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十八
郊遊回來好幾天了。徐然看見林思雅就止不住地各種腦補，然後就是各種難為情。
林思雅倒是坦然的很。「你這兩天，為什麼看見我就臉紅啊？」她眨著漂亮的大眼睛，伸手摸摸徐然的臉。「啊呀，這小臉還越來越熱了。」
「你討厭！」徐然往旁邊一躲，嗔怪道，「你還好意思問的。」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問的？」林思雅拍拍手，「你是，看見什麼了嗎？」
「我沒看見！」徐然急忙澄清，「我真的什麼也沒看見。」
林思雅眯起眼睛，「然然，你知道嗎？你撒謊的時候眼睛會眨巴眨巴。」
「我，我沒有撒謊。」徐然眨巴眨巴眼。突然反應過來，一手捂住眼睛。
林思雅張開嘴，無聲大笑，「你看你。我都沒難為情，你倒是害羞的不要不要的。」
徐然瞄一眼睡在嬰兒車裡的小公主。低下頭，手裡抓著筆在紙上東划西划，「你就是臉皮厚。」
「又不是在外面偷情。是和自己的老公啊。」林思雅靠著吧台，坐在高凳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快活。」她本來就是靚麗的像一幅油畫的女人，現在更是滿面春風，容光煥發。
徐然抬眼，瞥她一眼，「哼，你也是，也是膽子大的。也不怕給人看見。」
「又不是露天。不是還有帳篷嘛。」林思雅不以為然。
「那個帳篷，都快要被你們弄得翻掉了。」徐然撲哧笑出聲，「我真是服了你們了。」
「辛苦你和路大哥了。幫著我們看小孩。」林思雅倒是真心的過意不去。
徐然搖搖頭，「看你們兩個好，我和大哥都覺得高興。再說，也不麻煩，就是陪著小孩睡個午覺。」
「然然，你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同路大哥在一起啊？」林思雅趴在吧台上，盯著徐然，「你們都認識這麼久啦。路大哥怎麼對你的，我們都看在眼裡的，你還是沒有什麼打算嗎？」
徐然面朝著電腦，在認真地翻看新聞，好像沒有聽到林思雅輕輕的話語。
書吧里很安靜。林思雅怔怔地看著徐然。
「叮鈴叮鈴」風鈴清脆地響。
林思雅回頭。「天哪！」她一聲驚呼。
徐然抬頭看看她，「你幹嘛？當心吵醒妹妹。」
林思雅吃驚地一手捂著嘴。一手指指推門進來的年輕男人，「你，你是誰？然然……你，你你別看！」
年輕男人停住腳步，轉過身，「我？我就是想進來看看書。進這裡有通報姓名的規矩嗎？」
徐然的眼睛定定的停在年輕男人的臉上。她只覺得四周忽然一片寂靜。隔壁美髮店嗚嗚響著的吹風機切換成了靜音。門口梧桐樹上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聲消失了。甚至，剛才還在耳邊的風鈴聲也飄遠了。就連林思雅在她面前說了什麼，她也一點也沒有聽到。
「……小航……」她聽到自己的嘴裡叫出的這個名字。她突然覺得心痛不已。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年輕男人愕然的臉在徐然面前放大。「我們以前見過嗎？」
林思雅終於回過神來。立刻站起來，擋在徐然面前，遮住男人的視線，「對不起，認錯人了。」
「沒有錯啊，我叫陳遠航。大家都叫我小航。你是怎麼知道的？」年輕男人笑著，看著愣在林思雅背後的徐然。「你認識我？」
「陳遠航？」徐然喃喃自語。「你不是小航？」他原來不是小航。是的，小航已經不在了。
「他當然不是小航！」林思雅推著男人，「我們暫停營業，你走吧。」
「喂喂喂，你們怎麼這樣做生意啊。」年輕男人顯然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那個，誰給我解釋一下，好嗎？」
「我是老闆，我現在就是要關門了。可以嗎！」林思雅不由分說地推著男人出門。
「思雅，讓他去吧。他是顧客。」徐然坐下來，淡淡地說，「我們現在正在營業。你可以隨便看。」
「然然！」林思雅發急了，不知不覺聲音提高，「我們現在就關門！」
「哇……」小公主被吵醒了，哼哼唧唧了幾聲，還是沒有看到媽媽和媽咪熟悉的臉，委屈地哭出聲來。
林思雅快步過去，抱起小公主。柔聲哄著。
徐然轉頭，繼續瀏覽網頁。
年輕男人站在店裡。看看兩個女人都不理他了，不知所措地撓撓頭。「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話真多！要看書就快點！看好了就趕緊走吧。」林思雅朝著他擺擺頭，「不要問東問西的。」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男人看看林思雅，後者朝他翻個白眼。「我可以肯定，這個店我真的是第一次來。我沒有在這裡做過壞事吧。我保證！我昨天才剛剛從國外回來的。」
「不是你的問題。只是，」徐然深深吸一口氣，「你同我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我們有點吃驚，就是這樣。」
「是嗎？那到底是有多像？兩個人一起認錯了。」男人好奇地在高凳上坐下來，「什麼時候也帶來和我見見吧。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像，難道是我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
「你有毛病啊，是不是閑的發慌啊。」林思雅一門心思地要趕走男人。
徐然抬起臉，微微一笑，「他已經去世了。」她頓了一頓，「已經，好多年了。」
「哦，」男人大概沒有料到竟然得到了這樣的回答，獃獃地發愣。
徐然敲敲吧台，「先生，你要辦卡的話，請登記信息。要是只是想看看，請到書架那裡去。書都在那裡。」
「他不能辦卡。」林思雅安頓好小公主，「然然，不能給他辦卡。」
「因為我長得像你們認識的人。所以被列為不受歡迎的顧客嗎？」男人饒有趣味地看看林思雅，「怎麼辦卡？」
「在這裡寫你的信息。按照表格寫。」徐然把登記簿推到男人面前。
林思雅著急地拉走簿子，「然然，不能讓他老是在我們面前晃。我不想看到他！」
「沒關係的，他只是和小航長得有點像而已。」徐然笑笑，「剛才只是猛地一下子看到，覺得有點驚訝，其實時間看長了，習慣了就覺得，也沒有那麼像。」
才不是的，明明看到，你的臉色都不對了。林思雅腹誹道。可是她再也沒有吭聲，有的話說得太透，就不好了。
她轉頭看見年輕男人已經填好信息表格，正愉快地掏出皮夾子。
她暗暗嘆氣。也許，不會有那麼糟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