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0017 滾蛋

纖城回過神，看著眼前兩大一小，微微一笑，真好，「我沒事的，你們不要擔心。」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那這樣吧，姐姐再給你唱一首別的歌，然後你就得回房睡覺去，同意嗎？」

「恩恩，同意同意。」趴在她旁邊，雙手支著小腦袋，眼巴巴地望著她，期待啊期待。

纖城眨巴著一雙靈動的美眸，纖纖食指習已慣性地刮著鼻尖，幾秒鐘后，笑眯眯的看望著子晨，手上打了個響指，「有了，姐姐給你唱『女人是老虎，很好玩兒哦。」

「嗯嗯嗯。」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走過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為什麼老虎不吃人，模樣還挺可愛?（猛眨大眼睛，可愛啊可愛）老和尚悄悄告徒弟，這樣的老虎最呀最厲害，小和尚嚇得趕緊跑，師傅呀！呀呀呀呀壞壞壞，老虎已闖進我的心裡來，心裡來......」

纖細優美的聲線，歡快活潑的語調，搭配纖城搞怪的手上動作和表情，聽得人那叫一個愉悅，子晨早已咯咯咯地笑出了聲，整個小身子在榻上翻滾著。

「好啦，快回房，早點兒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去思學閣上課呢。」

一聽這話，子晨就聳拉著腦袋，焉了，撅著小嘴兒，「二姐，我不想在家裡上課，我想去城北的曲江啟蒙書院，可，阿爹不同意。」

「為什麼？」

「阿爹說那裡亂，怕我不安全，阿爹說那裡只要是5到8歲的小朋友，無論是什麼樣的家庭，男女都可以報名，太亂了，不成體統。」

不錯嘛，咱女皇武則天的影響力還是挺大的，女童也能到學院上學，「小小孩子家家的分什麼男女？而且不挑家庭條件，一律平等，這說明，那學院的院長是個不錯的人。」

「恩恩，院長可出名了，聽說以前在宮裡任太傅一職的呢，8年前辭了太傅一職，便在城北離曲江不遠的坊內開了曲江啟蒙學院，還是太上皇親自提的字噢。」

前任皇帝，那個三讓皇帝，倒是個低調的主兒，不錯嘛，「這樣吧，你先乖乖跟著先生學，姐姐這陣子想想辦法，好不？」

「謝謝二姐，謝謝二姐，二姐最好了，嘻嘻……」忍不住的就抱著纖城，隔著薄毯往她身上拱，十足一小屁孩。

看來在母親面前的深沉和冷靜都是裝的吧，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古人都早熟，有些十四五歲就能當家了。

輕撫著他的小腦袋，笑眯著雙眸。

實纖城不知道的是，以前的纖城都是由小小的子晨來保護的，大姐和三姐老是變著法子欺負二姐，子晨一有空就會陪在二姐身邊，防著她被她們欺負了去，但也有他顧不到的時候，比如去父親書房學習、比如三個姐姐一同去上學，那些時候子晨總是擔心得不得了，但又沒法子。

但自從她受了傷回來，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無形中讓子晨想要去依賴信賴，也因此他才真正有了有姐姐的感覺。

「好了，快回去吧。」拍拍他的小臉蛋，又軟又嫩，優質草苗。「晚安。」

「晚安？」子晨似懂非懂的眨巴著眼眸看著纖城。

「字面上的意思，晚上分開前的道別語。懂？」

「恩恩。」點點頭，笑眯了眼兒，他學到了一個新詞，哦耶!高興地爬下榻，「二姐，晚安！」

「晚安。」

道完晚安，子晨便掂著腳尖像來時一樣，如輕靈的小貓咪走了出去，小秋小冬也在纖城眼神示意下隨後跟了出去，目送子晨進了他的屋，這才輕輕關上房門，又回到一片寂靜。

調整調整姿勢，纖城再次進入書中的黃金屋，兩耳不聞身外事，除了偶爾的翻書聲音，便只有兩盞清燈恣意燃燒。

不知過了多久，噗哧一聲，纖城忍不住地笑出了聲，沒想到古代的書也不泛黑色幽默呢，太有趣了，只是，下一秒，當她抬起眼眸后，就笑不出來了。

男人！

可惡的男人！！

不要臉的謝軒！！！

咬著牙，低聲道：「你幾時進來的？怎麼進來的？後門在我旁邊，前門有我兩個丫頭，難道你是那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子，會七十二變不成。」

謝軒這才從她有臉上移開視線，靠在書桌邊，一手懶懶地支著腦袋，一臉傷心狀，「本少爺來了這麼久了，才被你發現，太沒存在感了，唉！」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蛋!」

她討厭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原因，說起話來，不是不客氣，是根本不客氣。

這個男人很不簡單，尤記得那恍如昨日的記憶里，洞房花燭夜，那冰冷無情的眼眸，讓人渾身汗毛直豎，雖然上次和這次見面半點都找不出當初那種氣息，但並不代表消失，只能說藏得夠深夠深的。

「喂，姑娘家家的，說話恁粗魯，小心嫁不掉哦。」眼見著面前那人兒被自己氣得吹鬍子瞪眼，果然是一種享受。

唉，話說，洞房花燭夜為嘛他就自己給推開了呢，不就是一杯毒酒嘛，反正都娶了，放家裡慢慢折磨她也行呀，想想，如今還真是有那麼一滴滴後悔了呢。

「嫁不嫁得掉，也無需勞您這位前夫操心吧？」

「怎麼不操心，我倆啥關係呀？怎麼說也掛了一個『夫』字吧，雖然加了個前字。」看誰更能扯，心情很好地想要奉陪到底。

纖城瞪著眼前這個討人厭的主兒，抿緊雙唇，她之所以不動，是擔心把旁邊那倆不省心的，還有樓下那些個人，要不然，早把他給打趴下了。

「那，請問您這麼晚來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