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存在即合理

十艘蒸汽船逆流而上，行駛在尼貝爾河下游寬闊的水面。

越往上游，空氣變得更加冷起來，凜冽的寒風刮過水麵，結起細碎的冰晶。

雷諾坐在船頭上，身邊放著一本厚厚的羊皮紙卷，在一張白紙上計算著日期和溫度，發現今年比去年同期更冷，冬天來臨的時間則更早。

如此不正常的氣候變化，讓他有些擔憂。

歷史上曾經有兩次這樣的異常記錄，寒冬的長度甚至超過了半年，冰雪覆蓋大地，短暫的出現都無法將它們融化，在那兩次氣候異變中，人類幾乎都要滅亡。

人們害怕寒冬，就如同害怕黑夜。

「漢克，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兩次氣候異變，都是人類歷史上最繁榮的階段。」

「是的大人，我也曾經非常好奇，」漢克說到，「還曾經大膽地想過，是不是有什麼力量不想人類發展得太繁盛，所以才讓大自然來懲罰我們。不過也只是想想，沒有什麼東西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如果有，那一定只有魔神才能做到。

漢克沒有說出這句話，因為這是對魔神的不敬。雖然跟著雷諾這麼久，他似乎快要淡忘了魔神的偉大，但他還是怕因此受到懲罰。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要存在，它就合理。」

雷諾說到，同時也在想，如果這兩次氣候異變真的和魔神族有關，那他就要重新看待魔靈之力這種存在。

他覺得已經快要接近真相，卻始終有那麼一層迷霧還無法看破。

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河面上突然莫名地颳起猛烈的寒風，掀起一米多高的大浪，這些浪頭涌到最高點時，突兀地凝結成堅硬的寒冰。

轟轟

蒸汽船來不及停止，紛紛撞了上去。

好在逆流的速度不是很快，否則就算是鋼鐵製造的船隻，恐怕也會撞毀。

但即便如此，蒸汽船在強烈的撞擊在，也有三艘頭部嚴重癟了下去，連龍骨都有了一定程度的變形。

「有條裂縫，趕快修補！其他人立刻倒作戰位置！」

勞倫飛上天空，這明顯是有人故意搗亂，讓他感到非常生氣。黑鐵鎮的蒸汽船縱橫尼貝爾河，還從沒受到過如此大的損失。

但茫茫的河面上，除了一條幾百米寬的白色冰帶之外，哪裡有半個敵人的影子？

「不用找了，他們已經跑了。」

魔靈之力一閃即逝，速度之快，人數之多，讓雷諾都沒法進行追擊。

而且一觸即逃，根本沒有正面對戰的打算。

「這裡距離小狼堡還有多遠？」

「如果全力行駛，大概還有半天時間。」

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

剛才前來偷襲的人數至少在三十人以上，否則無法讓整個河面結冰。能夠同時調動這麼多同一種魔靈的覺醒者，整個奧羅大陸就只有王族。

魔靈冰極，魔靈冰雪之舞，這是王族特有的魔靈之力，就像富蘭克林家族的烈焰。

可王族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發動襲擊，他們如果要對付雷諾，在王都的時候有太多太多的機會。離開王都之後的這一路也有太多機會，斷然不會在他即將進入領地範圍的時候才動手。

雷諾想不通，但他決定不去多想。

既然有人欺負上到頭上來了，那就狠狠地打回去。

「所有黑鐵軍立刻武裝，我們步行去小狼堡。其他人把船靠到南岸，派人去通知澤維爾，讓他帶護衛軍過來沿岸保護。」

步行鳥踩過河面的冰層，直接上了北岸，他們頂著寒風朝小狼堡奔去。步行鳥的速度比逆流的蒸汽船還要更快，三個小時不到，小狼堡就遙遙在望。

「大人，看來出事了！」

勞倫急忙落了下來，小狼堡的方向一片黑煙，就像整個城市都在燃燒。

小狼堡遇襲，不是耶魯就是神殿乾的。

雷諾狠狠咬牙，默不作聲地催促著步行鳥加快速度，他心中的怒火已經猛烈燃燒起來。

小狼堡的大街上，無數居民和商人們驚慌失措，整個小狼堡已經陷入一片混亂。

所有的房屋都在燃燒，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濃煙和刺鼻的焦臭味。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早上的時候，小狼堡還是那樣平靜，天空有雪花落下，是那樣的寧靜和優美。

正當人們沉浸在這種平和的氣氛中，開始一天生活的時候，屋子裡突然燃起大火。人么衝到街上，發現不止是自己家裡，鄰居家也是，鄰居的鄰居家也是，整條街、甚至整個小狼堡都在同一時刻燃燒起來。

糧食、貨物、衣服……所有的一切都被大火吞噬，化作滾滾的濃煙朝天空洶湧。

駐守在小狼堡的護衛軍和一百黑鐵軍戰士從城外的兵營驚醒，他們第一時間聚集在領主府外，保護裡面的大人們不受干擾。

好在領主府沒有著火，西蒙和五個管委會成員都安然無恙。

但是小狼堡突然陷於烈火之中，這比把他們掛在火堆上炙烤還要讓他們難受和痛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西蒙和管委會的五位老人，作為土生土長的小狼堡人，他們早就急紅了眼。排出去偵查的護衛軍卻始終調查不出原因，只能判斷是有人故意破壞。

西蒙和黑鐵軍的隊長商量了一陣，決定不再繼續偵查。敵人能夠在瞬間同時點燃一座城市，實力肯定強大無比，他們決定立刻帶著管委會的大人們離開領主府，先到城外的兵營避難。

「你們走不了的。」

剛到領主府大門，一隊藍衣神官突然出現在街道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神殿！」

管委會同時倒吸涼氣，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前來殺人放火的人，竟然是神殿的藍衣神官！

「你們終於肯出來了。」西蒙冷笑著揮手，幾百支步槍同時打開保險，「希望你們做好了必死的覺悟，也希望你們的魔神大人能來保佑你們。」

轟轟

街道上一陣猛烈的爆炸，幾十發迫擊炮同時落地，藍衣神官們驚愕地發現，他們居然中了圈套。

無數藍絕石粉末在空氣中蔓延，讓他們無法使用任何魔靈之力，藍色的盔甲根本擋不住爆炸的衝擊和高溫，十幾人幾乎是在瞬間就被炸成了漫天碎片。

「趕快走！」

西蒙立即帶頭朝領主府內衝去，打開隱藏的密道大門鑽了進去。

臨走時他可惜地看了看精美的領主府，心有不舍，可惜了這麼好一處府邸，就要淪為戰爭的犧牲品，變成一堆廢墟了。

轟轟轟

全部撤離之後，領主府突然發出更加猛烈的爆炸，然後轟然倒地，把密道的入口深深地埋在廢墟之下，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