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成親之日
「我說你真的要殺白箋的新娘子?」
冷輕言回到房間,白笑歌就湊了過來。好奇全寫在那一雙漣漪滔滔的眸子里。
看白笑歌的樣子也不像是多管閑事的人,這就讓冷輕言不明白了。
「怎麼,你想救?」
冷輕言也就隨口一說,隨後躺到床上,眉頭緊鎖,好似是在想些什麼。
白箋成親乃將軍府大事,那日,肯定有很多貴客在,冷輕言也不是怕自己一命嗚呼,只是……
「不想。」
話落,白笑歌悠然轉身,兩腳隨意聳拉到床上,臉上是一貫的放蕩不羈跟隨意。
白笑歌剛說完,冷輕言就嗖的坐起來,「你……那你問什麼?」
冷輕言迅速斂去臉上的不滿,裝作沒事人似的向白笑歌提問。縱然她真的很想一腳踢開白笑歌,讓他滾回自己的床上去。
「你在藍璃閣應該另有目的吧!」
冷輕言一怔,隨即看向白笑歌,臉色有些難看,很快又恢復那副冷麵
「你不是一向都不管閑事的嗎?」
「對啊!」白笑歌展開骨扇笑道,隨後坐起來,「你們什麼時候回藍璃閣,我還等著看藍璃閣那棵聞名江湖的魅櫻樹呢!」
傳聞,魅櫻樹底說相思,相思之人便可長相守。
「不知道。」
縱然琉巽多次來信說要琉千音回去,可是琉千音卻一直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倚冷輕言來看,不殺了顧靈他們是不會回去了。
不過這白笑歌竟然也知道魅櫻樹,冷輕言倒是有些好奇起來。難道說白笑歌也想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在魅櫻樹下許願嗎?不過白笑歌喜歡的人會是誰呢?
思及此,冷輕言一愣,臉色不由得染上一層紅暈。她竟然會想白笑歌的事情,唉!
「你想什麼呢,臉這麼紅!」
瞥見冷輕言紅的可怕的臉,白笑歌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冷輕言平日一副冷麵慣了,笑都難得,如今竟然還會臉紅,真是不可思議。
臉紅!冷輕言一驚,本能反應下一拳甩出。
「碰!」
白笑歌應聲倒地,臉找地。「君子動口不動手!」
「對不起啊!」
冷輕言拍拍白笑歌的肩膀,一臉歉意,隨即拉過被褥蓋到自己身上,閉眼就睡。
白笑歌撇撇嘴,不想跟冷輕言一般計較。
夜色以深,美夢成真。
在夢裡,冷輕言竟夢到自己回到藍璃閣。她還記得自己剛進藍璃閣那會兒,藍璃閣里的每個人都對她挺不待見,只有琉巽對她很好,就像是一個爹對待兒子那般。
這次能跟琉千音一起出來,也是琉巽的提議。
冷輕言從小沒有爹,她娘也不告訴她爹是誰,所以除了渴望母愛,冷輕言的心裡也是渴望父愛的,琉巽就讓她感受到了這一點。
回藍璃閣對冷輕言所言,還有另一個意味就是回家!
回家,只要殺了顧靈就可以回家了!
魚露肚白,陽光明媚。一大早冷輕言就起床來到藍璃閣在京城的落腳點,鳳鳴店。
冷輕言隨琉千音一起進店,一進店面一屋子清一色的藍衣男子恭恭敬敬站起來,對這琉千音鞠躬問好,「屬下拜見少主!」
琉千音面不改色的點點頭,隨後徑自坐到最前面的位置,「我們目前的主要任務就是殺掉顧靈!」
琉千音單刀直入,一句廢話也不多說。
眾屬下聽完雖然一臉疑惑,但最後還是乖乖聽命。
聽完琉千音的部署,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現在只要等到白箋大婚。
白箋成婚那天,天氣格外的好,將軍府更是要比以往熱鬧許多。因為顧靈說自己是個孤兒,沒爹沒娘,連個親人也沒有,因此此次白箋結婚來的全是白將軍的客人。
「恭喜恭喜啊!」
「謝謝!」
「這麼氣派!」
一大早,白墨蓮跟柳青雲就來到白箋院子里幫忙,見十里紅妝鋪滿整座院子,白墨蓮不由得心生嚮往。
鞭炮齊鳴,人聲鼎沸,美酒佳肴更是數不勝數。
「誒,青雲你知道嗎,我這個嫂子啊可是個大美人呢!」
雖然她二哥長得不咋樣,但是能娶得這麼漂亮的女人做妻子,白箋真是三生有幸。
「是嘛!」柳青雲四處環顧,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好似一點也不在意白箋的新娘子到底是誰。
見柳青雲心神不定的,白墨蓮不由得心生疑惑,「青雲你怎麼了?看你今天好像很不對勁啊!」
「啊?沒事。」柳青雲對白墨蓮笑笑,隨即溫柔的摸摸白墨蓮的腦袋,握住她的手走進內堂。
內堂里已經站滿了人,白將軍坐在高堂之上,因為白箋娘親死的早,所以也就只有白將軍一人。只是……
「你看到我哥了嗎?」
今天白箋大婚,將軍府里的人全部出動,為什麼就是不見白墨風!而且白墨風還是白箋的哥哥……
柳青雲搖搖頭,自他來到將軍府就很少見白墨風的影子。不過說來也真是奇怪,今天是白箋成婚的大日子,連丫鬟家丁都過來了,就是不見白墨風。
看來,白墨風的地位在將軍府也就一目了然了,不過……白將軍這樣做未免也太明顯了,他就真的那麼討厭白墨風?
「不行,我要去找我哥!」
為什麼白箋成婚白墨風不到,為什麼沒有人讓白墨風來。難道在他們眼裡,白墨風連個下人都不如嗎?
「新娘子到!」
白墨蓮暗暗咬唇,但無奈新娘子到了,這個時候出去也不合適。
一直渴望自由的顧靈這是她是自出生以來最自由的時候,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能過自己喜歡過的生活,對顧靈來說是最嚮往的。
如今,夢想已成,最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從此時此刻起,她嫁進將軍府,從此不再受江湖風雨所困。
昨夜,顧塵笙來找過她,顧靈知道顧塵笙憎恨她,恨不得要殺了她,可是她也知道顧塵笙不會那麼做。
雖然他們都是顧禪的孩子,但是顧靈跟顧塵笙自始至終追求的都是不一樣的。
「小心!」
正在顧靈思想飄忽的時候,內堂里忽然一陣騷動,一襲紅衣的顧靈恍然一驚,猛然轉過身去時,為時已晚。
她看到白箋發了瘋似的衝過來,看到周圍人群的騷動,也看到顧塵笙站在人群里冷笑。
倒在血泊里的顧靈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握著白箋那滾燙的手,顧靈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開心,可沒想到這一次的開心竟然是最後一次。
「來人,給我抓住他!」
敢在他兒子婚禮現場殺人,此次白將軍是真的氣的不輕。
瞥了眼抱著顧靈屍體哭得泣不成聲的白箋,白將軍無奈的嘆了口氣,急步匆匆的往外走。
「怎麼會這樣!」
趴在柳青雲懷裡的白墨蓮淚流滿臉,泣不成聲。雖然她不喜歡自己的二哥白箋,但是對自己的嫂子還是挺喜歡的,本指望著嫂子過門她們可以好好聊一聊,誰曾想……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這麼狠心,竟然要殺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新娘子。
此時將軍府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因為白箋大婚,除了白墨風之外的所有人都去了大院,只有白墨風一人在自己院子里待著。雖然清凈,但……
不過還好,白笑歌恰巧今日來找白墨風,到省卻了白墨風胡思亂想的機會。
「怎麼了,跟我喝茶就這麼無聊?」
雖然白墨風這裡的茶不錯,可是人就有點悶了,怎麼說白墨風都是一個男人,怎麼就這麼悶呢,簡直跟冷輕言一樣。
白墨風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給白笑歌倒了一杯茶,「白兄不要見怪,我今天好像有點不太舒服。」
他這是怎麼了?白墨風眉頭緊皺,臉色是相當難看,明明今天天氣格外好,為什麼他卻感覺周圍有無數黑暗氣息包裹。
而且,他此刻特別想作畫,畫人,女人,男人都有。
白笑歌無所謂的聳聳肩,晃這骨扇只是喝茶。
「你要上哪?」
見白墨風起身要走,白笑歌不由得問道。
白墨風沒有理會,徑自進屋。憑著感覺白墨風找來筆墨紙硯,以至於白笑歌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白墨風在作畫。
看到白墨風作畫的白笑歌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他們兩個到底是誰瞎了?
「你…你這是在……畫畫?」
如果白笑歌眼睛沒瞎,那他應該就沒看錯。可是……雖然白墨風眼睛瞎了,但是行動卻跟正常人無異,這一點已經讓白笑歌很是吃驚,但現在……一個盲人作畫……他知道自己畫的是什麼嗎?
白笑歌深吸一口氣,盡量表現的很自然,但是當他走到白墨風身邊時,那張嘴巴是再也沒有合上過。
這……這……驚訝三秒,白笑歌展開骨扇笑了,不懷好意的捅捅白墨風的身子,笑得猥瑣極了。
「沒看出來啊白兄,平日一副禁慾系,沒想到這做起畫來竟是個**裸的男人啊!」
白墨風沒有說話,手下卻一直沒有停下動作。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特別想作畫,還不止一副。鮮血的味道在白墨風身邊蔓延著,闖進他的胸膛里,成為他作畫的顏料。
白紙上,一幅幅生動可人的人物立在上面,就好像是一個真人出現在眼前。不,如果見到那些真人的話,所有見到這幅畫的人肯定都會有同樣的感覺,畫要比真人更好看。
「你這是要畫多少人啊?」
這白墨風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出去也見不了什麼人,他怎麼會突然要畫這麼多人,而且……這些人為什麼他會看著這麼眼熟。
「白墨風你這是……」
「白兄,外面是出什麼事了嗎?」
沉默了好久的白墨風終於緊張兮兮的開口,話落,額頭上的汗珠啪的落在紙張上,好似一滴鮮血濺在地上。
白笑歌微愣,瞥了眼窗屋外邊,就算不用看他也大概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這個白墨風是如何得知的。
沒有聽到白笑歌的回答,白墨風的心裡已經有了幾分肯定,沉沉吐出一口氣來,白墨風好似泄了氣的氣球,啪的一聲將毛筆放下,微握拳頭,快步走出去。
白笑歌見狀,趕忙跟上。「白墨風你這是要去哪?」
很不對勁啊,白墨風好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可是他不是看不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