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姐姐不哭
遲項城看著她眼底的執著,想到她為了救那個男人,不惜從國外回到國內,他忽的在想,是不是這三年的時間,她已經愛上了那個男人?
遲項城並不惱,三年前她就喜歡罵他,而這三年來,他第每想起她,回憶里最多的就是她生氣時,罵他的各種模樣。
三年了,終於她又站在他的面前,還是像小刺蝟一般的罵他了。
真好!
慕歌不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想,對著他繼續罵道,「混蛋,卑鄙,登徒子,小人……」
慕歌幾乎把腦子裡能罵人的話都搜羅了出來,遲項城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在自己眼前翕動,喉嚨不自覺的聳動。
終是控制不住,低頭含住她的唇
原本罵著人的慕歌,因為他的這個動作驀地驚住,眼睛放大……
這是三年來,她記憶里第一次和男人接吻,雖然之前肖焯圍對她也有親吻。但只限於面頰相碰什麼的。
慕歌當即懵掉了,也傻掉了,甚至忘了推拒,她的不動讓遲項城以為她是接受的,而且他想她想了三年,她的唇,她的吻更是日思夜想。
今天終於得願以償,他隨即撬開她的唇齒,深入
慕歌在快被他吻的窒息時,仿似才明白過來,這與男人的唇齒相吻該是多麼的親密行為?
他怎麼對這樣對她?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慕歌一下子將他推開,抬手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很脆很響,也很用力,慕歌半個掌心都被震的發麻。
遲項城有些愣,似乎沒料到她會打他,要知道之前他們可做過比接吻更親密的事。
而慕歌看著他瞬間紅起的臉,也有一瞬間的怔忪,雖然對於他自己並不了解,可是肖焯圍和慕岩都說過,這個男人手段極其狠戾,一般這樣的男人都極其要面子,她這樣打他一巴掌,他不會還回來吧?
想到這個,慕歌只覺得身子一僵,下意識的就要後退,可是後面是牆……
遲項城的手臂也在那一刻抬起,握住那隻打了他的手,「怎麼怕了?」
「那個……」她呶了下唇,被他吻到紅腫的唇被她這樣一含,更是別有風情,遲項城只覺得血液向著身體的某個方向直涌而去
「誰讓你輕薄我!」慕歌反駁。
「輕薄?」遲項城冷哼,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她的唇,然後沿著下巴一路下滑,「我們之前什麼親密的事沒做過,只是一個吻而已。」
聽到他說這些,慕歌有些震驚,她知道他們曾經是未婚夫妻,但從沒想過與他之間有過什麼親密,現在他這樣一說,她是又羞臊。
「那是過去,我現在是阿圍的妻子,」慕歌提醒。
「可你們不住在一起,」遲項城也低低回她,那天從她房裡出來以後,他才發現了那個問題,那就是肖焯圍不和她住在一起,她是和那個小男孩一起睡的。
這樣的隱私被他點破,慕歌惱了,「那是因為我……」
她的唇被他按住,遲項城阻止她說下去,而是對她說道,「其實就算你們有什麼,我也不介意,我要的是你這個人,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計較。」
不計較嗎?
其實他沒有自己說的那麼大方,只是比起沒有她,失去她,他更願意接受前者而已。
慕歌這三年雖然沒有記憶,但並不代表對男女之事和情感不懂,她這三年最喜歡看的就是電視劇和小說,那些情和愛啊,她還是十分明白的。
要說一個男人不介意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他根本不愛那個女人,要麼就是太愛那個女人。
而他剛才的話,分明就是後者,還有他一直說找了她三年,甚至用肖焯圍來逼她,這都是因為他愛她嗎?
可是如果愛,為什麼三年前他們會分手?
過去的事,她忘記了,所以現在只有他能給她答案,而在她知道她和眼前的人曾經相愛過,后又分手后,她就一直好奇是因為什麼?
「我們為什麼會分手?」她問出了口。
遲項城一怔,看著她的黑眸劇烈的收縮了兩下,他嘴唇動了動,卻不知如何跟她說?
他們之間從相愛到分手,中間牽扯的糾葛太多,路浮生,慕頌,還有慕福升……
「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見他遲疑不答,慕歌直問。
的確如此,他傷害了慕福升,可似乎真正讓他們分手的原因,又不是這個。
「小歌,我們倆的事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所以……」遲項城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我以後會慢慢說給你聽。」
他這話說完,慕歌就冷冷一笑,手推開他,「果然與我想的一樣,是你負了我。」
「不是!」遲項城否認,「我們之間有了一點誤會。」
「一點誤會?」慕歌再次笑了,「遲項城,我是失憶了,但腦子並沒有壞掉,一點小誤會能讓兩個相愛的人分手?」
遲項城被她反問的語結,這時慕歌又說,「遲項城既然三年前你負了我,三年後又何必再用這樣不光彩的手段來逼我的呢?我告訴你吧,不管我記不記起,三年前既然我們已經分手,三年後我就不會和你在一起。」
她說的如此絕決,這樣的她依如三年前一樣,遲項城只覺得胸口某個地方狠狠的一疼。
「還有你,三年前既然已經和我分手,三年後又何必這樣糾纏不休?遲總這樣一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人中的精品,定是不缺女人,又何必要吃我這棵回頭草呢?」慕歌的話十分犀利,尤其是最後的話根本就是在赤果果的提醒他,好馬不吃回頭草。
遲項城看著還有三年前一樣犀利的她,也淡淡勾了唇角,邪肆的說道。「因為你這棵草讓我念念不忘。」
「無恥!」慕歌再次罵他,同時她也感覺到這樣的談話根本就是死局。
「你不就是想救肖焯圍嗎?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要留在我身邊,」遲項城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想自私的卑鄙的藉此佔有她,而是因為他很清楚,現在她的處境很危險。
肖焯圍的失蹤雖然是想挑撥他和慕歌的關係,但誰也不能保證為了一勞永逸,是不是那些人會讓慕歌真的消失?
三年前,他沒能保護她,三年後,他不會再讓任何人來傷害她。
而這些他暫時沒法告訴她,因為她失憶了。更因為這中間的事太曲折複雜,所以現在他寧願她誤會他,她恨他,他也不能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和保護因病。
果然慕歌聽到這話,手立即握成拳頭,「如果我不答應呢?」
遲項城淡淡一笑,「那他的死活都與我無關。」
慕歌聽到這話,真想上前撕爛這個男人的嘴臉,遲項城看著她的憤怒,雖然她沒說出來,但也大約猜得到,於是說道,「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邊。我保證幫你把他找回來。」
慕歌沉默,許久,她問道,「多久?」
遲項城呶了下嘴,「半個月。」
「不行,」慕歌立即不同意,半個月的時間,誰知道他會對肖焯圍做什麼。
「那我也沒辦法了,」遲項城沖她攤了下手。
「你根本就是故意!」哪怕到了此刻,慕歌還是覺得肖焯圍就在遲項城的手裡,甚至在他提出這樣無恥的條件后,她幾乎肯定肖焯圍被他扣押。
遲項城並沒有解釋,只道,「你要是覺得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走。」
慕歌真的很想上前甩他兩個耳光,傲氣的離開,可是一想到瓜蛋想爸爸的樣子,想到肖焯圍有可能面臨的處境,她就無法任性。
「好!就半個月,如果半個月後你還敢再耍花樣,我會殺了你,」慕歌眼底露出熾白的光,好像真能殺人一樣。
遲項城沒有說話,慕歌這時又說道,「我答應你住在這裡,但我要保持與外界聯繫。」
她來了國內。肖焯圍被扣了起來,可是花坊還需要人來打理,尤其是瓜蛋最讓她不放心。
遲項城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這個當然可以。」
「還有……」慕歌似乎還有條件,只是說了兩個字后便變得遲疑。
遲項城擰了下眉,「有放就直說。」
「還有不許強迫我做不我願做的事,」慕歌一口氣說完,便低下了頭。
她說這話時,想到他剛才對她的吻,這樣的事,她絕對不能讓再發生第二次了。
遲項城看著她羞怯的樣子,不禁笑了,如果現在他告訴她,三年前是她主動爬上他的床,她定會罵他胡說吧。
「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遲項城沒有承諾,卻是這樣說了一句。
慕歌瞪大眼睛看他,而遲項城又說道,「這裡的一切,你都可以使用,女傭和保姆都有,她們會照顧你的起居和生活,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她們,如果你要出去,也會有人專門陪著你。」
聽著還不錯。慕歌沒有說什麼,遲項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晚餐已經讓人給你準備了,你隨時可以去餐廳吃。」
說完這些,遲項城抬步向外走,慕歌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怎麼的竟開口問道,「你去哪?」
遲項城回頭看著她,眼底有什麼涌動,眉桃卻是輕輕上挑著,「怎麼想我留下?」
慕歌一聽這話直接咬舌,沖他翻了個白眼,「我是怕你賴帳。」
對於這個回答,遲項城只是一笑,然後說道,「我要出去辦點事,這裡我會來,但不保證是天天。」
丫丫還在醫院裡,那丫頭很粘他,他要先照顧好這個小寶貝兒。
想到女兒,遲項城看著慕歌的眼神又深了幾分,然後抬步離開,看到他走了,慕歌一下子跌坐回吊籃里。
該死!
她還是被他給掣制了。
遲項城從別墅里出來,就來到了慕家,慕岩出來在看到只有他一人時,立即皺了眉,「我姐呢?」
「她住在我那裡,我過來給你說一聲,」其實遲項城可以打個電話就告訴他的,但他還是決定親自給慕岩說。
慕岩一聽這話,立即揪住了遲項城的衣領,「你把她那個了?」
遲項城原本因為他的不敬而蹙起的眉,聽到這話忍不住唇角帶起了笑意,「年紀不大懂得不少嘛。」
他這是在笑話自己?
慕岩承認比他小了快十歲,可他也二十多了,也是成熟的男人好不好?
「姓遲的,你敢動她,我現在就讓你死在我手裡。」慕岩惡戾戾的警告。
他話音落下,遲項城一個扣手掐,慕岩便吃痛的鬆開了手,好吧三年了,不論慕岩再怎麼練,似乎在遲項城面前都是輸家。
遲項城用手指輕拈了下被慕岩弄皺的衣衫,「你姐連孩子都為我生過,我和她發生點什麼,也似乎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慕岩本就惱,聽到這話更惱,「姓遲的,我不是開玩笑。」
遲項城明白他這是做弟弟擔心姐姐,於是也不再逗他。而是頗為落寞的吁了口氣,「我倒是想和你姐發生點什麼,可她比三年前還野性。」
說完這個,他掏出煙剛要往嘴裡放的時候,又想到什麼,把煙遞給了慕岩,卻是被拒絕,「我不抽這個。」
遲項城點了下頭,「不抽也好,這不是好東西。」
慕岩沖他翻了個白眼,知道不是好東西,自己居然還抽的這樣歡騰。
「我讓你姐暫時住我那裡,我並不只為了自己的私心,我那樣做是為了她的安全,」遲項城點著煙后,邊吸邊給慕岩解釋。
「肖焯圍失蹤了,而且還製造了是我的假象,這很明白就是要你姐恨我,和我起矛盾,所以這人是誰,我大約已經猜到了,我的人現在在查,結果應該很快就能查到。」
「其實我一直懷疑你姐三年前的失蹤不是意外,根本就是有人蓄意,只是我一直沒查出來,現在她又出現。定會讓一些人心慌,這次恐怕對她還會不利,所以在我那裡最安全。」
「未必,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我姐!」慕岩反駁。
遲項城點了下頭,「這個當然,不過你不覺得她在我那裡,會更讓不甘的人嫉妒嗎?」
「你是想儘快引蛇出洞?」慕岩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遲項城的目光望向遠處,「三年了,這個時間已經太久了。」
慕岩點了下頭,「三年了,你也該給我姐個交待了……只是,你總不能不讓她見我媽吧?」
「我今天過來就是給你說這事,為了保證她的安全。見你母親期間,你都要親自跟著,」遲項城很是鄭重的囑咐。
「放心吧,我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我姐的!」慕岩眼底也流露出一抹堅定的光芒。
此刻,醫院。
秦思柔不停的看著牆壁上的時鐘,馬上快十點了,遲項城來沒來醫院,往常這個時間,他早過來陪丫丫了,這不就連丫丫也問了好幾遍,爸爸怎麼還不來?
遲項城告訴她慕歌回來了,他今晚這是要和那個女人共宿嗎?所以連他最疼的女兒也不要了?
其實在遲項城走後,秦思柔便打電話給了喬瑞。他說讓她淡定,可是她如何淡定?
如果他們再在一起睡了,如果慕歌再懷上孩子,那她秦思柔可就又是水中撈月,空歡喜一場了。
她這輩子的情感都浪費在遲項城身上了,現在又賠了三年的青春,她不要再失敗。
「媽媽,我想爸爸!」就在秦思柔的心裡像是鑽了無數只小老鼠的時候,丫丫搖了秦思柔的手。
她看著丫丫,很想讓丫丫給遲項城打電話,但秦思柔知道這個電話一旦打了,遲項城便會覺得是她唆使丫丫的。
「爸爸有事要忙,丫丫乖。媽媽哄你睡,好不好?」秦思柔只得收起煩亂的心事,哄著女兒。
可是丫丫一直任性,直接搖頭,「我不要,我要爸爸!」
「要爸爸?」秦思柔哼了一聲,「你爸爸馬上就不要你了。」
一聽這話,丫丫哇的就哭了,而這時遲項城推門進來,看到丫丫哭的那樣凶,兩個大步過來,一把將丫丫抱進懷裡,厲色的看著秦思柔,「怎麼回事?」
「她吵著……」秦思柔剛要解釋,卻被丫丫打斷。
「爸爸要丫丫,丫丫不生病,丫丫聽話,」丫丫邊說邊緊摟著遲項城的脖子,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脖子。
遲項城聽到這話,又看了眼秦思柔,她微垂下眸去解釋,「她要打電話給你,我怕吵到你,所以……」
「你可以回去了,這裡有我就可以,」遲項城打斷她。
秦思柔沒有動。遲項城擰了下眉,「不想走?」
秦思柔沒說話,這時遲項城又說道,「那就不要走了,一會我哄睡丫丫,你就在這裡陪著,我還有事。」
一聽這話,秦思柔慌了,「不行啊項城,奶奶的身體這幾天一直不好,晚上都是我在照顧,而且丫丫也不跟我,還是你留下吧。」
說完。她抬腿就走,好像怕遲一秒就走不了似的。
她是怕遲項城真的會走,她怕遲項城再和那個慕歌攪在一起……
慕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十點,很奇怪她換了個地方,居然也能睡的如此好。
看到慕岩的時候,慕歌有些愣,「你怎麼來了?」
慕岩聽到這話皺起了眉,「我的姐,你別這麼一副不願看到我的口氣好不好?」
慕歌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慕岩用手指在唇上做了個噓的動作,「不用解釋,我和你開玩笑的,不過姐你也真能睡,現在已經十點多了,我都等你一個多小時了。」
如果不是遲項城對他說不許去吵慕歌,以慕岩的脾氣早把她叫醒了。
「找我有事?」慕歌問。
看著她全然沒有一點惦記誰的樣子,慕岩的心一澀,走到她的身邊,圈住她的肩膀,「事倒是沒有,只是來你回家看看,然後再看看咱媽。」
慕歌一怔,但還是點頭。
「姐,這是咱們的家。」慕岩給她介紹。
慕歌打量著房子,這裡讓她說不出來什麼感覺,有些陌生,卻又覺得在哪裡見過!
「姐,你有沒有想起點什麼?」慕岩問,這也是遲項城交待的,讓他多問問,看看能不能喚醒她的記憶。
慕歌搖頭,慕岩見狀又把她帶到了之前和慕頌一起睡過的房間,「姐,這裡呢?」
慕歌看到房間里的對面床,就問向慕岩,「為什麼這裡有兩張床?這屋裡還有誰住嗎?」
看著她的神情。慕岩的心澀澀的脹疼,他說道,「這是你和二姐的卧室,一張床是你的,另一張是二姐的。」
「二姐?」慕歌疑惑的擰起了眉。
「她叫慕頌,比你小,我叫她二姐,」慕岩。
「慕頌,小頌……」慕歌低喃,舌尖滾過一抹了熟悉,而這熟悉竟讓她的心忽的悶痛起來。
慕歌一把抓住旁邊的床沿,臉色也瞬間變白,慕岩見狀連忙扶住她。「姐,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起什麼?」
慕歌搖頭,按著胸口,「我的心好痛。」
她沒想起什麼,只是就是胸口疼!
慕岩看著慕歌,不禁在心裡問:姐,你的心會痛是因為二姐的死么?是因為對二姐的虧欠嗎?
遲項城對他說過,慕歌不能想過去的事,否則會頭痛,慕岩也不敢多問她,更不敢讓她去多想,便把她帶到了醫院。
原來白素娟住在療養院的,可是一周年。她突然心臟病複發,便轉到了醫院裡來了。
「媽,你看我把誰帶來了?」慕岩一進門,便對著白素娟說。
慕歌看著坐在窗檯前的女人,只見一頭白髮,如果不看臉,僅這一頭白髮便給人一種七老八十的感覺。
剛才在來的路上,慕岩說他們的母親才五十歲而已,可為什麼眼前的女人,卻顯得那麼老呢?
慕歌不知道,白素娟在慕頌死後不多久,就白了頭髮,醫生說是她精神受了嚴重打擊才會這樣的。
聽到慕岩的話,白素娟緩緩抬起來,當她的目光觸到慕歌的面容,臉上的平靜的神情一下子變了,就連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也劇烈的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