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何去何從
亞瑟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喉嚨,嘴巴里幹得像火燒一樣,從昏沉中醒來,天還沒亮。朵悠安靜的睡在身側,緊緊的抓著他的手,頭埋在他的肩旁。亞瑟微微起身,看看自己有些麻木的傷腳,白色的紗布沁出絲絲鮮血。
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抬了抬腿部,知覺在他僵硬的身體上逐漸蘇醒恢復。亞瑟輕輕扶住朵悠的頭,坐起身來,想要找點水喝。只是很細微的聲響,卻驚醒了張朵悠,她揉著迷濛的眼睛,驚喜的看著四處走動的亞瑟。
「亞瑟……你感覺怎麼樣?」
亞瑟聽到朵悠的小聲呼喚,回過身陽光的笑了出來,又指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要喝水。朵悠反應過來,趕緊找來水袋遞給亞瑟。想來亞瑟之前失血應該多少也有點失水了,接過水袋咕嘟咕嘟的灌下去一大半。
「把你吵醒了,快躺回去再睡一會。」亞瑟壓低嗓子,溫柔的看著張朵悠。
張朵悠看著窗外泛起的一絲魚肚白,搖了搖頭,扶著亞瑟坐了下來。「天也該亮了,你睡了那麼久,我陪你坐一會兒。」
亞瑟看著朵悠有些憔悴的臉龐,不禁有些自責,「我答應要保護你的,沒想到卻拖了你的後腿。」
「拖後腿這種俗語你都會用?中文進步還挺快的啊!」張朵悠輕鬆的調笑著。
「當然了,我可是中國民俗文化專家!」
「亞瑟,有的時候,我真後悔把你帶回來。陷在這個看不到頭的困境里,陪著我的家人出生入死,你遠在義大利的家人、朋友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亞瑟反手握住朵悠的手,「朵悠,我去過了很多城市,也認識了很多朋友,我的家人很愛我,我也愛他們,但是我很高興為你留在了你的城市,更高興能夠在這裡陪著你。我們義大利人的觀點跟中國的傳統觀念不一樣,家人很重要,但是我們各自有各自的使命,不一定要拴在一起。」
「可是,你卻和我的家人栓在了一起……」
「我說了,這是我的選擇,而且你的家人很好,跟你們在一起和我的家人不一樣,我覺得自己獲得了精神上的親人而不是血緣上的。」
朵悠看著一臉認真解釋的亞瑟,「反正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跟我們拴在一起了,恐怕是這輩子也很難離開我了~」
亞瑟俯身看著朵悠滿眼的迷醉,深深地吻了下去。
……
張可最後一個醒來,在有些涼意的硬地板上伸了個懶腰。天氣雖然還很炎熱,可是在這個倉庫里竟有些陰冷,「是不是秋天快來了?」
「大約是的,都忘了過了多久了,今天是星期幾、幾號也都忘了。看這早晚日漸涼了,估計也是要到夏末了。」張新蘭給張可遞過水袋和一袋餅乾。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繼續在這裡瞎轉悠找張其彬嗎?」賀多問到,「之前追殺我們的人到底什麼來頭,為什麼追殺我們?張其彬的失蹤是不是跟他們有聯繫?」
「這麼多問題,你問誰啊!」張可搶白道,她心理也充滿了疑問,但是這些答案他們該從何處開始尋找呢?
「其彬的失蹤肯定跟他們脫不了關係,這個城市不大,不可能有這麼多精良的武裝部隊,之前賀多不是還說什麼特種部隊?我們之所有被追,可能跟凌一陽的車子有關,可能他們覺得我們對他們造成了威脅,利用車上的軍用無線定位,一路追蹤我們。」張朵悠畢竟是個律師,邏輯思維能力比別人更強。
賀多舉了一下手,「我贊成朵悠的說法,但是現在我們沒有了代步工具,亞瑟也受傷了,我們怎麼去找張其彬?你們也看到了,之前那幫孫子話不說就開槍傷人,下次如果不是走運,我們估計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gameover了。」
眾人也都陷入了沉默,賀多說的不無道理,他們這一行人,兩個弱女子,一個老媽子,一個不靠譜的流氓,另外還贈送個傷員,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這絕對是渣五級。
「先這樣吧,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讓亞瑟養養傷,畢竟其彬的情況我們不了解也不好下手。這期間我們最好能住在城外,這樣比較安全一點,而且很有可能找到一些新鮮的蔬菜。這段時間,除了亞瑟休息我們輪流一個人照顧以外,其他的人分組每天回到城裡打探消息,一旦有個線索,我們就開始行動,怎麼樣?」
最終還是有張新蘭給出了可行的方案,儘管亞瑟不願拖累大家,但是現實已經擺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也只能配合。
其實張新蘭說的很有道理,眼下城市裡面顯然是不安全的,喪屍倒還是其次,畢竟這麼久的戰鬥過來了,再加上盛夏的炙烤,那些喪屍的戰鬥力越發不值一提,令他們感到威脅的不僅僅是裝備到牙齒、開裝甲車對著他們背後放冷槍的未知敵人,還有昨天張可和賀多描述的那種異變的動物。
如果說動物有可能異變,那麼之前他們從來沒遇到過一隻也真算是好運了,也許是喪屍化的人類被轉變以後,紛紛走上街頭把能吃的小動物們都吃的差不多了,根本沒有給他們轉變的機會,總之,這是讓他們感到不安的一個潛在因素。
到城市邊緣安營紮寨,一方面可以調養生息,一方面大自然中的資源比城市更豐富些,最起碼他們不擔心食物和水,跟敵人拉開一定的距離,從了解對方開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這一行人也許沒有發現,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們的思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有些軍事化。他們雖然還不算熟練,就像剛剛上了戰場的新兵蛋子,但是能夠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存活下來,一步步的從困境中走出來,並結合自己的真實情況制定出下一步的計劃,開始在這場戰爭中有目的的戰鬥下去,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已經開始成長了。
只是,沒有了交通工具,他們該怎麼帶著傷員,走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