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我是誰
沿著海邊走了大半天的時間,儘管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船隻,李強總是嫌船太小,小可內心焦慮,卻不能發作憋了一肚子的火。
正鬱悶間,忽然又一個小嘍啰指著不遠處的碼頭大叫起來,「強哥!強哥!那個好那個好!!」
只見一艘光潔鋥亮的遊艇正停泊在碼頭上,在日光下閃閃發光。
「強哥,你手下的人能把這個開走嗎?」小可有些激動。
「妹子,你瞧好啊!」李強一揮手,從他的隊伍里躥出一個人,興沖沖的爬上遊艇,不消幾分鐘,那人興奮的揮揮手,遊艇已經順利的解鎖了。
一行人興奮的上了艇,李強的人上躥下跳的到處搜刮。
小可看著海面,努力辨認著方向,海上的路很難記,再加上這些天他們走出了很遠,想要靠記憶找到去新島的路,的確太難。
「妹子,你說吧!我們往哪開?!」李強懷裡抱著幾瓶酒喊道。
小可憑著直覺指出一個方向,「往那邊開,遇到海島就停!」
等李強離開,張朵悠擔憂的問小可,「這樣真的行得通嗎?」
小可點點頭,「我能想到的方法只有這一個,沒辦法坐以待斃,我們只能隨機應變。」
此時,遊艇已經離開海岸,緩緩的駛向海上。
小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我們三個一定不能分開,以免被那些人鑽了空子,等快到岸上的時候,新島上一定會發現他們,到時候趁他們不注意,我們就用逃生艇悄悄離開,從其他方向登島。」
朵悠心情凝重的點點頭,海上的日光照的她頭髮昏,她靠在亞瑟的身邊半眯著眼睛看向遠方。
看似平靜的海面上,卻暗藏著波濤……
而在這面海域的某個海島上,被困在島上的張其彬卻陷入了絕境。
古瓊提交報告后的兩天,古喬楚猶豫再三終於決定對P12實行顱腦實驗,而要求是必須讓古河來執行這一實驗。
古山古瓊對首腦的這一決定雖然憤憤不平,但表面上卻都表示,只有古河的能力才能擔此重任。
張其彬體內的寄生蟲通過幾天的手術已經基本清除,為了抑制她體內的高速新城代謝,這幾天也一直在給她用藥,而連續的麻醉和持續使用鎮靜劑,讓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混沌中,她感覺到有人走到她身邊,那人俯身拉住她的手,輕輕喚著她的名字,張其彬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古河憔悴的臉。
她想開口叫古河,嘴巴卻幹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伸出手摸了摸古河的臉,卻發現他的臉頰全是淚,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想努力保持清醒,卻做不到。
很快她又沉入夢境。
在夢裡,她在海上飄蕩,她又聽到孩子的哭聲,她看到海面上有鮮紅的花一朵朵的綻放,又飄渺又美好,她追著那一次綻放的花走在海面上,她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抬頭看向夜空中,有雨滴劃過,無聲的落在海面上,忽然,她腳下一沉,不斷的墜落墜落……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終於感覺清醒了許多。張其彬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抬了抬手,她的胳膊上依舊插滿了各種儀器,她艱難的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頭上正罩著一個碗型的機器。
她試圖摘掉機器,卻驚恐的發現似乎有什麼東西直接連在她的腦子裡!
她胡亂的摘掉連在胳膊上的各種東西,不可遏制的恐懼讓她發瘋一樣的想要摘掉頭頂上的東西。
掙扎了半天,不知是她混亂中按到了什麼鍵還是怎麼回事,她只感覺頭上輕鬆了一下,那碗型的頭盔終於被摘了下來。
終於擺脫束縛的張其彬從手術台上滾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她仰頭看著周圍的一切,卻發現房間的門竟是打開的。
根本沒有多想,張其彬吃裸著身體便沖向門外。
昏暗的長廊里,沒有一個人,周圍靜的沒有任何一個聲音,張其彬左右看了看,隨便朝著一個方向跌跌撞撞的狂奔起來,漸漸的,她的肌肉力量慢慢開始恢復。
漫長的長廊彷彿永遠走不到頭,忽然,從走廊的盡頭衝出幾個穿著防護服的人。
她想要躲起來,可是周圍只有光潔的牆壁避無可避,她猶豫著想向回跑,可是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
她的身體依舊在向前跑著,眼看著那群人衝到了眼前,張其彬的身體猛地加速向人群中衝去,那幫人匆忙的拿出武器,一陣混亂的槍聲之後,張其彬眼見著自己的身體汩汩的冒著血,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張其彬有些呆愣的看著自己的傷口,忽然感覺到腦後一陣緊張,她本能的偏過頭,猛地轉身,揮手一抓,竟抓住在她身後準備偷襲的一個人,張其彬用力一扯,拽掉那人手中的槍,用槍抵著那人的頭,對著其他人冷聲道:「讓開!」
張其彬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著竟有些陌生,讓她感覺很不習慣。
其他人見狀卻不管不顧,依舊攻擊上來,張其彬將她挾持的那人用力踹開,擋開正圍在她眼前的兩人,然後砰砰砰連續開槍將圍上來的幾個分別幹掉。
所有人都倒下了,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著,張其彬扔掉手中子彈用盡的槍,扒掉其中一人的衣服穿在身上,接著繼續向前走。
受傷的傷口依舊在流著血,沿著她來的路留下一條鮮紅的血路。
她敏銳的感覺到不知哪裡還有槍聲,好像在某個地方正發生著激烈的鬥爭。張其彬依舊向前走著。
終於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穿過一道門,來到一個寬敞的大廳,裡面正發生著激烈的交戰,張其彬隱蔽的藏在角落裡,冷靜的看著眼前的混亂場景,人群里有一個女孩的身影,讓她覺得分外熟悉。
她想去搞清楚,可是她的身體卻帶著她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防護服成為了她最好的防備,她徑直走出了研究所,忽然站在陽光下,讓她有些眩暈。
張其彬摘掉防護服的頭盔,眯起眼睛環顧四周,只感覺一陣涼意,她習慣性的想將頭髮挽在耳後,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根頭髮,她用手在自己的頭上摸著,除了短短的有些扎人的發茬,似乎還有一圈用線縫合的還沒來得癒合的線。
她心裡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她不知道這種感情該如何形容。
她回頭看了看研究所,自己的身影正映在研究所的玻璃上,她看著那個陌生的聲影,心裡禁不住在想——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