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足以讓人忘記自己是誰
江光光拎著一腿羊肉到老趙頭的院子里時土灶早生好了火,大鐵鍋里水已經燒得滾沸。她將羊肉遞給可樂后不由得輕輕的吁了口氣。
可樂見她那樣兒嚇了一跳,問道:「你怎麼這副樣子?」
江光光的樣兒是有些狼狽,額頭擦破了皮紅腫一片,灰撲撲的衣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扯開了一口子。她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擋了擋額頭,慢吞吞的說:「沒事兒,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出了一身的汗,冷颼颼的,她到一邊兒倒了一杯滾燙的熱茶喝了起來。
可樂倒也沒有多問什麼,出院子去了。沒多大會兒就拿了幾張創可貼回來。江光光說沒事兒,見他執意遞著,只得接過,胡亂的貼在額頭上。
有可樂田鼠在,幾乎沒江光光什麼事兒,她就拿了個小凳子坐在灶旁,有一搭沒一搭的往裡放柴火。
柴火燒得旺,暖和和的。大概是起得太早,她突然就有些犯困,就那麼坐著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突然一下子驚醒來的時候大鍋里的羊肉已經散發出誘人的味兒,她就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見老趙頭在一邊準備烙餅子,她就跳了起來,上前去幫忙打下手。
老趙頭對吃的是很講究的,江光光等得都快沒耐性了,他這才讓撤了柴火。羊肉燉得爛熟,配上烙的金黃的熱乎乎的餅子,咬一口齒頰生香,再喝上一口滾燙的湯,一下就能驅散陰沉沉天氣里的潮冷。
味覺得到滿足,可樂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瓶酒來,說是暖暖身子。江光光喝了一小杯之後就沒再喝。其餘三人喝得面紅耳赤的,胡吹亂侃了起來。
不知道幾人說到了哪兒,可樂突然轉頭看向了江光光,打著酒嗝問道:「話說光光,你是什麼時候來沿河的?」
江光光微駝著的背僵了一下,沒去看可樂,慢騰騰的說:「好像好幾年了吧,不記得了。」
可樂又打了個酒嗝,嘀咕著說:「你一姑娘家就不該在這兒混,就該回回家裡去。我告訴你啊,程程……就是那位,你得離遠點兒。他是那什麼那什麼人……」
可樂的話還沒說完,就歪倒在一旁睡著了。江光光頓了頓,久久的沒有動。天空陰沉得厲害,彷彿隨時會暗下來。過了好會兒,她才站了起來,走到院門邊,從口袋裡翻出半截煙抽了起來。
待到再回院子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兒,踢了可樂一腳,讓田鼠送他回去睡。
兩人很快離開,院子里一下子就變得空蕩蕩起來。江光光將院子收拾乾淨,和老趙頭打了招呼剛要離開,悶著頭抽著旱煙的老趙頭突然開口說:「天下所有的父母,最希望孩子的,都是平平安安。」
江光光背影就僵了僵,腳步微不可察的頓了頓,說了句我回去了,就出了院門。她住的地兒就在老趙頭的隔壁,剛回到院子里,她就靠在了冰涼的圍牆上。睜眼看著陰沉沉的天空。
她想起了可樂問的話來,她來沿河多久了?江光光生出了幾分恍惚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