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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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雞變形成鳲雕后，立刻張開布滿了牙齒的尖喙，想要去小矮子的手腕。
「畜生，大膽！」
小矮子怒吼一聲，變戲法般的在手裡抓出一柄拂塵，重重的抽在了那鳲雕的身上。
鳲雕慘叫著掉在了地上，一雙暗黃色的眼睛里閃耀著螢綠的光，惡狠狠的瞪著小矮子。
「老羅，讓小廷趕緊把牛眼吃了，鳲雕被我定住，最多只有五分鐘的時間，我要儘快取它的冠血。」
小矮子高聲的對老傢伙喊叫著，直接從道袍的長袖裡取出一柄鋒利的窄刃匕首，蹲下身子，抓起鳲雕的頭，靠在一隻竹筒旁，一刀重重的砍在了鳲雕頭頂高聳的肉冠上。
老傢伙答應了一聲，跑到棺材的不遠處，用隨身帶來的小鐵鏟一通亂挖，挖出了一對用油紙包裹著，比鐵獅子頭還大上一圈的眼珠。
「真......真的要吃這個......」
看著那水汪汪的眼珠子，我相當噁心的咽了口唾沫。
「臭小子，時間不多，你要是真的想活命，就乖乖的把這個吃下去。」
老傢伙不由人有半點反駁的怒吼道。
我聽他這麼說，索性乾脆的閉上了雙眼，強忍著心頭的噁心，拿起一隻眼珠塞進了嘴裡，大口大口的啃咬了起來。
那東西又滑又膩，中間夾雜著濃烈的牛膻和血腥味，我幾次忍不住的乾嘔著，都被老傢伙用力的捂住了嘴巴。
兩顆牛眼，轉眼間就全部進了我的肚子。
「三寸丁，牛眼已經吃完了，你可以開始為小廷弄引路的儀式了。」
「好，塵歸塵，土歸土，畜生，你終究不是這凡間之物，如今供血的任務已完，你回黃泉路上去吧。」
小矮子嘴裡念念有詞，直接用手中的匕首抹了鳲雕的脖子。
鳲雕不甘心的在地上拍打著翅膀，叫聲尖細可怖到了極點，脖子上的傷口處，汩汩的向外噴涌著比墨水還要黑的血液。
隨著黑血的流盡，鳲雕的屍身，重新又變成了之前白羽公雞的樣子，早就已經死了個透。
小矮子飛快的來到我的身邊，抓著我的右手，用匕首在上面重重的劃了一刀，這才從袖子里取出一桿嶄新的畫筆，蘸著竹筒里鳲雕肉冠里取出的血液，在我掌心不斷的畫著什麼。
一邊畫，小矮子的嘴裡一邊念念有詞。
「莫道凡人身，一掌定乾坤，三寸直桿筆，丹青驚鬼神，符定，哆！」
小矮子的那一聲哆字，猶如天雷般的振聾發聵，嚇得我連忙睜開雙眼，狐疑無比的舉起了右手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就在我右手的掌心，多了一條向上的掌紋，上面頂著事業線，下面聯通著掌根，遠遠的望去，就像是一根倒豎的畫筆。
「小傢伙，以後這陰神筆，就有你來執掌，切記，陰神之獸，多因生性兇殘，面貌醜陋而為世間所不容，你藉助它們的力量，萬萬要當心，不要被他們反噬，更不要被他們的陰狠迷了心竅，遁入歧路。」
小矮子面色肅穆的對我吩咐著，樣子**無比，醜陋的模樣，明顯比之從前看著順眼的多。
小矮子說完，一口鮮血，重重的噴在了我的手掌上，一頭本來白少黑多的短髮，霎那間變得銀白如雪。
噴在我掌心的鮮血，很快被那鮮紅的畫筆紋路吸收，顏色變得格外鮮艷。
「前輩，你沒事吧。」
眼見他瞬間白髮，身體虛弱的只能扶著身旁的棺材站立，我連忙著急的一把扶住他。
「沒事，至少十年內，我還死不了呢。」
小矮子重重的咳嗽著。
「為陰神引路，最是耗費身體的元氣，前番你幫助秀英入陰神之路，已經使你的身體一夜從高大英俊變成了眼前的這副樣子，如今卻又......我老羅愧對你啊。」
老傢伙上前來一把抱住小矮子，老淚縱橫。
「死老鬼，別在這給老子煽情了，作為獸神派的引路人，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職責到底是什麼嗎。」
小矮子頗為生氣的打斷了老傢伙，聲音裡帶著幾分悲壯。
「小廷，時間不早了，你和這傢伙趕緊回去，記得，今晚你倆就睡在二樓的西北廂房裡，十二點之前，必須到家。」
老傢伙把我叫到了身邊，取出一大串鑰匙遞給了我。
我滿臉愕然，店鋪二樓的幾間屋子，都是老傢伙絕對要我禁足的區域，鑰匙都拿在他自己的手裡，就算是進去打掃的活，也都是他親力親為的。
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對我說過，那裡面藏著的是師門的秘密，相當的重要，除非是遇到了極大的險情，方能夠將門打開，進入其中避難。
難道今晚，就是那個合適的時機了嗎？
「在你們汽車裡的儲物箱內，我放了一幅畫，路上遇到事情，就把食指咬破，用血給這畫上的猛獸開嘴點睛，自然可保你回去這一路的平安。」
老傢伙耐心的對我吩咐著，對著昏迷的雷大虎一頓捶打，把他從昏迷中弄醒。
「現在，帶著小廷趕緊回去，要是在午夜十二點之前，還趕不回畫廊的畫，你們的命，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了。」
老傢伙半是威脅半是吩咐的對雷大虎囑託著，雷大虎嚇得兩腿發軟，最後還是在我的攙扶下，才勉強的一起回到了停靠霸道車的路邊。
汽車在黑夜的公路上飛快的賓士著，眼前路燈的光，卻是變得越來越暗。
「小廷，為什麼我感覺身上這麼冷。」
雷大虎的聲音發顫，一邊心不在焉的開著車，一邊低聲的對我抱怨道。
「雷大哥，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咱們只要現在趕回去，我保證你不會有事的。」
為了寬他的心，讓他能夠安心的開車，我低聲的對他安慰道。
「兄弟，你說我咋就這麼倒霉呢，這種事，怎麼就攤在我身上了。」
雷大虎苦著臉，滿臉的頹喪。
該死的傢伙，還不是怪你好色，才會惹上那種不幹凈的女人，最後讓人給設計了，只是小爺我才是最無辜的，就為了乾巴巴的幾塊錢，和你綁在了同一根繩子上。
我在心裡埋怨著，身下的車猛然的一晃，倉皇間，我發現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就站在車窗前，汽車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