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十年一覺 千手神君 再度臨世

第 一 章:十年一覺 千手神君 再度臨世

鳳鳴九天誓立威,彩凰相隨護紫微。鴛鴦棄劍同歸去,寒霜落盡遊子歸。美人臨風吹玉蕭,英雄無為輕寬衣。騰龍壯志雄萬里,莫如相守迎春暉。

劍的故事,由人開啟!

斷魂崖,斷魂崖,劍斷,念斷,魂斷,魂斷地府,墜崖,永世不相見。絕情池,絕情池,刀絕,義絕,情絕,情絕三生,落池,相見是路人。

天空,依舊黑的無邊,一如十年前;瀑布,依舊瀉的洶湧,一如十年前;狂風,依舊冷的刺骨,一如十年前。或許這斷魂崖的水一直都是如此,或許這斷魂崖的風一直都是如此。

但十年一次的妖星蔽日不會錯,十年一次的大圍剿也不會錯。

「七月十四,鬼門洞開。」今年的七月十四卻與以往不同,以鳳凰、太白為首的各大派掌門率領弟子齊聚斷魂崖,因為就在今日一個令武林中人談之色變的大魔頭在這一天將會再一次蘇醒。

斷魂崖,崖深而險,難以攀援所以才會有人間地府之稱。

崖上的氣氛緊張的足矣使人窒息,儘管來此斷魂崖上多數都是名門大派的弟子。

大派中以鳳凰門與太白門的掌門為首,不過即便是他們也還是覺得心念開始不受控制的緊張起來,距離斷魂崖不遠處有一道瀑布,瀑布極寬,水流又急,是以被人稱為追魂瀑布。

鳳凰門,分內門與外門,內外門分設內外門。門派目前處於半隱退的狀態,內門弟子極少在江湖出現。

鳳凰門一門女傑,當代內門掌門袁藝年近六旬卻仍然滿頭烏髮。

因內功深厚以至容顏不老看起來竟似三十幾歲的女俠,身披綵衣,一把彩凰劍,一身的絕技天下難逢敵手。

袁藝還有五位師姐妹,作為門中長老與外門掌門。算是鳳凰門的掌門一代。

而太白門終日深居山中,屬於武林中的隱世宗門對外事早已不過問。

每有下山歷練的弟子無不是風靡一時的豪俠,此次若不是各大門派掌門極力相邀又有些特殊的原因掌門白宇也不會率親傳弟子白無雙出山。

不同於袁藝的青春貌美,白宇一身皆白,白色頭巾束髮,白衣白褲白髮白須白眉竟似上百歲的老者,雙目空靈有如已經得道的仙人。

只是站在那裡就令人感到浩然的正氣。八十幾歲的年紀臉上竟沒有一絲皺紋,可見若是僅憑內功比起袁藝來要更甚,高大的身軀脊背挺得筆直哪有已入耄耋的意思?

太白門的掌門弟子白無雙,年少英俊,論長相倒與白宇有幾分相似,年僅二十歲卻已經是太白門中的頂尖高手了,自掌門之下無敵手。

在太白門中有個綽號是代表最強弟子的,白無雙正是這一代的:太白星。

白無雙生在太白門,長在太白門,當代掌門白宇乃是白無雙的太爺爺,白無雙更是學到了白宇全部武功中的精髓,其武學天分之高甚至於被稱為太白門三百年來的第一天才。

白宇親自為他取名「無雙」,正是希望他舉世無雙,而目前來看,白無雙做到了。

至少在太白門中他絕對是在這個年齡成為掌門弟子的第一人,白無雙與白宇的氣質相同只是站在那裡就寒冷的令人不敢靠近。

崖底忽的一股冷風吹上,強大的風壓令眾人不覺腳步後退,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他出來了,他出來了。」袁藝橫劍擋在弟子身前叫道:「都躲在我身後。」

而實際上能像袁藝一樣頂住風壓的不過寥寥數人,大多數人雖是大門派弟子,但卻有名無實,並沒有多少真功夫。

袁藝恨恨的看著白宇咬牙說道:「看他上來之後你還能不能這樣平靜。」

白宇冷冷的看了袁藝一眼,淡淡的說了句:「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現在他是千手神君。」

袁藝只覺得這句話如同炸彈一般在自己腦海中炸開,「是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是千手神君。」

白宇依舊冷冷的看著崖底似乎在他眼裡這世界沒有什麼能讓他眼中的神色出現些微的變化,或許...已經出現了。

就在下一瞬間,白宇拔劍了,白霜劍似乎掛著一層冰霜,劍動人動,白宇隨著白霜劍朝著崖底衝去,只聽聞身後眾人一陣驚呼。

本就冰冷的空氣,因為白霜劍的出鞘溫度又一次驟降,眾人忙運起內功抵禦寒氣。

白宇躍入黑暗中,雖然看不見,卻發覺前方的氣息竟讓自己產生恐懼。

眉頭緊鎖,揮劍砍下,只聽見「砰」的一聲,自己胸口竟多出了一道傷口不是劍傷,而是爪傷。

白宇連退幾步,手中的白霜劍還在不停地顫抖,手腕處傳來微微的痛感。顯然剛剛的第一次對抗白宇完敗。

「啊——」崖底傳來,一聲男人解放式的吼聲。眾人忙運足了內功,但也不乏被叫聲震昏,甚至震死的例子。即便是各大宗門弟子內力不足的也已經陷入昏迷。

令人驚奇的是白無雙卻沒事,仍站在崖邊向崖底望去,眼神無比的堅毅儘管只能看見一片漆黑,袁藝心中暗道:「哼,不愧是他白家的血脈。」

叫聲自然不是白宇發出來的,白宇距離叫聲最近,只覺得喉嚨一甜強行運起內力將這口血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而那人竟似沒看到白宇一般,徑直朝外面走去路過白宇身邊時,而白宇除了此時恐懼竟再也找不出另一種情感了。

原本白宇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感了,但白宇沒想到三十年後再次面對他的時候自己心中竟然只有恐懼,轉身揮起白霜劍從背後又是一刺,毫不留情,直奔那人的后心刺去。

劍影之下,白宇看到了那人的面貌,赤紅色的雙目中充滿了暴戾之色。白宇只覺脖頸一痛便失去了意識,他甚至都沒看見對方是如何出手,如何打傷自己,如何將自己擊昏。

男人順著光亮竟從谷底飛升而起,此時外界已經恢復平常,太陽再次出現在天空中,但此時更耀眼的顯然是這個從谷底飛升而起的男人。

那絕世的容顏,與這世間再難找出能與之相媲美的黑色長發每一根都極為分明,不加修飾的散落著。

臉上掛著懶散的表情讓人很難相信他是傳說中的殺人魔頭,尤其是那清澈如水的雙目,原本的赤紅已經完全褪去。

此時竟似剛剛出生的嬰兒般清澈,毫無雜質,最令人驚奇的是男人眉宇之間竟透著一絲的正氣。

漆黑的一身長袍下很難看清楚男人的舉動,袁藝看到男人從谷底飛升而起,眼中的滿是悔恨,是的,她害怕見到那個男人。

她不怕死,但她怕他。

那男人如畫的面容牽動著袁藝的心「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你可知道幾十年來我最不願面對的就是你?」

袁藝在心中不停的詢問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手中的彩凰劍卻是握的更緊了。

男子踏空而立,突然,漆黑的雙眸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十足的殺氣從男子眼中噴射而出俯視崖邊眾人。

強大的威壓令一些修為較弱的後輩竟是口吐鮮血捂著心口再也無法站立。

隨後玩味的看著倒地的眾人,嘴角勾勒起一道詭異的弧線,看起來似乎是在笑。

就在這時袁藝終於說話了:「妖孽,你殺我師傅,師姐,今日我定叫你血債血償。」

袁藝聲音顫抖,情緒的波動十分嚴重。強行運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揮動手中彩凰劍朝著空中的男人躍了過去。

雖然內心顫抖但在武林同仁面前袁藝還是不得不揮劍面對男子。

袁藝不愧為武林的老前輩憑藉強大的內力竟在空中虛踏,只幾踏已經從崖邊躍到了男子身前。

男子微微閃身躲過袁藝的彩凰劍,看似緩緩的揮手長袖之下光影閃動,袁藝連忙揮劍招架,翻身落在山崖之上,袁藝握著寶劍的手顫顫發抖。

看著地上六枚被自己擊落漆黑的六角六刃的鬼臉飛鏢,低低的說了一句:「六角鬼影鏢。」

沒有人注意到袁藝雖老但依舊美麗的面龐上竟流出了兩道淚水,她怎會不認得這詭異的飛鏢?

而那男人,就這樣站在空中,剛剛的一幕將眾人完全驚住了,尤其是其它門派的掌門他們不相信有人竟能如此輕易的逼退袁藝。

要知道袁藝功力之高在江湖上有著「女閻羅」的綽號,袁藝年少時闖蕩江湖做事完全憑藉好惡,不理會律法,又因為武功高強因此得了這女閻羅的稱號。

有幾個年少氣盛的武林後輩,揮動手中長劍朝著男人衝去,又一次輕輕揮手,長袖之下光影閃動,幾名少俠就這樣跌落谷底,別說傷到男人,就連男人一招都接不下。

直到現在眾人才真正相信關於這個男人所有的傳說,才知道為什麼他會被稱為:千手神君,他那雙長袖之下彷彿不只是一雙手,而是一千雙。

而那恐怖的暗器,至今也沒有人敢說能在千手神君全力打出的六角鬼影鏢下存活。

只見男人看著眾豪傑搖搖頭無奈的說道:「你們連下面的白袍老傢伙都打不過,憑什麼和我打啊?」無疑,男人說的自然是先前被他在崖底擊昏的白宇。

白無雙此時已經調理好氣息,朝著男人怒吼道:」你把我師父怎麼樣了?」白無雙自然不會在眾人面前稱呼白宇為太爺爺,儘管是私下裡,白無雙也是以師父相稱。

男人冷冷的看了白無雙一眼,嘴角微翹笑道:「他是你師父?他就在下面睡覺呢,等他醒了你告訴他想要贏我再練幾十年吧。」

言語中說不出的高傲,與剛剛在谷底的暴戾、剛剛飛出山谷時的清澈不同,此時千手神君眼中則充滿了驕傲之色,是站在頂點的那種驕傲。

無人能比的驕傲!

但下一刻眼神中的驕傲卻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邃,沒人能看穿的深邃,沒有任何情感的深邃。男人遙遙的望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個人的眼神竟然在短時間內產生了數次變化,更重要的是這幾種眼神絕對不是能隨意裝出來的,若是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但眾俠可是都看在眼裡的,由不得他們不信。

言罷就那樣踏著虛空向崖邊走去,落在白無雙身邊,白無雙身後的眾人忙後退幾步,白無雙卻毫不畏懼,兇惡的目光看向男人。男人注視著白無雙,微笑著看著他。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此時他看著白無雙的眼神,竟然又有了幾分戲謔之色,彷彿在說我已經告訴你你師父在哪了,你敢去找他嗎?

白無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縱身躍下斷魂崖,引得身後的太白門的眾人一陣驚呼,畢竟白無雙可以說是太白門的未來。

在可能已經失去了現任掌門白宇的情況下,又要失去白無雙這顯然是他們不願看到的,但怎奈何擋在白無雙面前的是那大魔頭一時間竟沒有一人敢於上前。

男人突然笑道:「哈哈哈,你們怎麼如此緊張?只要你們不惹我我是不會殺你們的,而你們的人就算再多一倍也未必能傷的了我。」

說到最後一句眼中殺氣凜然,令眾人不覺心神又一陣顫動,他說的沒錯,這裡的人就算再多一倍也傷不到他一絲。

男人大步向前走去眼神中竟沒有絲毫之前的殺意。眾人下意識的讓開一條通道。

因為恐懼!

沒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包括武藝最高輩分最大的袁藝,或許她不只是因為恐懼。

而是.....

袁藝獃獃的站在原地握著彩凰劍的右手,正在不停地發抖,眼神中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另一種情感,愧疚。

她還在回想剛剛男人打出暗器的手法,或許別人連看都沒看清。

男人看似隨意的手一揮,實際上卻是手指手腕連續翻動十幾下打出暗器。

鳳凰門前兩代掌門均是死於這種奇特的暗器手法,或許這世間只有她能看懂他在打出暗器的時候做了什麼。

男人大步離開后,眾人竟都癱坐在地上,後背完全被汗水浸濕,他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活著。

袁藝跪坐在地上,眼中滿是惆悵,如果鳳凰門的弟子們此時看到掌門的眼神絕對會無比的吃驚,因為那是袁藝十年來從未流露過的情感。

袁藝仰頭望天低低的聲音念道:「斷魂崖,斷魂崖,劍斷,念斷,魂斷,魂斷地府,墜崖,永世不相見。絕情池,絕情池,刀絕,義絕,情絕,情絕三生,落池,相見是路人.....」

淚水再次滑落袁藝的臉龐,這一刻她再也沒有作為鳳凰門掌門的架子,或許,此時才是她這十年來最輕鬆的時候。

「念宇......」袁藝顫抖者瘦弱的身軀,心底默念著這兩個字,凌亂的呼吸帶動著晶瑩淚珠的滑落,微縮的心臟彷彿在滴血,抽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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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名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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