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騎獸

第六章 騎獸

小心地把奴老漢身上的藥渣清洗乾淨,然後再次把新葯敷上去,奴天足足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完成了整個過程。

「小兄弟,抱歉,我們要走了!」張氏兄弟走到奴天的身旁歉意地說道。

「兩位大叔,你們已經幫我很多了!」奴天連忙站起來對著張氏兄弟感激地說道:「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們呢!」

「你爺爺的傷勢雖然嚴重,但只要登上天梯到達書院,自然就會沒事,所以你也不要太過傷心!」張二山關心地拍了拍奴天的肩頭,然後指著一旁的六瞳角羚繼續說道:「你們兩爺孫都受了傷,行動不便,我把這頭六瞳角羚留下,多多少少能幫點忙。」

「這怎麼可以!」奴天聽到張氏兄弟居然把那頭新降服的騎獸送給自己,慌忙拒絕道:「這種妖魔騎獸每頭都價值千金,說什麼我也不能收下的!」

「我只是把它借給你一段時間,等登山結束后我自會找你討回;再說沒有坐騎的話,你們兩爺孫寸步難行,恐怕走不出這一片山林,所以你就不要推辭了!」張二山微笑著說道:「我們把你兩人扔在這裡雖說情不得以,但你連一點幫助也不接受的話,不是陷我們兄弟於不義嗎?」

「……」

「不要婆婆媽媽的,等你登山成功入讀書院后再好好報答我們兄弟就行!」張三山也在一旁勸說道。

「大恩不言謝,兩位恩人的再造之恩奴天絕不會忘記的!」奴天望了一眼身旁重傷的爺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向著張氏兄弟深深地鞠了一躬。

除了張氏兄弟之外,奴天與另外的三人並沒有什麼交集。開始時因為對方救了自己兩爺孫他還主動向其示好,但從對方高高在上,充滿鄙視的眼神中,奴天馬上明白彼此不過是路人而已。看著五人五騎慢慢地消失在山林間,奴天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舍,不過他很快就把這一份心思拋開,並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張氏兄弟的恩情。

送走張氏兄弟五人後,奴天兩爺孫就在小溪旁休息了半天後才準備上路。不是奴天不想與張氏兄弟一起上路,而是他們走的方向不同。奴天兩爺孫有傷在身,張二山覺他們還是回到登山主道比較好,畢竟登山道經過多年的行走,已經算是非常「平整」,有六瞳角羚隨行,奴天兩人應該不會受到太多的顛波;至於張氏兄弟則按原來的計劃走山林的捷徑,這條捷徑十分之崎嶇難行,張二山以為奴老漢現在的身體是絕對堅持不下去的,因此他們就這樣分道揚鑣了!

雖然奴天曾經希望張氏兄弟能帶著自己兩爺孫登上天步山,但那隻不過是一相情願的想法。在這個充滿了危險的山林中,他們帶著三個登山者已經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憑什麼再要帶上兩個傷患呢?換了自己,奴天也不會以為他自己能如此做,畢竟人家還要對那三個登山者負責。救命之恩、贈騎之情、指路之德,奴天對張氏兄弟的大仁大義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再也不敢奢望什麼了!

牽著六瞳角羚到一塊大石的旁邊,奴天輕輕地撫摸著這頭如馬一般強壯的妖魔,並示意其站在原地不要動。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爺爺扶了過來,把他放到妖魔的背上,接著自己也騎了上去后,用一條繩子把兩人綁在了一起。此時這騎獸身上已經安好了一個簡易的鞍套(張氏兄弟用樹藤乾草製造而成的),令到不懂騎術的奴天勉強能騎在這妖魔的身上而不至於摔下來。輕輕拉了一下韁繩(韁繩是套在六瞳角羚的角上的),示意其向前走,那妖魔立即輕輕地抬步緩慢地向前邁進。騎獸的步子很穩,這讓奴天微微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是他初次嘗試。

奴老漢的傷非常嚴重,身體渾身上下都是清晰無比的恐怖咬痕,很多地方已經見到了骨頭,臉部更是完全破相,耳朵、鼻子、嘴巴等部位都或多或少被咬去了一部分。經過一番治療后,勉強保住了性命,想要完全治好的話,張二山告訴奴天只有登上天步山找書院的仙人才有辦法。這讓原本對登山有點迷茫的奴天堅定了心中的信念,有了一定要登上這座妖魔山峰的決心。

對於這頭六瞳角羚,奴天可是非常喜愛的。要知道騎獸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奢望的,只有那些大人物才有機會擁有。在天步山下生活的時候,奴天只是見過一般的馬匹,這種妖魔坐騎也是到了登山這段時期才看到,但亦只有極少數人乘騎,可見其珍貴。他作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今天自己居然能夠騎上這種珍貴的騎獸!

在與張氏兄弟相處的這段時間,奴天也知道了這些被他們稱之為妖魔的怪物,在書院里的夫子眼中其實並不算的上是「妖魔」,他們一般稱之為「妖獸」,而只有那些開了靈智,跟人一樣聰明的妖怪才是可謂的「妖魔」。這些生活在學步山上的妖獸,確實比一般的野獸強大的多,但因為先天的缺陷,讓他們始終擺脫不了野獸的范籌。

「雖然以後要把你還給張大叔,但我還是給你先取個名字,這樣稱號起來才方便!」在崎嶇的山路上,六瞳角羚還是保持著穩健的步伐,這讓奴天的膽子越來越大,加快速度之餘還有心思考慮這妖獸的名字。

「六子?太俗了……六眼,這也太那個了……」奴天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動,大聲地叫道:「六兒,這名字又親切又好記……」

「……」六瞳角羚彷彿聽懂了奴天的說話。

「好,以後你就叫做六兒了!知道嗎?」奴天輕輕地撫摸著六兒說道。

「……」那怪物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像真的明白了一般。

「好、好、好!」奴天高興地大叫了三個好字。

小半天後,奴天按著張氏兄弟指的路終於回到了登山道上。六兒的突然出現,把登山道的旁好幾個登山者嚇了一跳,直到他們看到六兒背上的奴天兩爺孫時,才暗暗鬆了一口氣。而奴天在慶幸之餘,卻發現登山道上的人雖然還是絡繹不絕,但人流里那些零零散散的小隊伍已經幾乎消失不見,剩下的都是一些比較有規模的隊伍。不過想到連續幾天在妖魔(妖獸)的恐怖獵殺下,無論是中途折返的膽小者,還是不幸淪為妖獸食糧的可憐蟲恐怕都不在少數,現在剩下的恐怕都是一些有能力有準備的隊伍了吧!

奴天抬頭望了一下天空,見到太陽已經開始偏西,所以他也不敢隨便休息,匆匆驅趕六兒加快腳步。經過一段時間的乘騎,奴天多多少少地明白了一些騎術,因而也慢慢大膽起來了!六瞳角羚邁起它那長長的四肢,如同閑庭信步般寫意,但它實際賓士的迅速卻像駿馬狂奔一般,幾個彈跳就已經在數十丈開。只是片刻的功夫,它已經把好幾個車隊拋到了後面……

同一時間在山林深處,張二山等五人正在為黑夜的來臨做準備。他們在一個山洞前焚燒一種特殊的藥草,驅趕洞里可能存在的東西。可過了好一會兒,洞里除了一些蛇蟲鼠蟻跑出來之外就什麼東西也沒有。張氏兄弟進洞仔細檢查了一番后,發現洞里確實沒有其它東西存在,才開始分頭在附近布置各種陷阱。而等他們把一切都處理完畢后,太陽已經完全西沉了!

「你們也累了,快點休息吧!」張二山對身後的三人說道。

安置好了那三名登山者后,張氏兄弟就在洞邊坐了下來。

「你在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張二山黑著臉地質問起自己的兄弟。

「我只是不明白,哥哥為何如此看重那個小子?」張三山苦笑著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就為了這個?」張二山微微一愣,接著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低聲地問道:「你覺得那小子比洞里的兩個少爺如何?」

「這怎麼能比?」張三山詫異地說道:「雖然我也很喜歡那小子,但他一介樵夫,胸無點墨,更無家勢權位,無論怎麼比都不如那兩位少爺的!」

「唉!」張二山輕輕嘆了一口氣,有點無奈地開口說道:「外人不知,難道你我兄弟還不清楚!登山道實為『煉心路』,看得就是人的心性意志,拋開身份地位,你認為他們三人中誰最有可能得到天寵?」

「哥哥你居然覺得那小子能得到天寵?」張三山驚訝地望著自己的兄長,眼神中充滿了不解:「雖然那小子的心性不錯,重情重義,但要說他能得到天寵未免有點太過了吧!那位官家的少爺先不說,可另一位鏢局的公子卻是不凡,行事有據,談吐得體,更是學富五車,可謂人中龍鳳,我心裡他可是天寵的不二人選。」

「那位確實是個人物!」張二山點了點頭,但隨即冷笑著說道:「只是這人寡情而自大,眼中容不下他人!就算他僥倖得到天寵,於你我兄弟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

「……」

「你我兄弟兩人大半生在這山林之中度日,掙扎於生死之間也不過是博得一個溫飽而已,難道你還想那幾個不爭氣的小子也學我們一般嗎?」張二山語重心長地說道:「為人父母,雖不能讓子孫大富大貴,但總要為其爭取一個好的出身……」

「哥哥說的極是,只不過那小子真有天寵的資質嗎?」張三山點頭稱是道。

「原本我也不怎麼看好那小子的,但當我告訴他只要登上天梯,書院里有治好他爺爺傷勢的良方時,他那堅定而自信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山上的那些天之驕子!」張二山定定地望著天上那妖異的圓月,回憶起那個跪在自己面前滿臉淚水的窮小子。

「沒有想到哥哥對他如此看好!」張三山驚訝地說道。

「還有一件事不知你有沒有發現?」張二山回過頭望著自家兄弟神秘地問道。

「哥哥說的是六瞳角羚?」張三山不確定地反問道。

「你果然也發現了!」張二山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從身上拿出一塊肉乾,用力地撕咬起來。那東西又干又硬,張二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咬下了一小塊,認真地咀嚼起來。

「這事我也覺得很奇怪,妖獸的野性可是很足的。以往新捉到的傢伙沒有一年半載的訓練,根本就不會乖乖地聽話;但這頭六瞳角羚對那個小子卻異常親近,跟那些被馴服了的妖獸一般無二……」

「我聽老子說過,妖獸雖然沒有人那般聰明,但它們的直覺卻比人利害的多,往往能感覺到某些人的不凡之處,所以我就在這小子身上下了一注……」張二山微笑著打斷了弟弟的話。

「……」

「再說了!」張二山得意地說道:「我們有什麼損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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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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