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膠質
張其彬氣惱的躺回沙發，閉上眼睛回想著從自己醒來到現在發生的這一切，疲憊感卻一陣陣的襲來，不知不覺中，她竟沉入夢境中。
她夢見一個小山村，山路崎嶇，風景很美，她在清晨的炊煙里給院子里的青菜澆水，有孩子從門口跑過，叫了一聲「老師好！」然後靦腆的笑著走開。
她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這時，有一個男人從房間里走出來，她對著他燦爛的笑著。
……
忽然，耳邊有些細微的聲響，張其彬猛地睜開眼睛。
卻看見古喬楚拿著一張毛毯站在她身邊，見她醒來，滿臉慈愛的笑了：「丫頭，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說著將毛毯蓋在了其彬的身上。
看著古喬楚滿臉慈父的樣子，張其彬竟有種鼻頭酸酸的感覺，她一面渴望著這種父愛，一方面又覺得古怪又尷尬。
「爸。」她嗓音乾澀的叫了一聲。
古喬楚在她的旁邊坐下，「怎麼？睡得不好嗎？」
塞壬一見古喬楚坐下就緊張的站在其彬的身邊，生怕古喬楚有何不軌。
張其彬轉臉看向塞壬，輕撫著塞壬腮邊的絨毛，塞壬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我夢到自己在一個小山村。」
「可能是在這裡呆的太久了，想出去散散心？」古喬楚試探道。
「爸爸，為什麼我醒來的時候，是躺在一個實驗室？」張其彬忽然問道。
「這個……」古喬楚迅速的想著借口，「本來爸爸不想告訴你，你的腦子裡有一些病變，之前是在做手術，如果你的病情惡化，很有可能需要再次做手術，你明白嗎？古瓊，和古山也會隨時對你的病情做一些檢查。」
「古瓊，古山……」張其彬努力回憶著，「那我的名字是什麼呢？」
「你叫……古默。」
「我媽媽呢？我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張其彬繼續問道。
「這個……」古喬楚再也編不下去，匆忙站起身，「爸爸手上還有些棘手的事情要處理，你先休息一會吧，我晚點會安排人給你送些衣服和吃的。」
不等張其彬把話問完，古喬楚就匆匆忙忙起身離去了。
「古默……」張其彬重複了幾遍這個名字，卻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也沒有任何記憶。
張其彬歪頭看向塞壬，「古默……我的名字。」
「其彬，張其彬，張其彬！」塞壬卻忽然又大叫起來。
「什麼騎兵步兵的。」張其彬煩躁的拿起茶几上的蘋果，塞進了塞壬的嘴裡，堵住他的嘴。
離開張其彬房間的古喬楚露出一臉的陰狠，陪著小姑娘玩過家家還真是費神，若不是想利用她，何須這麼費心？
剛才有人來通報說古河古川都失蹤了，依照古河的性子，一定會回來救張其彬，一定要盯緊了她，以免出什麼差錯。
「去通知古瓊立馬過來見我。」古喬楚吩咐身邊的守衛。
古瓊很快就趕了過來。
「P12大腦表層的膠質物檢測的怎麼樣了？」古喬楚問道。
「我們對膠質的成分做了分析，大部分是蛋白質，但是還有一種成分我們也無法判斷是什麼。但是我們初步判斷，這種膠質是剛剛形成不久的，產生這種膠質的主要原因可能是人的身體為了保護自己而產生本能進化。」
「進化？」
「是的。人的大腦本來是由不同功能分區組成，每個功能分區對人行駛支配職能，但是這些分區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比如說，盲人的聽覺會比較發達，也就是說為了適應生存，他會優先發展聽覺區，視覺區可能就會為了發展聽覺區而轉變為聽覺區，以增強他的聽覺能力。」
「說重點！」
「是！這種膠質很有可能是一種能量物質，它在不同大腦功能分區間移動，在想要發展某一區域時，就會移動到某一區域。」
「什麼？你們這樣的猜想可能找到依據？」
「所有科學的進步，前提是要有大膽的猜想。P12在醒來以後，運動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但是，她原本復原的能力卻大打折扣，很有可能是因為，這種膠質在集中提高某以功能的能力時，會相應的降低其他能力來保持平衡。」
古喬楚回憶著，「沒錯，P12頭上的手術傷痕一直都在。但是如果如你所說的話，在她不需要運動能力的時候，是不是她的癒合能力才能夠得到提升？」
「應該是這樣。」
「打開P12房間的監控。」古喬楚指了指牆面說道。
古瓊在桌子上輕輕一點，桌面上立刻浮現出了無數個畫面，輸入一些列數字之後，一張畫面最終放大，古瓊用手指輕輕一劃，畫面就從桌面上劃到了牆面上。
畫面中，張其彬一動不動坐在的沙發上，像是被關了機的機器人。
古喬楚和古瓊都不說話，盯著畫面看了好久，張其彬依舊一動不動，「她這是怎麼回事？」古喬楚終於不解的問道。
古瓊搖了搖頭，「搞不清楚，可能是在想事情。」
忽然，張其彬猛的回頭看向古喬楚的位置，面無表情的臉看的人心裡發毛，竟嚇得古瓊猛地關了監控。
「你這是幹嘛?!」古喬楚怒道。
「對……對不起，我覺得她可能察覺到了監控鏡頭。」古瓊心有餘悸的解釋道，回想那兩雙眼睛，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廢物！」古喬楚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桌子，由於情緒激動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首腦，您最近都沒有用藥嗎？」古瓊趕緊倒了一杯水倒過來，替古喬楚輕輕拍著背。
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古喬楚的臉憋的通紅，連眼睛都充了血，看著也憔悴了許多，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古瓊不用再拍了。
「用藥物維持生命就是飲鴆止渴，那葯只能短時間的激發我體內的激素，讓我獲得新生，但是藥效過後，我卻一次比一次衰老。」古喬楚懊惱的說道。
「首腦，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當說不當說？」古瓊說道。
「說。」
「如果能將P12大腦表層的膠質移植到您的顱內，也許……」古瓊的話還沒說完古喬楚就猛地睜大了眼睛。
「真的嗎？真的能夠移植？」
「您先別激動，我們都只是假設，也許這種物質跟人體器官的移植一樣，需要配型，我們會先找到身體條件與您相似的人先做實驗，如果不存在風險，我們再安排轉移的計劃。」
古喬楚明顯有些激動，「古瓊，這四個人里只有你最有心也最大膽！只要你這次的實驗取得成功，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古瓊壓抑著臉上的喜悅，「首腦，古瓊什麼都不想要，只想盡心做研究幫助首腦成就大業。」
古喬楚滿意的點點頭。
這邊的兩個人在策劃著如何在張其彬身上榨取最大限度的利用率，而另一邊小可等人卻在想著如何救她。
小可一邊將亂七八糟形形**的果子塞進用襯衫系成的袋子里，一邊唉聲嘆氣的。
皮子乖乖的跟在小可身後，像一個忠實的僕人。
小可猛地剎住腳，皮子一個不留神撞在了小可的身上。
小可向前撲了一個趔趄，嘟著嘴發脾氣道：「你這個大個子，跟著我這麼近幹嘛？！」
皮子的黑臉顏色更深了，黑里透著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不住啊，我沒留神，是我的錯，你彆氣啊。」
小可見皮子連番道歉也沒了脾氣，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長嘆，跟在後面的亞瑟終於趕了過來，手裡還拎著一隻灰色的兔子。
小可不知哪裡來的怒火，「兔兔這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兔兔！」
皮子一聽小可的氣話，一把將亞瑟推倒在地，奪過亞瑟手裡的兔兔，三下五除二的解開了綁著兔腿的繩子，將兔子給放走了。
邊放還邊說，「不吃兔兔，不吃兔兔，你看兔兔跑了。」
小可一看不禁笑了出來。
莫名其妙被推倒在地的亞瑟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這位大哥什麼時候跟你關係這麼好了？」
小可過去拉起亞瑟，「姐夫，真不好意思，你好不容易捉到的兔子也給放了。」
亞瑟擺擺手示意說沒事，卻死死的盯著皮子，一臉嚴肅的說：「告訴你，我們小可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要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儼然一副爸爸在護女兒的神情，說著拉起小可走開了，邊走邊低聲告訴小可：「離這個大塊頭遠一點。」
不知是記恨皮子一把就將他推倒了讓他很沒面子，還是真的覺得看起來有些凶的大塊頭黑皮不是什麼好人。
黑皮看著亞瑟拉著小可離去有些手足無措，他意識到自己跟小可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知道該繼續跟著小可，還是自己悄悄離去比較合適。
這時，被亞瑟拉著走了一段距離的小可回頭髮現黑皮站在原地沒有動，於是揮著手笑著說：「大個子，想什麼的，趕緊把果子提上過來啊！」
黑皮楞了一下，忙不迭的提起地上的果實跟上了小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