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琉千音的心情
冷輕言做好了午飯,白笑歌也正如鬼老所說,已經醒了過來,也像沒事人似的。
「你怎麼找到我的?」
一開始白笑歌還以為是鬼老將他帶回來的,沒想到竟然會是冷輕言。不過話說回來,這冷輕言做飯挺不賴的。
「本來不知道你在這,但說來奇怪,那時我剛出了客棧,沒走多久周圍竟然升起大霧,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然後就看見了你。」
冷輕言如是說道,這件事情不管是什麼時候想起,都覺得十分怪異。
白笑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確實很怪,不過費腦子的事情他一向不幹。
「沒想到你做菜還挺好吃啊!」
冷輕言低頭笑笑,不曾想被人誇讚竟是這種滋味,就像是一顆蜜糖含在嘴裡,越來越甜。不過話說回來,白笑歌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你怎麼了,怎麼會被人下毒還被扔到這種地方來?」
想起那名叫紫雲的女人,白笑歌就是一陣無奈。果然啊,在如今江湖,女人都是帶刺的,不好惹啊!
「沒什麼,跟你一樣遇到黑店了唄!」
白笑歌說得風輕雲淡,那表情也更是不在乎。他晃著骨扇,翹起二郎腿來,好像在想什麼開心的事情。
冷輕言見白笑歌這副樣子,也懶得再問什麼。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事情都不關心,那不管什麼在他眼裡都是無濟於事。
一頓飯下來,除了白笑歌跟冷輕言說話,鬼老就沒說話,直到吃完飯,鬼老把白笑歌扯到一邊。
「我說老白,你該不會喜歡上男人了吧!」
「咳咳!」還沒來得及消化的食物差點就被吐了出來,白笑歌兩眼一白,恨不得翻到後腦勺。
「我說你這個老不正經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呢!」
要不是尊老愛幼,白笑歌手裡的骨扇早就揮過去了。雖然呢,冷輕言今天又是做飯又是收拾碗筷很讓人誤會,但白笑歌知道他是個男人,況且他白笑歌也不會喜歡上臉上有疤的人。
鬼老摸著白花花的鬍子,語氣有些質疑,「你在那無人峰上待了太久,況且千愁又是個不管不顧的人,難免對你不上心,你確定你沒有……」
「別胡說,你知道我只喜歡墨兒的。」
墨兒!無意間聽到兩人談話的冷輕言一怔,她對墨兒這個稱呼不陌生,曾經很多次她都聽白笑歌說過。只是為什麼現在在從白笑歌嘴裡聽到墨兒,她心裡會這麼不舒服。
「墨兒!你現在都還沒忘了她啊!」
有時候,鬼老是真的很佩服白笑歌的痴情,明明這丫的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白笑歌晃著骨扇,臉色連自己都分辨不出是喜是憂。他是忘不了墨兒,因為墨兒的死與他有關,可是……
「我渴了,給我茶!」
剛才還滿臉心事的白笑歌轉眼就對鬼老伸出雙手,好像一個小孩在討要糖果。
鬼老見狀,倍感無奈。果然跟對師父很重要啊!
「真不知道千愁為什麼會放任你出山!」鬼老無奈的說著,但還是進屋去給白笑歌拿茶葉了。
白笑歌來到大廳,卻見冷輕言百般無聊的坐在那裡。
「鬼老的茶可不是一般的好茶,你能喝到算你三生有幸。」
冷輕言抬眼看向他,眼中頗有疑惑。「你跟鬼老認識?」
看他們兩個聊得那麼開心,就好像是舊相識,冷輕言不由得懷疑起來。
白笑歌出現的莫名其妙,又帶著許多的疑點跟他們在一起,他對他們每個人的身份都有了解,可是他們對白笑歌卻一無所知。
除了白笑歌那深不可測的功夫,冷輕言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白笑歌。
「當然熟悉,老熟人了!」
白笑歌也不隱瞞,張口就說。至於後果,他還真沒多想。
「老熟人?」聽白笑歌的意思那就是跟鬼老很早就認識了,可白笑歌多大,鬼老又多大?
冷輕言心裡百般疑惑,但最後都被鬼老端上來的茶給吸引了。
「吶,喝吧!」
「好香!」除了香囊,冷輕言再也沒有聞過如此芳香的味道。彷彿放在她面前的不是一杯茶,而是一道美味佳肴。
白笑歌笑笑,拿過茶杯在鼻尖輕嗅,嘴角上揚,一臉陶醉。「不錯,不錯!」
喝一杯好茶,如同走過春風拂面的春天,不止沁人心脾,還讓人感覺脫胎換骨,從頭到尾煥然一新。
喝完茶,白笑歌便嚷嚷著要走,雖然鬼老一再挽留,但架不住白笑歌腳步。
「你的身子真的沒事了?」
白笑歌中毒那麼深,而那個鬼老竟只給他吃了一枚藥丸就行了,冷輕言這心裡實在放心不下。
白笑歌晃著骨扇向冷輕言這邊看來,隨即兩眼一眯,臉上露出一絲淺笑,猥瑣至極,只見他薄唇輕啟,「不如你來試試?」
「碰!」
白笑歌應聲倒地,冷輕言頭也不回加快腳步。白笑歌慢悠悠的站起來,一臉哀怨。「有你這麼對待傷員的嗎?」
哀怨歸哀怨,但白笑歌卻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
二人回到客棧已經是深夜,客棧大廳里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但一直不願露面的琉千音卻在那鮮少的人群中。
冷輕言剛一進客棧就見到了她。「屬下參見主子。」
「想必你也知道,白將軍的兒子白箋在五日之後大婚。」
冷輕言一怔,不明白琉千音為什麼會說這句話。「屬下聽說了,只是不知道……」
「那你知道跟白箋結婚的是什麼人嗎?」
冷輕言搖搖頭,這個她倒沒有調查。
琉千音抬起頭來,瞥了眼冷輕言,語氣是一貫的高高在上。「跟白箋成親的女人就是玄靈殿殿主顧禪的女兒,顧靈!」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冷輕言除了吃驚再也做不出任何錶情,白箋怎麼會跟顧靈牽扯到一塊!難道說玄靈殿跟將軍府是一起的?
琉千音無視冷輕言的吃驚,冷聲吩咐:「玄靈殿欺我太甚,如今顧禪那老賊的女兒成親我勢必不會讓他們得逞!」最後那句話琉千音幾乎是咬出來,每一個恨不得狠狠嚼碎,吐出來都是那麼費力。
「顧禪那老不死的欺負我,我就讓他的女兒來還!冷輕言我命令你,白箋成婚那天,我要讓顧靈人頭落地!」
話音一落,冷輕言猛地抬頭看向琉千音。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經漸漸握成拳狀。
白箋成婚是將軍府的大事,那日將軍府必定戒備森嚴,隨便殺一個人或許會得逞,但要是殺新娘子……
「屬下遵命!」
身為屬下,只需要記住的一條就是對主人所下達的命令言聽計從。況且,以琉千音現在的情況來看,雖然她還不能完全信任自己,但只要這次她殺了顧靈,那麼琉千音必定會拿她當心腹。
這樣一來,冷輕言也就距離母親交給的任務更進一步。
琉千音交代完自己的任務,起身正要上樓,卻忽然想起什麼,又停了下來。那纖細的身材還是像以往一樣,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漠。她斜睨這冷輕言,好似在看一個家寵。
「白箋成婚那天,藍璃閣的兄弟會過去給你支援,此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冷輕言雙手抱拳,一副堅定山崩也不可變的樣子,「屬下遵命!」
琉千音瞥了眼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像個沒事人似的白笑歌,心中好似被什麼很抽了一下,痛的厲害。
那藏在淺藍色衣袖裡的手掌微微握成拳,面上的高貴冷艷竟然在一瞬只見變了又變,隨即化作一陣令人難以捉摸透的神色。
沒了香葯,琉千音就像是失去了雙臂,現在除了冷輕言,琉千音不知道該依靠誰。縱然她是藍璃閣的大小姐,但畢竟嬌生慣養,如今自己一人在外,沒有人照顧,那種孤獨無力感最終只能被他冷漠高艷的神情掩蓋。
但是見到白笑歌,琉千音掩蓋的再好也控制不住自己真情流露。
「白笑歌,可否跟我來房間里談談?」
從那個命令人做事到現在不再命令別人,琉千音的變化倒也是有的。
被點名到姓的白笑歌有些吃驚,本想著拒絕,但看到琉千音眸子里那躲閃的哀傷,白笑歌心裡一抽,隨後答應下來。
「可以。」
這個女人不是墨兒,她跟墨兒一點也不像。縱然白笑歌無數次警告自己,但每一次見到琉千音,他都會淪陷於此。
來到琉千音房間,白笑歌便徑自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晃著骨扇靜等琉千音開口。
「白笑歌,你喜歡我嗎?」
「啊?」
白笑歌萬萬都沒想到,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琉千音竟然會問他這個問題。在琉千音眼裡難道他不都是一個市井小人,江湖混混嗎,琉千音怎麼會容許他這樣的人喜歡她。
「問這個幹什麼?」
看琉千音一本正經的樣子也不想是在開玩笑,白笑歌突然心裡發毛起來。他是不是不應該來!
「香葯死了,冷輕言也不是真心待我之人。我身邊除了你根本就沒有一個可以談心的人了。」
原來是這樣。白笑歌點點頭,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可笑。「京城裡應該有不少藍璃閣的人,他們不都是你的人嘛。」
琉千音嘆了口氣,在白笑歌身邊坐下來,「他們只是手下,身為他們的主子,我怎麼會放低身段跟他們去我的事情。」
「哦。」到底是大小姐脾氣,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不改變。
又見白笑歌不說話,琉千音有些急了,「白笑歌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白笑歌眉眼一挑,眸子里漣漪滔滔。為什麼琉千音會這麼認為。
「我白笑歌喜歡很多人,只要是美女,我都喜歡。」
聽著白笑歌的回答,琉千音並沒有多高興,反而是露出一絲溫怒。「白笑歌,我是琉千音,是琉巽的女兒,不是什麼青樓女子能比得上的。」
「哦。」白笑歌再次笑笑,沒有說什麼,只是收了骨扇,站起身來。「天色不早了,琉小姐早些休息。」
說罷,往門外走,琉千音卻猛地一揮手,那扇門被一陣怪力關上,門上面竟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
「白笑歌我是琉千音,你應該只喜歡我一個人!」
這話真是可笑!白笑歌也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琉小姐你放心,我白笑歌也不是什麼冷漠之人,你放心,我既然親過你就不會放著你不管,將來你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幫你。」
說罷,白笑歌徑自推開那扇門,走進自己房間。琉千音的功力頃刻之間被妙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