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53
執子之手53從主院出來,一身大紅喜袍的肖桐無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賓客們正閑得無聊,紛紛上前與他說話。
肖桐哪有心思在這裡陪他們?雖然說新郎官按理是不能怠慢貴客的,可他實在是太想去看小七了,當即尋了個借口遁走。
喜房內一片安靜。
肖桐進得新院后便躡了腳步,屋檐下兩個低聲笑語閑談的喜婆抬眼看到他,都吃了一驚。
「噓……」肖桐趕緊沖她們比畫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想給褚七月一個驚喜。
喜婆們遙遙行了個禮,識趣地避入偏房。
踮腳到貼著大紅雙喜的房門前,肖桐側身,將耳朵對著門縫,傾聽了一下。
奇怪,裡面沒有一點聲音。
他想,小七不像是性子沉穩的女子,這麼一大會兒了,她竟然坐得住嗎?
不可能吧?肖桐心下起疑,莫非她偷偷溜出去玩了?
想到這,他急忙推開虛掩的房門,幾步沖了進去,待看到床上那抹鮮艷的紅衣時,他不禁哭笑不得。
褚七月褪了鞋子,縮在床內,竟是睡著了!
「誰?」
她睡得似乎很是不安,被肖桐的動作吵醒,本能地就要揮去擋住眼光的紅蓋頭。
「慢!」肖桐一個健步沖躍過來,大手撫住她的腦勺,一面將她的身體擁進懷抱。
「小七,你就多睡會吧,到晚間,還要些時辰。」他心疼地說。
褚七月聽得是肖桐的聲音,心早放了下去,懶懶地「嗯」了一聲,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乾脆就歇在肖桐的懷裡。
一覺睡得不知時辰,醒來后,喜婆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唉喲,肖夫人,你醒了,可千萬別亂動,小心掀了蓋頭不吉利。」
褚七月一醒,她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自肖桐離開后,就囑咐她和杏兒守在床前,注意新娘的蓋頭。
你說她做了這一輩子媒婆,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怪事呢!大婚當日,新娘子呼呼大睡也就罷了,她這個喜娘還得幫她盯哨。
喜婆心中暗想,這還了得,大婚後,肖公子還不知將這位夫人寵成什麼模樣。
「杏兒,什麼時候啦?」褚七月顧不上喜婆的叫喚,脫口問杏兒。
「酉時過了,姑爺應該快回來了。」站在房門前東張西望的杏兒回答道。
突然,院子里另外一個喜婆甩著帕子扭了過來:「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褚七月急忙坐穩了身子,聽得院內喜婆顫巍巍叫喚:「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屋子裡的喜婆也呆不住了,扶著褚七月,在她耳旁囑咐:「皇後娘娘來了,快些行禮。」
雲紫洛邁著軟步,跨過高高的門檻走了進來,嘴角含著淺淺的笑,問道:「這裡都準備好了?」
褚七月正欲行禮,卻被一隻瑩白柔潤的手扶住:「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氣。」
褚七月的心如沐春風,突然很想揭開蓋頭,看看眼前的皇后究竟長得如何傾國傾城。
喜婆這會兒上前,將一應事宜細細稟報。
雲紫洛點點頭,目光,不禁落在褚七月剛睡過的新床上。
喜婆頓時緊張起來,剛剛時間太緊,她也只能匆匆將褚七月的被褥鋪疊了下,皇后冰雪聰明,若是看到不妥,一定會發脾氣。
想著,她雙腿開始打顫。
畢竟,成婚是頭等大事,這種犯規矩的情況極少出現過。而且,皇后剛還說了,肖夫人和她是一家人。
這若怪罪下來,她哪裡擔當得起!
褚七月的眼光在紅蓋頭下瞄來瞄去,偏偏看到喜婆的雙腿在不停地打顫,她皺了皺眉頭,開口道:「喜娘,你出去給皇后沏杯茶來吧。」
喜婆如得大赦,急忙出去。
雲紫洛暗自點頭,驚異地看了褚七月一眼。
好一個淡定的女子!
看屋裡這情形,她剛才睡過覺是不爭的事實了,在自己面前卻不慌不忙,還敏捷地觀察到喜娘的不對勁,將她支了出去。
想著,雲紫洛心中一塊石頭終於放了下去,嘴角勾起了笑意。
肖桐千挑萬選的媳婦,又怎麼錯得了呢?
今天是他們大婚,她不便問得太多,站了會兒,連茶也沒喝便離開了。
當夜,肖府好不熱鬧,南川國挂名丞相,當今聖上的同門師弟,四國首富,公子風流,這麼多名頭集一身的男人,令人艷羨萬分。
醉得暈乎乎的肖桐被眾星拱月地送進了洞房,赫連懿發下口御,今夜不許任何人鬧洞房,大家只得掃興地在外面聽了會兒牆角才散。
肖桐坐在紅木床上,修長的手指勾住褚七月的小手,「嘻嘻」笑得不停。
褚七月在紅蓋頭下猛翻白眼。
肖桐接過喜木,挑去她的蓋頭,嬰兒臂粗的紅燭之光,映得女子嬌容一片艷麗。
喜婆在床單下灑了蓮子花生后,說了番吉利話便離開了。
「娘子!」肖桐撲了過來,將褚七月緊緊抱住。
「行了別裝了!」褚七月無奈地推他,這一身珠寶,硌在身上真疼。
肖桐的眸光一片清明,伸手為她解去嫁衣,嘴裡說:「笑也不許我笑嗎?我今晚高興,一想到這事就合不攏嘴。」
說著,薄唇又勾起大大的弧度。
褚七月也忍不住笑彎了眼。
兩人眸光對視時,如同有無形的膠水粘住,再也難分開,時間有如在這一刻停止住了。肖桐的玉指仍留在她嫁衣的第三顆紐扣上,眸光,卻耀出了火一般的熱度。
「小七。」
他喃喃念著。
兩人的臉龐越來越近,終於,唇瓣顫抖著碰到了一起,肖桐一個翻身,將她壓到了身下,長舌探出,攻城掠地,嫻熟無比。
「桐——」褚七月臉燙如火,婉轉申銀。
肖桐望著她的鳳眸一片晦暗熾熱:「小七,今晚做我的女人!」
鴛鴦帳,紅綃被,一夜交頸,咬耳情話,無限纏綿……
第二天,按規矩,褚七月要進宮給長嫂雲紫洛奉茶,宮中卻傳出一道御旨,命褚七月三天後再進宮。
御旨到肖府的時候,褚七月還沒有起床。
紅簾拂動,她依稀看到肖桐頎長的身影在房門前搖動。
想到昨夜他的瘋狂,臉不禁燒紅,心,有如喝了蜜一般,甜津津的。
「娘子。」
肖桐鎖了門,挾著風湧進床紗,抱住褚七月,重新卧倒在床上。
「怎麼不用進宮?」
褚七月問,強壓著身下的疼痛。
肖桐邪魅一笑,附在她耳畔道:「赫連那傢伙大約是想讓我們多親熱親熱吧!」
褚七月一陣無語,良久,開口:「皇上會這樣嗎?」
「你知道他!」肖桐撇撇嘴,話也沒能藏住,「別看他表面上正正經經的,想當初,他還向我借春宮書看。」
褚七月的聲音頓時危險起來:「你說什麼?」
肖桐不以為然:「春宮——書,書,書」越說,他的臉色變得越難看,結結巴巴起來。
褚七月惡狠狠地瞪著他:「肖桐,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紅鸞帳內,遍布著肖桐慘兮兮的求饒聲:「娘子,我錯了。」
「娘子,那不是還沒遇見你嗎?」
「娘子,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這三天中,肖府內新買的下人,聽得新院內的追逐打鬧聲都不禁乍舌。
這新主人,竟將這夫人寵上了天不成?
第四天,褚七月一早爬了起來,今天進宮,若是還不起個早,她簡直就對不住宮中這對「善解人意」的夫妻。
肖桐雖然時時刻刻都要粘著她,在房事上卻也極力剋制,加上他是個大夫,給自己熬的各種湯藥似乎大補,身體好得極快。
馬車順利地駛向皇宮。
車上,依賴在肖桐懷裡的褚七月則在回憶雲紫洛的一舉一動。
她怎樣找個合適的機會向這位皇后請教下火鍋城的事呢?
從火鍋城的裝潢布局來看,她幾乎已經確定雲紫洛是穿越而來的事實了,當然,也有一種可能,穿越的不是她,是她身邊的人。
可就算是她,自己能不能說出來呢?這可是有關自己的天大秘密!人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這個陌生的國度若是出了兩個穿越女,她怎麼知道自己不是遭排擠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