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是男是女
這夜顯得格外漫長,漫長到坐在龍虎山門前的兩個人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一夜未眠,太陽東升。當那一縷暖黃色的光芒灑向大地,這夜也終於過去了。
一夜未眠,一夜無話。兩個人就像是約好似的,彼此無言。
經過一夜的休息,白笑歌的身體恢復原狀。但二人一起下龍虎山時,白笑歌卻是一直晃著扇,什麼都沒有問冷輕言。
這使得冷輕言反而有些不自在,這很不像白笑歌的作風啊,難道白笑歌就不想問些什麼?
走到山下,冷輕言終於忍受不住一路沉默,快幾步走到白笑歌身邊,一掌拍到他肩膀上,「喂,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白笑歌轉頭看去,面無表情,有些木納。
冷輕言看見那幅模樣,兩眼耷拉下來,拍拍手繞過白笑歌就走。算了,她也不想解釋什麼,白笑歌不問就算了。
路過一小村莊,冷輕言率先走進一戶人家,跟那人家的主人要了身男裝換上,彼時,又恢復那英姿颯爽,冷麵寡言的冷輕言。
白笑歌在那院子里一直等到冷輕言換完衣服走進來,看著冷輕言又恢復男生模樣,不知為何,他這心裡的重擔好似落了下來。
「走吧,白墨風被他妹妹給帶走了,我想應該傷的不輕,我們去他家看看。」
說罷,就要走,白笑歌趕緊跟上。彼時,那副痞子模樣又恢復過來,他弔兒郎當的晃著骨扇,將冷輕言里裡外外打量了個遍。
冷輕言眸子一斂,那修長的眉毛漸漸湊到一起。隨即,一把將白笑歌推開。
「你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這白笑歌,正常的時候令人害怕,不正常的時候令人厭惡。她真很好奇白笑歌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哪有人會變化這麼快!
白笑歌晃著骨扇輕笑,潔白的骨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著實耀眼,好似他那一雙瞳眸,讓人生羨。
白笑歌不語,只笑。冷輕言實在拿他沒辦法,就不再理會。
兩人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來到城裡。這一進城裡,冷輕言就想到了先前害他們的那個混蛋。
她可以不報仇,可是她不能讓白墨風白白受苦。
這麼想著,冷輕言氣勢洶洶的就往那家客棧走,沒走幾步,冷輕言就停了下來。只是因為白笑歌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幹什麼?」
「你不是想去看白墨風嗎,那個人渣什麼時候教訓都可以,至於這白墨風……要是你現在不去的話,說不定就在也見不到咯!」
最後那尾音意味深長,白笑歌還故意拉得很長,讓冷輕言有足夠想象的空間。
見狀,冷輕言趕緊跑向將軍府,什麼報仇啊全部拋之腦後。
看著那急匆匆的身影,白笑歌的骨扇晃的愈發歡快,但那眉毛卻是越來越皺。這冷輕言到底是男是女,他一定要驗個明白。
卻說冷輕言跟白笑歌一起來到將軍府,白將軍得知兩人到來,沒有多大喜怒,也不召見,直接讓人帶到白墨風的房間。
白墨風房間里,柳青雲跟白墨蓮正在照顧他,見到白笑歌他們,柳青雲露出了些許不自在。
「我去看看那葯熬好了沒?」
說罷,柳青雲走出房間,躲過了白笑歌那勢要探究到底的眼神。
「謝謝你救了我哥哥,大夫說如若在晚幾步,我哥他……」不待說完,白墨蓮手帕掩面,泣不成聲。
冷輕言見狀,伸手拍拍白墨蓮的肩膀,已示安慰。
「其實,這次救了白墨風的是他,我跟白墨風被人陷害,綁上龍虎山,是白笑歌救了我們。」
白墨蓮紅著一雙眼睛看向白笑歌,「謝謝你救了我哥……」
「誒,要謝也用不著你謝我啊!」白笑歌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隨即看向白墨風,「他怎麼樣了?」
白墨蓮擦乾眼淚,走到白墨風身邊,語氣里藏盡了愁苦。「大夫說已經脫離生危險,但我哥他身子骨從小就弱,這一次又造次大劫,必須要好好調理才行。」
「那看來就沒什麼事情了。」
輕快的語氣在這一屋子的沉悶里顯得格外突兀,這個時候,也只有白笑歌才能笑得出來。
冷輕言瞥了眼白笑歌,對白墨蓮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即拉著白笑歌走出門外。
冷輕言拉這白笑歌來到一長廊上,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向白笑歌開口:「你之前不是有那個八兩的藥丸嗎,現在拿一顆給白墨風吃不行嗎?」
「哇靠,你怎麼還記著這事啊!」
冷輕言甩白笑歌一記白眼,有必要這麼吃驚嗎?「反正你都給與你素不相識的鬼妖人過,那白墨風怎麼說都與我們有著些交情,你就拿出一顆來吧!」
白笑歌晃著骨扇徑自打量冷輕言,眉眼微彎,嘴唇上揚。「我說冷兄,你怎麼這麼關心白墨風啊!」
又是這樣,冷輕言此時真的很想給白笑歌上一課,讓他知道這世界上除了情愛,還有兄弟情,還有友誼。
「我知道八兩的藥丸世間難求,所以我也不奢望你可以白給,說吧,說什麼要求你才會給?」
一聽這話,白笑歌整個人都來精神了。這個冷輕言還當真是有情有義啊,先不管她對白墨風到底是什麼感覺,單憑說出這句話來,就足以讓白笑歌對之刮目相看。
「我說,你來真的?」
見白笑歌不懷好意的笑了,冷輕言沒來由的打一陣寒慄,這個白笑歌滿肚子花花腸子,栽到他手裡鐵定沒什麼好下場,但白墨風還在那躺著……
「真的。」
「好!」話音未落,白笑歌立馬接話,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先說好了,不管什麼要求,你都答應。」
冷輕言煩躁的點點頭,這白笑歌怎麼比她還磨嘰。「葯呢?」
白笑歌抿嘴一笑,從懷裡拿出那個盒子,盒子裡面只剩下了一枚藥丸。「最後一顆,賞給你了!」
這甩藥丸的動作當真瀟洒,好似那藥丸在他手裡不過是枚在普通不過的藥丸。
江湖人都知道,葯神八兩乃妖中之神,天底下沒有他治不好的病。
但是他繼承了所有葯神通有的毛病,性格古怪,只要交出用錢買不到的東西八兩,他才會給人治病。
如今白笑歌有著八兩的藥丸,卻顯得一點也不珍貴,要知道,這些個藥丸在有些人眼裡可是命啊!
藥丸到手,冷輕言自然先是給白墨風拿去。後來白墨風吃了藥丸,氣色瞬間恢復,雖然還未睜開眼睛,但大夫都說他身子已經大好,休息一晚即可。
夜幕降臨,白墨蓮感激白笑歌跟冷輕言,硬是要將他們留下吃完飯,但白將軍卻並沒有過多表示,心存芥蒂的冷輕言當即推脫,拉這白笑歌走了。
「你幹什麼,天下白吃的晚飯你都不吃,你是不是傻?」
出了將軍府大門,白笑歌這嘴裡就沒閑下來,不住的噴冷輕言。
冷輕言悶著頭皮聽了一路,直到回了悅來客棧,才得以解脫。
「白大哥你昨晚去哪了?欣兒苦找了你一晚上。」
白笑歌剛進客棧,眼眶發紅的楊欣就撲了上來,直接將白笑歌緊緊抱住。都不給白笑歌掙脫的機會。
冷輕言撇著這幅場景,無奈地笑笑,上樓去了。進到房門口,卻見琉千音站在那裡,冷輕言一驚,「屬下參見主子。」
「我到真慶幸你眼裡還有我這個主子。」
琉千音冷冷一哼,轉身回房,冷輕言趕忙跟上去。
樓下,楊欣拉這白笑歌不讓他離開,硬是逼著白笑歌交代他昨天的所作所為。
白笑歌甩不開楊欣,只能老實交代,反正也浪費不了多長時間。
「冷輕言跟白墨風他們……他們竟然會被龍虎山的人盯上。」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楊欣只覺得不可思議。怎麼說冷輕言都是在江湖上混過的,沒見到這麼快就栽了。
白笑歌晃著骨扇笑得勉強,估計冷輕言之所以會放鬆警惕,怕是因為那個女人吧,他稱之為娘的女人。
「既然京城這麼不安全,白大哥我們還是快走吧!」
「走去哪?」
這樣尋未免也太單純了些,如今天下早就不似平常的天下。在天子腳下,那些人或許還會忌憚些,不敢有太大的動靜。沒了天子的權威,恐怕早就不知道亂成什麼樣了。
楊欣看了眼白笑歌,隨後低下頭來,臉色泛上一層紅暈。「白大哥,只要你願意,你可以跟欣兒去一個沒有紛爭,沒有戰亂的地方,在那裡,我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看任何的眼色。」
聽楊欣說完,白笑歌只覺得有些可笑,於是他也很不厚道的笑了,「是嗎,可惜我沒什麼興趣。」
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他沒看過的事情,白笑歌可不想就這樣歸隱山林。再說,歸隱山林什麼的太無聊了,比起一世的安寧,白笑歌到更喜歡一時的躁動。
楊欣臉色一變,或許她沒料到白笑歌會這麼直白的拒絕,「白大哥你……」
不等楊欣說完,白笑歌就站起身來往樓上走,沒走出幾步,白笑歌又停下步子來,轉身看向楊欣。
「沒有完成心事的你應該是不會真心想跟我歸隱山林的吧!」
說完,白笑歌轉身上樓。楊欣看著那寬厚的背影,許久都沒回過神來。白笑歌這話……什麼意思?
回到房間,並不見冷輕言,白笑歌有些無聊,閑的無所事事,白笑歌就想怎樣捉弄一下冷輕言。畢竟這冷輕言在要藥丸的時候可說過,不管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
「你到底是男是女,今晚就要見分曉了!」
骨扇一展,遮住白笑歌那笑得奸詐無比的臉龐。這下子,冷輕言可是逃不掉了。
約莫兩杯茶的功夫,冷輕言回到房間,臉色還是依舊的冰冷。喝了一杯清茶,冷輕言什麼也沒說,徑自躺下來就要睡覺。誰知剛躺到床上,白笑歌就靠了過來,害得冷輕言一驚,又猛地直起身子。
「你幹什麼?」
這大晚上的不睡覺,白笑歌到底有發什麼瘋?
白笑歌靠在冷輕言身上聞了聞,隨後嫌棄的撇了撇嘴,「我說,就算是個男人你也應該要注意個人衛生,洗個澡不行嗎?」
冷輕言甩白笑歌一記白眼,剛要躺下睡覺,卻被白笑歌一把揪住衣領,「你答應我的事情如果還算數的話,就跟我一起去洗澡,如果不算數,只能說明你不敢,如果你不敢,那你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