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奉若謫仙
李世曼神色一言難盡地推了推李世澤。
正想叫他閉嘴,不要節外生枝時,便聽見李世澤難以抑制興奮地喚道:「程大哥,程大哥……這邊。」
李世曼悲催地扶了扶額。
她好想說,你平時不是挺高冷的嗎?為什麼一看都隔壁家的隔壁家的程學長,就變了一副小公舉作態。
程清遠聽到后,抬眸朝這邊看了過來。
他微微偏頭,跟旁邊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麼。
旁邊的人聽了,順著程清遠的目光,看向了李世曼這邊。
李世曼和李世澤沖那人笑了笑。隨後旁人也沖李世曼和李世澤笑了笑。
之後旁人又對程清遠點了點頭,獨自向另一頭的位置而去。
那人走後,程清遠淡然看了看李世澤與李世曼這邊。隨後看了眼腳下,抬腳往二人所在的方位走來。
雖然中間桌椅頗多,時不時還有侍應走過,但程清遠臉上依舊淡淡,腳步不緊不慢。
李世曼看著,心裡讚歎極了,怎會有人連走路都像極了仙人,仿若從畫屏里走出來的一般。
如果生在古代,可能是要被奉若謫仙了吧。
「你們也來這邊?」程清遠走到桌前,聲音清冽地和二人道。
李世澤一聽,頭如搗蒜般地點著,臉上的春心蕩漾一展無遺。
李世澤痴迷地回道:「是啊。沒想到在這裡碰到程大哥。」
李世曼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眼前兩個人眉來眼去。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看著李世澤一個人暗送秋波。
正當她憤憤鄙視李世澤一點也不矜持時,卻突然聽到程清遠清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今天羽毛球館,走得怎麼這麼早?」
李世曼聞言愣了一下。
左右顧盼了盼,確認程清遠是在跟她說話沒錯,李世曼這才彎起明亮的笑眼,一臉純良笑道:「因為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就回家了……程學長最後打到幾點?」
程清遠淡淡看了眼李世曼,臉上的表情異常寡淡專註。
李世曼被這樣看了幾秒。隨後不自自主地低下頭,懷疑地看看自己身上。
有哪裡出錯了?
程清遠平靜地回道:「我們沒多久也走了。」
李世澤笑眯眯的,目光遊走在李世曼和程清遠之間。
李世曼見狀,莫名其妙地看了李世澤一眼。
只見李世澤對程清遠笑道:「程大哥也喜歡打羽毛球?」
程清遠淡淡點了點頭,說道:「今天約了客戶去那裡。」
聞言,李世澤歡快地向程清遠做出了一個扣殺的動作。
他一副酷拽的模樣,笑笑地對程清遠自薦:「其實,我也是一個很好的苗子,程大哥,你有時間要不要調教調教下我?」
李世曼聽到后,瞬間震驚了。
調教,調教……
她怎麼覺得這個詞,好污?
李世曼還沉浸在「調教」一詞到底有多污的思想中時,程清遠臉上這時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笑臉淡淡的,卻足可以讓人溫暖不知到幾何。
只見程清遠勾唇笑道:「教不敢當,互相切磋倒是不勝榮幸。」
「那就這樣說定了啊。」李世澤生怕程清遠反悔似的,向程清遠伸出拳頭。
程清遠淺淺地笑著,將右手的文件包放到了左手。隨後伸出手,和李世澤擊拳為誓。
男的和男的之間,擊了拳就成諾言。
程清遠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你們慢用,我有個朋友還在那邊。失陪。」
李世曼連忙點頭:「嗯嗯,程學長您忙您的。」
程清遠對李世曼點點頭,又向李世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走向另一頭的位置。
見李世澤久久沒有收回目光,李世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吼,吼,回神啦。」
李世澤轉眼看了眼李世曼,隨即按耐住興奮,壓低聲音對李世曼道:「哇塞,我今天竟然和程大哥說了這麼多話。我的天,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
李世澤難以置信地笑著,頗有些心滿意足的模樣,道:「之前我一直認為程大哥是高在天上謫仙,都不太敢和他搭話。今天……我簡直賺大發了。」
雖然聲音有刻意壓低,但微微顫抖的聲線,不難看出他的興奮。
李世曼欲哭無淚地扶了扶額,「拜託,你是男生。」
「哪有男生對男生這麼感興趣的。」
說到這裡,李世曼的身子,猛然往沙發後面一退。
她臉上驚恐萬分,手指指著李世澤,道:「難道,難道你……」
不會像她想的那樣吧。好滲人。
李世澤明顯知道李世曼在想什麼。
他側坐著身子,鄙視地看了李世曼一眼。
「叫你不要整天看那些耽美什麼的,你偏不聽。腦子裡整天裝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思想。」
「我是直男。我對程大哥只是單純的崇拜、崇拜!崇拜是什麼,你知道?」
李世曼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懂。」
「哼!」李世澤一副朽木不可雕也模樣地瞪向李世曼。
「一看你就是不玩遊戲的人……程大哥可是滿級大號的神。滿級大神是什麼,你知道嗎……」
「之前,我一不小心進了個咱們小區的遊戲服部,那可是被他秒殺的啊……」
說著,李世澤臉上露出了一副心馳神往的神色,臉上嚮往,躍躍欲試。
李世曼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有些怕了起來。
被秒殺還這麼心馳神往,念念不忘……這愛得是有多深。
關於男男情感這方面,她對李世澤是疏於管教的……看來不行了,今晚怎麼著也得打電話和叔叔說明一下情況。
想著,李世曼回過頭來偷瞄了眼「罪魁禍首」程清遠。
只見對方低垂著眼眸,神情專註。修長的手指拿著刀叉,不緊不慢地切著盤中牛排。
正當她看得入神時,程清遠突然抬起了眼眸。
兩人視線相撞,程清遠淡淡的眼神,似乎帶上了幾分探究。
李世曼愣了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已經染了幾分紅暈。
她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閉上了嘴巴。
隨即埋下頭,認真把玩起水所剩無幾的杯子。
隔那麼遠,特意跑過去解釋她沒有刻意在看他,未免也顯得太奇怪。
嗯,偷看別人被抓包了,就要保持向來的淡定。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便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這是譚雲岫這廝言傳身教於她的。