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我想你
天色剛近黃昏,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濛濛細雨,喬顏將今天和姚筱筱一起逛街的成果塞進了包內。
給父母說了聲,就出門了。
夏馨媛說穆靳堯會一起來吃晚餐,算著一連有幾天了,他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打了電話過去,都無人接聽,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完全讓她束手無策。
大門口傅洺九的那輛低奢的邁巴赫擋了道,她拎包坐到後座,瞥見前座的筱筱,一下樂了。
「筱筱,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本來是想和傅洺九一起去接她的,沒想到兩人竟先坐一起了。
姚筱筱臉色一紅,扭頭瞪了她一眼,「什麼叫勾搭,再亂說話,撕爛你的嘴!」
她只嘻嘻一笑,歪頭坐好,沒個正形。
夏馨媛選的一家火鍋店,裝修風格獨特,檔次挺高。
幾人進了包廂,整齊坐了下來,喬顏掃了包廂一眼,沒瞧見穆靳堯的影子,略微好奇,卻不能當著面問。
只能坐下來,瞧見雲朵也來了,忍不住逗她,「雲朵,又見面了。」
雲朵小臉一紅,靦腆一笑,略微怯怯喊了聲,「顏姐姐。」
夏馨媛招呼眾人坐下,起身出去了,也不知做什麼。
喬顏挨著姚筱筱坐下,那傅洺九又剛好坐她旁邊,雖然她很想讓他換個位置。
但看來看去,橫豎也只有兩個空位。
沒過一會兒,湯鍋上來,鴛鴦鍋的湯底,幾人將菜點上,喝著茶,坐等開鍋。
沒等鍋開,就見夏馨媛領著兩個大男人進來,一看,正是穿著軍綠常服的穆靳堯和衛霄。
衛霄也一眼瞟見她,朝她眨了個眼,坐到雲朵旁邊去了。
她低著頭,像是被大人逮著的小孩,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到杯子里去。
左後方讓人後背不舒服的目光,讓她有點坐立不安。
「靳堯,我還以為你實在沒空呢,要是你不來,那真是太可惜了。」
夏馨媛抿唇一笑,大家閨秀,話也說得漂亮,還忍不住拖喬顏下水,「還好人多熱鬧,顏顏和小九都來了。」
這話說的,多有歧義。
搞的好像她喬顏是為了傅洺九才來的一樣。
穆靳堯淡淡「恩」了一聲,陰沉著臉如萬年冰山,坐在了那個空位上。
碗筷醬料兌好,剛好鍋開了,喬顏夾著筷子,丟了毛肚和肥牛下鍋。
呼啦啦的一筷子,燙的時間不久,裊裊霧氣中,她偷瞟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倚著抽煙。
粗糲手指夾著星星之火,白茫茫的霧中,他那銳利的黑眸與她對視。
她慌亂躲開,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躲開。
心裡突地一慌,覺得怪難受的,渾身癢的慌。
飯桌上幾人吃的不亦樂乎,不知是誰提議說喝兩杯,於是每個人面前都擺著拇指高的玻璃杯。
冰啤酒和火鍋,夏天的標配。
喬顏嫌杯子太小礙事,索性讓服務員換了個大號的啤酒杯,一口下肚,胃裡那股子火燒燎起的辣意。
都澆滅的一乾二淨。
夏馨媛一直在給他夾菜,從毛肚到肥牛,再到雞翅和藕片。
似乎每下一道菜都會給他夾上,然而他面前的碗一動沒動。
只是直勾勾望著對面的女人。
確切的說,是女孩。
喬顏低頭苦吃,感覺額頭冒著汗意,耳畔是衛霄逗雲朵的聲音,還有傅洺九一個勁的給她涮菜。
她沒什麼胃口,塞東西似的,不停的往嘴裡塞。
啤酒狂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看對面的男人,即使沒有霧氣也是模模糊糊的。
她緩緩起身,語氣卻鎮定的很,「我去一下衛生間。」
步子是輕巧的,踩下去卻是軟綿綿的,傅洺九攥著她的手腕,關切詢問,「我陪你去吧?」
嗤——
男人陪她去女廁所么?
她心裡一笑,卻客客氣氣,「不用了。」
出了包廂門,才察覺晚風涼爽,她步子搖晃,身姿也是虛晃的。
左搖右擺,彷彿立刻要癱軟下去般,手剛觸碰到衛生間的門,腰間一道重力裹來。
不過幾秒,暈頭轉向的她就被緊箍在他懷中,他側身一閃,兩人滾雪球般的,身子隱在了樓梯層里。
極少人走樓梯,黑漆漆的連個燈也沒有。
聞到熟悉的味道,她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還沒開口,一聲響亮的酒嗝噴到他臉上。
「你回來啦?」
滿是嬌憨的語氣,黑暗中,兩人五官都模糊不清,過道的餘光讓她看清了他那閃著亮光的黑眸。
他摟著她的腰肢,將她抵在冰涼的牆壁。
夏天衣物單薄,她身上不過薄薄T恤,方才火鍋汗濕了一身,出來吹個冷風,又被他這麼一摟。
渾身都黏糊糊的。
「恩。」
他嗓音低沉,沒有半分偽裝,黯啞的讓人覺得意外舒適。
略微粗糙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還帶著些淡淡的煙草味。
她別過頭,醉眼朦朧,「你該去找你的夏小姐,人家對你情有獨鍾,你怎麼好背著她和我廝混?」
語氣里濃濃的心酸,濃濃的委屈。
還有那抹濃濃的倔強。
消散不開,要怎麼才能消散開?
他堅毅身體一瞬僵硬,呼吸越發粗重,「我想你。」
心頭像是一陣狂風刮過,一陣悸動,卻被他這話給迷了神智。
她眼睛一酸,也不知怎麼就撇嘴,眼淚「啪嗒」落了下來。
自從他離開后,有多久沒哭過了?
在他走後的好多個夜晚,她抱著枕頭,咬破了嘴唇不哭,卻安慰自己說,靳哥會回來,一定會回來。
而他回來,不過短短數日。
怎麼哭了一次又一次?
眼淚跟不值價似的,狂飆。
像是受傷無助的小獸,找不到親人,迷了路。
那倉皇無措的眼淚更讓人打心眼兒里疼,他捧起她淚水濕透的小臉,輾轉吻了下去。
輕輕柔的,乾燥的唇摩挲著,輕輕含著,淡淡酒味混合,兩人的唇瓣緊緊相依。
她呼吸窒住,連怎麼回應都忘了,眼淚混在他臉上。
他點點舔.舐,將那淚痕銷毀,不讓她流淚,不能讓她流淚……
淚,不知何時止住。
他略微燥熱的氣息抵入她的,舌尖挑開她的唇瓣,滑了進去。
麻溜的,溫熱的。
這一刻,冷清寂靜的樓道。
只有兩人輕微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