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命血契
太陽發出昏黃的亮光，已是黃昏時分。
整個西院都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那是，那是什麼東西？」張羽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伸手指了指纏繞盤旋在張凡脖子上的小黑問道。
他心裡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他還得意洋洋地想著張凡怎麼出醜時，怎麼一轉眼之間眼他的幻獸就被打飛了出去，半天也沒爬起來。
張凡伸手摸了摸小黑那滑膩的身體，將它給拉了下來，小黑那泛著淡淡清香的蛇信在張凡的臉上順便舔了舔，似乎，每次，他都會纏繞在張凡的脖子處，似乎，它對張凡的脖子情有獨鍾。
他心裡的驚訝又可想而知，剛才的那一幕，匆忙躲閃間，他隱約模糊看到，那噬靈鼠是直接被小黑一尾巴給掃出去的。
「你說它啊，它就是我的幻獸啊。」張凡笑著說道，剛才的一幕已經震撼了他的心靈，他隱約感覺到，蛋殼裡沉寂好幾年的小黑，或許並不似它表面那麼普通。
「幻獸？」張羽懷疑地問道，從其表面來看，只是一隻普通的蛇罷了，可剛才的一幕，又讓他知道，蛇可不能將他的小可愛弄成這副樣子，心裡疑惑難明。
這時，噬靈鼠也緩了過來，吱吱的聲音尖銳刺耳，身體白色毛髮竟根根樹立，老鼠瞬間成了刺蝟。
其腳尖紅色利爪突顯，眼睛里已蒙上了淡淡的紅色，可見它已憤怒到了極至，被一隻蛇收拾成了這樣，也是它不能所接受的。
身影一閃，似離弦之箭般就像小黑射了過去，其速度之快，只有一道白影閃過，肉眼都很難捕捉。
「小心。」張凡驚呼一聲，小黑卻嗖的一下從他的脖子間跳了下去，也沒見什麼動作，又一次尾巴直接橫掃了過去。
噬靈鼠的利爪與小黑的尾巴碰撞在一起，竟似鐵器摩擦般，響起了難聽的咯吱咯吱聲，伴隨著一陣火花閃過，噬靈鼠又被一尾掃了出去。
爪之利，鱗之堅，可想而知。
身軀微卷，小黑的眼中似有一抹人性化的輕蔑之色流出。
噬靈鼠似陷入了狂暴狀態，接下來的時間中，一次又一次地不間斷地攻擊，一次又一次的飛走，間接證明出，噬靈鼠皮糙肉厚，抗打能力極強。
「小可愛，可以了，趕緊回來。」
張羽著急了，他真怕他的幻獸就被這麼被活活虐死。
「堂哥，我認輸總行了吧，你快讓你的幻獸停手吧。」張凡直接服軟了，欲哭無淚。
張凡深深看了張羽一眼，「好了，小黑回來吧。」
他也不想逼人太甚，說到底，都是一家人，他答應了那位張凡，會保護好這個家，那他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棄。
可小黑似乎玩上癮了，壓根沒有理會張凡的話語，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讓張凡哭笑不得。
噬靈鼠忽地停了下來，張羽心中一喜，剛想過去將他抱回來時，可噬靈鼠卻一反常態，利爪黃色光芒閃過，離爪三分散出，竟越階使用了天賦幻技，這樣的話，它最起碼會陷入一個月左右的虛弱期，這是非常致命的。
小黑見其威勢，似被挑起了火氣，身體直接挺直如桿，身體內部，黑色幻力湧出，讓的它整個身體都粗大了許多，如一根黑色魔柱般，火紅夕陽都被其掩蓋了顏色，怒濤洶湧，直搗黃龍般向噬靈鼠衝去。
「小黑，快停下。」
「小可愛，回來。」
兩隻幻獸的突然變故，讓的兩人都著急起來。
這次的碰撞，竟然傳出了驚雷般的炸響。
中間地帶，塵風飛舞，地面上，細紋密布，像蜘蛛網般延伸而去。
噬靈鼠這次直接飛出了三丈之多，翻滾了幾圈后，就沒了聲息。
張羽幾步就到了跟前，探查了一下其呼吸之後，就抱著飛也似的跑了出去，跑了很遠，還能聽到淡淡的狠言狠語，「張凡，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小黑倒沒什麼事，剛準備往張凡的脖子上纏去，張凡眼疾手快，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手腕，說道：「以後別往那去了，就纏在這。」
從此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張凡的右手腕處，就多了很多圈黑色手環。
折騰了快一天的張凡也有些累了，剛準備回房休息時，小黑的異樣表現卻讓的他心急如焚起來，不知幾時，小黑似乎在他的心裡已經留下了很深的種子。
只見小黑的眼睛竟然拉起了略顯黑色眼帘，這讓張凡驚訝不已。
正常蛇類，是沒有眼瞼，所以是沒有辦法閉眼的，休息的時候，也是睜著眼睛。
幻靈大陸上幾乎所有的蛇類幻獸也都是不能閉眼的。
可小黑卻眼睛上卻拉起了窗帘，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小黑，小黑。」張凡低聲叫了幾聲。
見沒有任何反應，張凡剛想用左手去摸小黑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小黑竟一口咬上了張凡的食指。
「小黑，你，快鬆手，」小黑竟然在吸食他的血液。
他很明顯地感覺到體內的血液似涓涓細流般流出，這種感覺，令人有保護毛骨悚然、心驚肉跳之感。
血液的大量流逝，讓的張凡臉色煞白起來。
張凡嘴裡的喊叫制止聲，像跌入深淵般消逝不見。
到最後，他的身體搖搖欲墜，終於，嘭的一聲，暈倒在了地上。
些許，小黑的身體直接變成了鮮艷如血的鮮紅色，凄美妖麗，透發出陣陣詭異之感。
漸漸地，紅色霧氣從其身體外散發了出來，聞之，清香宜人，心曠神怡之感擴散於心脾，令人精神一暢，像霧氣般，越匯越濃，竟慢慢地，似雲霧翻滾間，形成了一巴掌大小的長方詭異圖案。
線條層層交織，不知其形，雖然散亂交盤，可卻有一種莫名的規則之感，所散發出的陣陣威壓，令其周圍空間像水面波紋般層層動蕩，神威浩蕩湧現，神聖不可侵犯。
一閃中就沖向了躺倒的張凡額頭處，停頓片刻，慢慢溶解，消失不見。
直到天色已晚，黑夜已不知不覺中降臨，前來找張凡的於副將才發現了暈倒在地的張凡。
大聲叫了幾聲之後，未聞其聲，將張凡抱入床上之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於滄海本來是去通知張大將軍的，沒想到人已經走了，沒辦法，只好將府里的幻醫師找來，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什麼大事後，他才放心。
第二天早上，張凡才醒了過來，對昨天發生的事情不明所以，摸了摸小黑的身體，他忽然發覺，自從小黑出生之後，發生在他身邊的奇異事件多了許多。
而且，他發現，現在他跟小黑聯繫緊密了許多，似乎能知道對方的想法般。
「小黑，這些都是你搞得鬼嗎？」
他心裡已隱隱有了些許猜測，只是他沒有證據證明而已。
「以後，咱倆就相依為命，一起闖天涯吧，世界之巔，我希望有你陪我。」
似聽懂了張凡的話語，小黑用它那滑溜的身體在張凡手腕上蹭了蹭，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這時，敲門聲將他的思緒打斷了開，「少爺，醒了嗎？」是於副將的聲音。
「哦，於叔叔啊，醒了，你進來吧。」張凡邊穿衣邊應了一聲。
「少爺，你可嚇壞我了，怎麼就忽然暈倒了呢？」剛一進門，於滄海剛毅的面龐上，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於叔叔，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舊傷發作了吧。哦，對了，我父親呢，怎麼沒見他？」張凡疑惑問道。
於滄海也沒有多問，身為下屬，不宜多嘴多舌，盡自己本分就好。
「我昨天本來找你就說這件事的，最近，鎮南關戰事吃緊，將軍已親臨指揮去了，昨晚上你暈倒之後，我本來想去告訴將軍的，結果他已經急匆匆走了，還好你沒事。」
「哦，那好吧，邊關沒事吧？」張凡也不由為張向天擔心起來。
於滄海笑了一聲，「少爺放心，有將軍在，會沒事的。」
可見他對張向天之信服。
張凡已穿戴整齊，一身黑色緊身衣袍，倒顯得幹練精幹，因為最近要勤加修鍊，實力才是一切之根本，所以以前的那種書生長袍已經算是離他遠去了。
「於叔叔，你有聽過幻獸吞食血液的情況嗎？就是不致命的那種。」
張凡顯然對昨天的事還疑惑不解。
「幻獸吞食血液，又不致命，我想想，」於副將低頭沉思了起來。
「哦，對了，我曾在一本古書上好像見過一次，不知道是不是。」
張凡眼睛一亮，他本是抱著試探之意的，沒想到，誤打誤撞，真的問對人了。
「書上說，有一種本命血契，就是一種幻獸對人類的血契方式，需要幻獸吞食人類血液才能成功，不過，那都上古時期了，不知什麼原因，現在，這種本命血契已經消失了，都是人類對幻獸的血契結合。」
於副將說到這裡時，張凡手腕處的小黑似纏的緊了許多。
張凡若有所思，也在沒有多問，他相信，以後，有些事他總會明白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昨天之事，你不會……？」
張凡急忙搖了搖頭，「沒有，我也是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蛛絲馬跡，所以就隨便問一下。」
於副將點了點頭，也再沒有追問。
張凡似想起了什麼，急聲道：「於叔叔，你見柳兒了嗎，我從昨天開始就沒見他。」
張凡話剛落閉，外面就響起了柳兒「少爺，少爺」的呼喊聲，只是聽其聲音，似透著一股急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