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患得患失

佟菲菲上了車，黯然地揉了揉腦仁。

從前和柏永川在一起的時候，她是典型的「暴力女友」，時不時就動用暴力，今晚君菲璃當中給柏永川夾菜，換了從前，佟菲菲早就拎著柏永川的耳朵教訓了。

但是現在，她卻必須強忍著自己這股子衝動，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佟菲菲，不要衝動，你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了。

再也……沒有關係了啊。

佟菲菲癱坐在計程車後座靠背上，手機響了，她連動一動接電話的力氣也沒有。

此時此刻，允許我疲憊一分鐘，她在心底里默默地說。

深夜的馬路上，計程車帶著她疾馳而去，離柏永川越來越遠。

昏黃的路燈下，柏永川看著計程車漸行漸遠，深吸一口氣，將眼底的霧氣盡數散去。

他是男人，他不能哭。

就在柏永川往回走的時候，他接到了君菲璃的電話。

君菲璃說，她還在原地等柏永川。

柏永川一愣：「其他人呢？」

「他們都走了，我還在這兒等你。你能過來一趟嗎？」

柏永川皺眉：「有什麼事一定要現在說，不能明天說嗎？」

君菲璃沒有說話。

柏永川無奈地沉默，電話那頭的君菲璃也沉默，兩人對峙著，最終，柏永川輸給了倔強的君菲璃。

河邊，夜風已經很冷了，君菲璃抱著胳膊，站在一顆榕樹下，凍得雙腿直哆嗦，廣州的秋季向來不冷，但最近幾天，氣候反常地冷得侵入骨髓。

當她遠遠地看著柏永川走向自己時，她忽然間想起一句話：

只有當兩個人相互喜歡時，才能夠彼此凝視著，漸漸靠近，臉上的笑容才會甜。

若是換了其他人，當眼睜睜看著對方走近，或者走近別人時，一定會感到全身不自在，目光會不由自主投向他處。

柏永川現在就是低著頭漸漸走近她，他明明早已看見君菲璃。

「你剛才，是送佟菲菲去了嗎？」君菲璃決定開門見山，她不想再這樣猜測下去了。

柏永川點頭，撓了撓頭，有些不耐煩望向河對岸：「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嗎？我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

「難道除了工作，我們就不可以說些別的？」

柏永川生硬地回答：「除了工作，我不認為我們還有別的話題。」

「我聽說過你和菲菲姐的一些事情，看到你辦公桌上有一張她的照片，你經常對著她的照片發獃，猜測她是你的女朋友……但是，看剛才的情形，她已經不是你的女朋友了，是嗎？」

提到這件事，柏永川心情十分不好，不悅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件事，那麼我沒時間聽，走了，再見。」

他轉身就走，君菲璃伸手去拉他，鼓起勇氣大聲喊道：「難道你就不知道我也喜歡你嗎？她已經不喜歡你了，為什麼要等一個永遠不會回頭的人？」

柏永川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攔了一輛計程車就走了，留下君菲璃委屈地站在原地。

喬燃與柳兒、岑峰三人一起回女生宿舍，坐在計程車上，喬燃突然問柳兒：「話說，你有沒有感覺那個叫君菲璃的女孩好像喜歡柏永川？」

柳兒嘆息一聲：「不是好像，是肯定，除了你，大家都看出來了。」

喬燃恍然大悟：「怪不得菲菲一臉不爽的樣子，話說，那柏永川為什麼要搭理那女孩啊？」

柳兒道：「人家未必像柏永川表白了，現在只是同事之間正常相處，他莫名其妙的拒絕別人好意，不是顯得很彆扭嗎？」

「三角戀，真困惑……」喬燃搖頭，看著前座上始終沉默的岑峰，忽然間驚訝地叫了一聲，問岑峰：「你怎麼還送表姐回女生宿舍啊？」

「不然回哪兒？」

「表姐，你還沒告訴他，你其實不住宿舍嗎？」喬燃問柳兒。

柳兒一臉黑線。

岑峰也一頭霧水。

喬燃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捂著嘴道：「I』msorry,我好像又說錯話了。」

下了計程車，喬燃識趣地說：「我先回去宿舍，拜拜。」說著就風一樣跑回宿舍樓。

柳兒與岑峰肩並肩，走在宿舍樓下，沉默片刻之後，柳兒主動開口了：「那個……請你不要生氣……」

岑峰微微一笑：「我為什麼要生氣？」

柳兒低頭道：「因為我騙了你呀……」

「柳兒，你很好。」岑峰忽然間大著膽子，握住了柳兒的手，這是他第一次，牽起柳兒的手，雖然他們經常在微信上聊天，對彼此的熟悉程度、親密關係的程度，早已超越了牽手，但岑峰卻一直沒有付之實際行動。

柳兒心跳猛地漏掉一拍，她也不由自主隨著岑峰頓下腳步：「嗯？怎麼會忽然這樣誇我……」

「你之所以說住宿舍，是不想你爸媽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會擔心，又不想損失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才會撒謊吧……要對叔叔阿姨撒謊，你一定下了很大決心，所以我怎麼會生氣呢？感謝你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