李雨華頓時不知該如何去接話，尷尬的杵在那裡。

孟誠先打破僵局，「我要上去了，這是紅姐的房子，我不好帶你們上去。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她沒說一句好聽挽留的話，原因一正如她剛剛所說，原因二是她在刻意跟她們保持距離。

兩人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說，遵從她的提議。

孟誠象徵性說聲再見后便轉身朝樓梯走去，兩人惆悵目送至她沒影。

行車的路上，藍孟琴仍在糾結，「雨華，你說誠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雨華嘆口氣說：「你問我我問誰啊，不過這種事現在最好別問，她若是想說她會讓我們知道的。」

「誠誠用的手機還是五年前的，我想幫她，又怕傷她自尊。」

「誰說不是，誠誠那麼要強，她幹嘛不回家要住在那種地方？」

「這事我們還是先不要去深究。」

......

米絮得到情報，第一時間撥打齊鋒電話，耳邊傳來的卻是：「您好，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關機！之前催的跟什麼似的……嗯，想必是過年出去玩了……

米媽喊道：「絮兒，你大姨婆要走了，快過來送送！」

「來了！」反正我打過給你，到時候也怪不到我，後天就要上班了，到時候再報給你！

飛機上，齊鋒慵散的靠在坐椅上，雙腿翹著二郎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葉敏月笑眯眯道：「鋒兒，你妹妹再過幾個月就畢業了，到時候也讓她去公司歷練下。」

「哦。」齊鋒淡淡的回應。

作為母親，兒子些微的不對勁，都會引起緊張，「鋒兒，你在想什麼啊，愁眉苦臉的？」

齊鋒淡笑：「我在想該給妹妹安排個什麼職位！」該死的，你到底在哪？回去后我就親自出馬找你，我就不信你還真遁地了！

「呵呵，哦，最好是不要太累的那種！」

「知道！」

……

「御冰，媽都替你準備好了，明天啊，你就給齊夫人送過去，讓她知道你的孝心。」

侯御冰看著高端大氣的禮盒，擔憂的說：「可是鋒前段時間讓我不要去打擾伯母！」

林君霞嘆口氣，「傻孩子，男人嘛都喜歡聽好聽的，你哄他幾句就好了，況且往年都去，今年不去，齊夫人會覺得你翅膀硬了，不重視她了，聽媽的，媽還會害你啊？」

「嗯，聽媽的！」

……

「叮咚，叮咚……」

藍孟琴聽到門鈴聲，快速跑過去打開門，一臉興奮的說：「雨華，快進來。」

李雨華一邊往裡走一邊問：「孟琴，什麼事？急匆匆的叫我過來。」

藍孟琴給李雨華倒上一杯橙汁，微笑道：「是這樣的，我們公司年前從學校招了一批應屆畢業生過幾天入職。」

李雨華一聽這事，無語道：「你讓我急急忙忙跑過來，還說有大事，就這事，大姐與我何關？」

見對方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藍孟琴急切的說：「雨華，你聽我說完再吐槽好不好？」

李雨華撇撇嘴：「好~吧！」拿起橙汁開始喝。

藍孟琴興緻勃勃的開講：「我想把誠誠塞進去。」

李雨華一下來勁，可是想到孟誠有前科的事，一般企業都不會聘用這樣的人，搖搖頭，「行嗎？」

藍孟琴ol范的說：「人事部那邊我來疏通，現在關鍵的關鍵是要誠誠同意，這便是我找你來的原因。」

李雨華撅著嘴思慮，不賭一把怎麼知道，「好，說干就干，走。」

藍孟琴拉住她說：「你真是說風就是雨，也得等誠誠下班再說啊！」

「真是煎熬啊！」向來急性子的她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