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幻蝶一舞
如今十三號將至,煙雨舍可謂人滿為患,那些來這裡的王孫貴族,江湖俠客無疑不抱著僥倖的心裡見上幻蝶一面。
「白兄我真是搞不懂你,你為什麼總是喝茶?」
二樓雅閣,弔兒郎當的白笑歌不住的喝茶,而柳青雲卻對白笑歌的一舉一動感到很費解。
他覺得白笑歌是一團霧,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
「喝酒誤事。」
白笑歌將茶杯放下,喃喃道,繼而將視線放回到樓下。
柳青雲沒聽見白笑歌在說什麼,但見白笑歌把目光挪到樓下,自己也便跟著看下去了。
原本嘈雜的樓下很快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變得寂靜無比,看到那人時,柳青雲眉頭一鎖,左溢!
「這個左溢整天魚肉百姓,人人得而誅之,早晚有一天我一定……」
「呵呵……人生在世,生命可貴。這個左溢今日來這裡,實在是不明智之舉。」
不等柳青雲說完話,白笑歌便搖晃著骨扇說道。
柳青雲頗為疑惑的看向白笑歌,「白兄何出此言?」
白笑歌晃著骨扇起身,沒有說話,只是道:「我去看美人了!」
說罷,白笑歌飛身而下,徑自往水月台走去。
雖說今日左溢包了幻蝶的場子,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但他白笑歌可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
幻蝶,他還真想好好了解她。
白笑歌已走,柳青雲也沒了什麼興緻。來這煙雨舍本就是陪著白笑歌而來,如今白笑歌去看幻蝶,他對幻蝶不感興趣,所以也走了。
水月台,煙雨舍專門為幻蝶起舞而令人連日打造,經過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才打造完成。
晶瑩剔透的水月台宛如襄了一層白銀,又逢著今夜月圓,那束光打下來,映在水月台上,好似連接天與湖面的一道橋樑。
湖面漂浮著淡粉色的蓮花,盛開的蓮花隨著清風拂動,好似在為即將到來的幻蝶起舞。
這一眼看上去就晶瑩剔透的水月台,天下之間,怕只配得上幻蝶一人。
現在時辰還早,水月台在月光下到顯得有些冷清,百般無聊的白笑歌躺在樹榦上,數星星。
後院,幻蝶的房間。
「小姐,時辰快要到了。」
幻蝶的丫鬟香葯在帳簾外輕聲道。
帳簾內,幻蝶已經梳妝完畢,只是眉頭卻緊鎖。
「今日當真就只有那左溢一人?」
香葯答道:「是。」
幻蝶望了望窗外月色,朦朦朧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像是一團火光,著實耀眼。
須臾,幻蝶起身,打開帳簾。
「既然他要尋死也怪不得我,香葯,我們走。」
那原本愁容滿面的臉色此刻竟多了份毒辣,連同說話的語氣都是狠厲的。
「是。」
香葯跟隨在幻蝶身後,一同出門了。
門外,站著一少年,但見他:面冷如冰眸若水,左臉留疤剎人心。俊俏少年寡言語,深藏不露功夫深。
「冷輕言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香葯看了那少年一眼,喊道。
冷輕言聞聲抬頭,搖搖頭。
「不了,我在這裡等小姐回來。」
聽罷,香葯聳聳肩,追上了已經走遠的人兒。
水月台。
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左溢拿過杯子猛地摔到地上,臉上的橫肉因為暴怒泛起一陣波瀾。泛紅的酒液撒在地面上,攤開一朵朵水花。
「怎麼還不來!」
「公子久等了!」
左溢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個女聲就從水月台傳出。
左溢聞言,斂去臉上的怒氣,色迷迷的往水月台看去。
「既然知道讓本大人久等,那就快出來吧!」
左溢大喊道,將自己的猥瑣之氣透過聲音全部暴露出來。
忽地,靜謐的湖水泛起一陣陣波瀾,迎著婉轉的琴聲旋開一陣陣漣漪。
左溢目不轉睛的看著水月台,微張的嘴巴滴出幾滴口水來。
只見水面慢慢浮起一層水霧,在朦朦朧朧間,有一個藍影赫然出世,如那降臨凡間的仙子。
都說幻蝶一舞傾國傾城,如今只朦朧見一面便覺得呼吸都被她操控其中。
左溢瞪大了眼睛,巴不得上前去與幻蝶一起共舞。
正當他迫不及待的要起身時,自己的雙腳卻彷彿長在地上,動不得半分。
迷霧中,左溢看到一雙含笑的眼睛充血,一藍一紅的光芒相互交替,著實嚇人。
「救……救我……」
左溢顫抖著聲音,勉強只能發出幾個字元。他跌坐在地上,抖著發白的唇,驚恐的看向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幻蝶,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死亡。
婉轉的琴聲也不知何時變了樣,盤旋在空氣里的音符好似形成一個個利器,將湖邊的小草野花割的遍體鱗傷。
說來這左溢也是活該,因為包了幻蝶的場子,那該死的佔有慾就在作怪,來水月台竟不讓一個侍衛跟隨。
不然,他也不會落此下場。
幻蝶高傲的走過來,正巧瞥到躺在樹上悠哉游哉的白笑歌。
白笑歌向幻蝶揮揮手,一翻身便來到她面前。
「都說幻蝶一舞傾國傾城,我可是專門來看的,你總不能怠慢了我吧!」
幻蝶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看都沒看白笑歌,直接出手。
纖纖玉手在出掌的那一刻幻化成一柄冰刀,直接就刺進左溢的胸口。
鮮血濺的到處都是,也染紅了她的雙眸。
「呃!」
左溢發出最後一聲哀嚎,雙腿一軟,癱瘓在地,再也沒睜開眼睛。
幻蝶拿著那顆血淋淋的心臟轉身就走。
白笑歌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左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半天,他終於挪動沉重的步子,向幻蝶離去的方向走去。
「小姐,那人一直跟著你。」
香葯回頭看了眼白笑歌,在幻蝶耳邊低語到。
「不然香葯幫你殺了他。」
幻蝶瞥了眼身後的白笑歌,擺擺手。「不用,留著他我自有用處。」
「是。」
回到後院,香葯便拉著冷輕言去煮葯了,白笑歌則是不請自來,徑自跟幻蝶進屋了。
「之前我就說過,不想死就滾!」
幻蝶從容地坐到木凳上,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人難以接近。
她把玩著自己修長又被鮮血沾紅的手指,那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是用足了力道。
「想必幻蝶姑娘不是一般人吧!」
白笑歌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進入主題。今日見幻蝶殺人,這一點給他的衝擊力不是一點半點。
若說幻蝶只是煙雨舍的頭牌,他可不信。這個幻蝶會武功,從那次他們交手來看她的武功還不低。
雖然他早就料到左溢會死,但卻沒想到是這般。
在他記憶中的墨兒根本就不是這種人,從這一點來看,她不是墨兒。
「本姑娘的事情也是你這等凡夫俗子所能打聽的?」
幻蝶鄙視的看向白笑歌,字裡行間里毫不掩飾自己對白笑歌的厭惡。
白笑歌晃了晃骨扇,再次將自己的想法證實后,這才做了個輯,轉身就走。
臨到門前,他又停住腳步,看著夜空的圓月,道:「今日之事我會為你保密。」
他本來是個看戲之人,看戲之人又怎麼會管這些閑事,可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又何況,她長得太像她了!
幻蝶聽罷,一點感動之色也沒流露出來,只是輕蔑的冷哼一聲,待香葯把葯端進來時,她吩咐道:「去找老鴇,就說左溢死了,被人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