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動了我的心頭肉
「葛姝,你到今天這個田地,不怪別人,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她聲線溫涼又冷靜,放佛她不是受害人一樣。
「我咎由自取?」葛姝指了指自己,好像聽到了多大的笑話一樣,一臉嘲弄的看著紀昭,「紀昭,你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葛姝,歩燁城這樣的男人,他自己不清楚,我也是最近才看透了他,以往他不懂什麼是愛,所以才會在一邊愛著我的時候,一邊傷害我。」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但是我確信,就算沒有我,也會出來另一個女人搶走歩燁城心的,你踐踏他的愛,自信的覺得只有你能霸佔歩燁城的心,後來歩燁城心變了,你才開始後悔,不惜一切的又想要奪回歩燁城的愛。」
「可是他的心已經全心全意的給了我。你的自信沒有了,你奪不回去了,所以變著花樣想要拆散我們,你這樣狠毒的女人,老天又怎麼會讓你得到幸福呢?」
老天又怎麼會讓你得到幸福呢?
這句話灌入葛姝的耳朵里,就像是帶了刀片的風,刮在她的臉上,刺骨的疼……
顯然,她的這一番話跟紀昭沒有所謂的樣子狠狠刺疼了葛姝,她拿著刀柄的手直接對著紀昭撲了過去。
紀昭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好長時間,冰冷的刀鋒並沒有插進她的身體。
她緩慢的睜開眼,就見葛姝拿著水果刀在她胸前來回的比劃……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保命,一個是保住你這張漂亮的臉蛋,這兩個選擇讓你選……紀昭,你要選哪兒個?」說話間,她已經拿著刀柄,鋒刃已經移到了她的臉上。
冰冷的物體停在她臉頰上,紀昭笑了笑,「我要是選擇保住臉蛋,命豈不是就沒有了?」
葛姝的臉上儘是冰冷的笑,「所以,你想選後者?」
「命都沒了,還要臉蛋做什麼?」紀昭的唇畔淺淺嘲諷的弧度,「我還是選保命吧!」
可能是沒想到她會選保命,葛姝臉上的表情一怔,也就是在怔神間,她的手腕突然被一隻雙手給攥住。
等她回過神來去阻止的時候,她手上的力道已經順著那雙手的慣例沖了出去,她還沒反應過來,握在她手上的刀子已經狠狠的插進了女人的小腹上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看著紀昭的血水很快的浸透衣服,葛姝呆了呆,臉色比之剛才更白了幾分。
她慌亂的眼神對上紀昭的,恍惚間,她看著女人的唇角泛濫出笑,「葛姝,向你這樣的女人,哪裡捨得死啊?就是苟且你也想活著啊!」
「其實你特意找我過來,是想跟我賭一把的是吧?你想逼我打電話給歩燁城讓他取消起訴是嗎!可我偏不遂你願……」
葛姝的瞳眸驟縮,她震驚的看著女人!
女人是痛極了,額頭上都溢出了汗漬,可她仍咬牙堅持笑著,「葛姝,我們之間的恩怨,隨著這一刀下來,就真真切切的兩清了!」
「不過我覺得依你這樣的性格,我坐過牢我清楚,別說十幾年了,就是一年,你也夠嗆受得了,好好享受牢獄的待遇吧……」
紀昭虛弱的說完最後一個字眼,失去意識昏迷過去之前,她看著男人大步流星的跨了過來,那是暴怒到極致的聲線,「滾開!」
迷迷糊糊的視線中,她看著男人全身充滿暴戾的,一把將葛姝拽離開她的周身。
男人不知所措的看著她,眼神慌亂的不像樣子。他想要將她抱起來,可能是怕觸碰到她的傷口,只是不停的喚她,不停的撫摸著她的額頭,她的臉頰,「紀昭、昭昭……」
在她的心裡,他是高高在上的、霸道的,寵她的時候很寵,欺負她的時候也不少欺負,只是從來沒見過男人這樣不知所措的樣子。
紀昭看著他,咧嘴笑了一下,虛弱到不能再虛弱的語氣,輕聲道:「歩燁城,你再這麼傻站下去,我真要流血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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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
工作人員打開了葛姝所在的鐵門,歩燁城面無表情的緊跟其後走了進去。
葛姝在看到男人進來的時候,臉上升起了一抹希望,從地上站起來就朝著歩燁城沖了過去。
她的臉色很白,抓著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般,不停的解釋,「燁城,你相信我,我還沒那麼傻,我沒想怎麼樣她的……」
歩燁城任她抓著自己的手臂亂晃,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冷眸如寒冰,那眼神恨不得將她凌遲。
他一直不開腔,葛姝終於是安靜了下來,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忍不住倒退了好幾步。
「歩燁城,我當時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是她,是她在我走神的時候抓住我的手刺向自己的,我並沒有想要怎麼樣她的,她是在拿自己的命、拿自己的命來陷害我啊……」
歩燁城聞她的話,眼神一戾,大手移動過去,驟然攫住了她的脖子,「我只問你,為什麼要拿刀去見她?」
葛姝被迫被他按在了冰冷的牆壁上,她瞪大看見看著對面的男人,她是不敢置信,不相信歩燁城會這樣對她,攥在她脖頸上的手,彷彿要親手扼殺她一樣。
他的手一點點的在用力,冷漠的語氣讓葛姝瞬間如臨冰窖,「葛姝。我本來是想,不管怎樣,你我之間,我還想留下最後一絲情面,在我心裡,不管怎麼說,你終究是我曾經喜歡過的女人。」
他用了『曾經』這個辭彙,聽在葛姝的耳朵里,懊悔跟不能自已交織在一起,眼淚順著她的眼眶洶湧的冒了出來,「歩燁城,你的喜歡這麼廉價嗎!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說愛上別人,就愛上!」
「紀昭不是別人,」他冷冷睨著她,攫住她脖頸的手背上的青筋越來越清晰的跳躍出來,「她是我這輩子比我自己還重要的女人。」
她是我這輩子比我自己還重要的女人……
葛姝有些撐不住,身體貼著牆壁不斷的往下下滑……
慢慢的,她開始覺得呼吸困難,她已經感覺不出來是男人攥著她脖頸讓她呼吸不上來,還是心疼的力氣讓她難以呼吸。
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越來越……
「認識她之前,我不知道什麼是愛,跟她相處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的意思。」然而男人的嗓音仍然不斷的在她的耳畔回蕩,「葛姝,我本來不想對你下毒手的,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對紀昭下手,你自己說,我該怎麼留你?」
葛姝閉了閉眼,已經不再掙扎,「歩燁城,之前那些事我都承認,都是我的陰謀,但是唯獨今天這件事,我沒有,我沒有想要對她動刀,是她自己拽著我的手捅上去的,,這點我沒有撒謊。」
歩燁城薄唇勾起,大手的力度越發的收緊,弧度亦是少見的冷酷刻薄,「難道你今天,沒有提刀去見她?」
葛姝看著歩燁城半響,最終才恍然大悟。
是她自己沒拎清楚自己的斤兩數。
自始至終他就不在意甚至都已經清楚就是紀昭自己刺向自己的。
她以為他過來是來探監的。到頭來,還是為了那個自殘的女人來興師問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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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昭醒來的時候,黎曼正在她的床前守著她。
「醒了?」
黎曼見她醒來,抬手將她擋住臉的長發挪到了枕邊,疼惜的眼神看著她,「紀昭,我真是搞不懂你這種性子,處理那種人,何必傷了自己呢?」
紀昭搖搖頭,朝著她微微笑,「沒事,我心裡有數。」
黎曼擔憂的眼神看著她,「哪裡不舒服跟我說,我叫醫院過來。」
「沒事。」她心不在焉的說著,眼神卻不斷的望向房間的四周。
黎曼查看了她的傷口一眼,見沒出血,才放足了心。
是看出來了她的心思,輕聲回道:「他送你來醫院,聽醫生說你沒事了,把我叫來了,然後自己就走了。」
紀昭心裡有數,知道他去做什麼去了,也就不再接她話茬繼續問下去。
黎曼觀察著紀昭的神色,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我覺得他是去監獄處理人去了,你覺得呢?」
明明知道他已經起訴了葛姝,她還是心不由衷的問道:「你覺得他捨得?」
黎曼點頭,文靜的臉上儘是笑,「我覺得他很捨得。」
紀昭還沒開腔回應黎曼,病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
就見歩燁城大步跨了進來,帶著一身的冷漠氣息,紀昭下意識的看過去,對上男人的眼睛,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男人冷生生的跟她對視了兩眼之後就自動收回了視線,看向一旁的黎曼,冷淡聲吩咐:「黎曼,我過來了,你回去吧。」
黎曼見男人一臉的冷意,忍不住蹙起了眉頭,「歩燁城,你這是什麼表情?是監獄里的女人受了委屈你心疼了?」
歩燁城瞥了她一眼,又輕飄飄的收回了視線,「你要是願意待在這裡看我們夫妻二人秀恩怨,那你就繼續待在這裡吧!」
黎曼哼笑了一聲,「你是想秀,人家紀昭也得願意跟你秀啊。」
歩燁城忍不住眯起了眼,作為警告,他直接搬出了歩燁城,「要我現在給璟言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嗎?」
他是看準了薄璟言這幾天一直跟她鬧?
黎曼懶得搭理他,起了身,對著紀昭笑了一下,「那我現在走,晚點再過來看你?」
見紀昭點頭,她才拿起包包轉身走出了病房。
房間里瞬間只剩下了紀昭跟歩燁城兩個人,房間里恢復了短暫的沉靜。
歩燁城的眼神很冷,冷的有些讓紀昭心口發酸。
她淡淡的別過了臉去,很冷靜的開口,「我沒事,住幾天院就好了。」
歩燁城眸子縮了縮。「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想趕我走?」
「恩,不太想看你現在這個死樣子,」她淡漠的說著,眼睛直直看著一旁桌子上的保溫杯,「葛姝入獄讓你不開心了是不是?不好意思,你不開心也沒法子了,就算是上了法庭,我也還是會說是她故意殺人。」
歩燁城大步走過去,雙拳撐在她的兩肩膀旁邊,低頭凝著滿是委屈的小女人,他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她小腹上還有傷,他真想吻清醒了她!
他抿著唇,「我因為什麼不開心你不清楚?」
「不清楚!」
她倔強的小模樣讓他聲音,也讓她心疼,忍不住撫上她因為受傷而略顯蒼白的臉,「疼嗎?」
紀昭咬著唇,硬是不說一句軟話,「疼不疼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刀子捅進去,怎麼能不疼呢?」他低聲呢喃的說著,越說情緒越激動,「我現在心裡疼得要命,你說跟我沒關係?你要處理她,跟我說啊,你想怎樣?讓她現在就死?還是慢慢在裡面熬死?你跟我說,我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好不好?我就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別再拿你自己的身體來刺激我了?」
聽了男人的話,紀昭終於『捨得』轉過了頭來看向他,「歩燁城,我這樣對付葛姝,你真不會覺得不開心,心疼她?」
「不會不開心。」他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裡,愛憐的放在自己的臉上來回的撫摸。「我心疼你,你這種性子,我真是愛極了又怕極了……」
心疼葛姝,今時今日他倒不會,只是覺得,葛姝走到如今的地步,只是可惜了罷了……
男人的話讓紀昭怔了怔,慢慢的又反手握住她的手,唇角不斷的上揚,「歩燁城,我不疼,當時我的力度也是控制住了的。不會有事。」
歩燁城狠狠瞪了她一眼,「你還說,幸好道口不深,我現在想起來就后怕……」
紀昭看著他專註又心疼的眸子,最終忍不住嘆了口氣,「歩燁城,你不要起訴葛姝了。」
她不輕不重的聲線落下來,歩燁城的身形狠狠的一震,他驀地掀眸看向紀昭,眼神幾乎僵硬,「紀昭,你這是又要走那一出?」
紀昭搖搖頭。「歩燁城。」她喚他,聲線很是認真,「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讓你插手。」
其實她心裡多少明白,若不是為了她,就算是被葛姝欺騙,念及過往的情分,他不會狠心起訴葛姝的。
「紀昭,你是傻呢還是傻?」歩燁城眼神深沉而內斂,無比的心疼蔓延在他的眼眶中,「你讓自己受傷換她三年牢獄跟我起訴她十年牢獄想必起來,哪個更能讓你解氣?」
「這算是我跟葛姝之間的事了。讓你不要插手就不要插手了,上次我給她一刀她欠我三年牢,這次我用同樣的手段,給了自己一刀,讓她還我三年,這樣,對她的懲罰也就如此了。」
「紀昭,我起訴葛姝這件事都沒有告訴你,你覺得我會聽你的撤銷起訴?」
自從她出獄以來,他鮮少用這樣霸道的毫無商量的語氣跟她說話。
「今天我去監獄見她,要不是獄警阻攔,我說不定已經殺了她,」他撫著她的長發漫不經心的說著,「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可她還是動了我的心頭肉。」
話說回來,若不是她,她跟紀昭現在的孩子,也差不過該打醬油了……
想起孩子,他心口就忍不住的泛起絲絲心痛。
這樣想著,他再次俯下身子,長指梳理著他的長發,凝著她溫靜的五官,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腮幫子,眼神也異常的寵溺。「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住在用這招聽到了沒有?」
歩燁城見紀昭凝著他也不說話,忍不住蹙起了眉,冷聲質問她,「聽到了沒有!」
紀昭撇過臉去犟著脾氣不說話,歩燁城也是拿她沒有辦法,手指抹擦著她的臉龐,低聲在她耳畔間呢喃,「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以後再不敢放你一個人在家裡了……」
紀昭聽了他的話,睜著眸看他。一臉的冷靜,「你不敢放我一個人在家裡了是什麼意思?」她微微挑高眉,「難不成你還想派人看著我?」
歩燁城捏捏她的瓊鼻笑,「請個保姆放在家裡,省的我也擔心你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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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昭住院的第四天,醫生就告訴他們可以回家修養了。
已經接近一個禮拜沒有回去了,紀昭怕紀陽擔心,歩燁城給她收拾東西的時候,她開口道:「歩燁城,要不,你送我回我家裡去吧。」
歩燁城收拾東西的手一頓,黑眸直直的看著她,「為什麼?」
紀昭咬著唇,「我都多少天沒回去了,我不想讓我哥擔心我,我想回去了。」
歩燁城淡淡的收回視線,慢條斯理的做著手裡的工作,「既然不想讓你哥擔心,就給你哥打電話告訴他住我那裡,再說讓你回去,我也不放心別人照顧。」
紀昭翻白眼,「我哥恨死你了,你讓我告訴我哥我又跟你勾搭上了?」
歩燁城聞聲,直接放下了手上的衣服。轉身折回到床上,大手勾住紀昭的下巴,很不滿的看著她,「紀昭,難不成你跟我在一起,還想瞞你哥一輩子?」
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紀昭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是眼下,她又不知道怎麼告訴紀陽。
直接告訴他嗎?紀陽指不定要瘋掉的!
歩燁城看出了紀昭的煩躁,大手扣著她的後背將她抱了個滿懷。
下巴輕輕枕在她的頭頂上,他嘆了口氣,輕聲道:「紀昭,你聽話。先跟我回去,回頭我去跟紀陽說,成嗎?」
「你要怎麼跟我哥說?」紀昭聞聲,從男人懷裡抬起頭來看著男人,「難不成你還想硬碰硬?」
「怎麼會?」男人的下巴輕柔的在她的頭頂上來回摩擦,「我去求紀陽,他要死活不同意,讓我在你爸媽墳前跪上幾天我都願意……」
他說著,忽又鬆開紀昭,低下頭看向紀昭的眸子,「說起來,你還沒帶我去見你爸媽?」
提及起她父母。她大腦下意識的就想起他逼她在水裡做得那一會兒,咬著唇,將頭別到了一旁,「你還說,你又有什麼資格去見我爸媽!」
歩燁城見她臉色煞白煞白的,放佛是知道她想到什麼了,他恨不得給他自己一拳頭,讓她響起了那些不開心的事。
心疼的低下頭一邊吻著她的日頭、臉頰,一邊低聲咒罵自己,「我是禽獸、是滾蛋,當時才會逼你……」
他說著,自己都難以啟齒的住了嘴。攫住她的唇愛憐的吻了上去……
他吻的細膩,放佛要將她溺斃一樣。
紀昭抓著他的後背,傷口還沒完全張好,她又不敢亂動,只能任憑男人越來越深的吻著她。
他吻著她好長時間,紀昭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自己越來越沉溺其中……
忽然,一聲暴怒的吼聲響徹了病房,「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